什麼時候這區區一個人間的孩子也敢在自己跟前咋呼了?莫非自己這麼久不理人世,這世間又有變化了不成。
當下,龜靈棄下一鞭子跟石水兩個重傷者,擡腿朝爺爺走去,一鞭子用了全身的力氣擡頭看到了爺爺,一激動,想掙扎着爬起來,無奈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動彈不得。
龜靈一步步朝爺爺靠近,爺爺面無懼色的看着逐漸走近的龜靈,待那龜靈走到離爺爺只剩兩步的時候,龜靈站住了腳,右手又緩緩的擡了起來,爺爺卻猛的把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原來爺爺的手上拿着兩個個瓷罐,口上還被布蒙上了,隨即爺爺把手裡的瓷罐扔向龜靈,龜靈不知爺爺扔過兩個瓷罐是什麼意思,當下手一揮,瓷罐在它身前爆開,飛散的瓷片叮叮噹噹的打在了龜靈的身上。
而爺爺扔出瓷罐後便趴在地上,隨着瓷罐的爆開,空中忽然響起了嗡嗡的聲音,龜靈一聽到這麼密集的聲音神色大變,周身猛的爆出一股白霧把自己籠罩起來。
爺爺擡頭一看龜靈被白霧籠罩住了,就地一滾,剛剛滾開,就見白霧中竄出一道黑氣,直奔爺爺之前趴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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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立馬屏住了呼吸,仰面躺在地上,耳邊依然有嗡嗡的聲音,有些還朝爺爺飛了過來。
爺爺身上一陣兒疼癢傳來,阿可咬牙忍住,不敢動彈,此時的時間已經到了午夜,本來晴朗的夜空烏雲開始聚集,直到夜色下完全伸手不見五指。
猛地,一道閃電閃過,接着轟隆隆的悶雷聲傳來,閃電直奔被白霧籠罩住的龜靈而去,可被白霧擋住,一陣兒噼裡啪啦的聲音,白霧淡薄了不少,在下一道閃電到來之前,龜靈身上又爆出一片白霧,第二道閃電比第一道要粗,劈下來後,響聲也比第一道響,而且白霧也薄的更厲害了。
此時透過白霧爺爺已經能看到龜靈已經顯出了原形,反覆下來,一直到第八道閃電,龜靈原體的龜殼上已經佈滿了裂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無力再去抵抗這第九道閃電,傳言這千年劫總共有九道,這第九道是前面八道的總和。
緊接着,這第九道如水桶粗細的閃電劈下,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爺爺離得近,被震的耳膜一陣兒響動,躺在地上都覺得大地顫動了一下,接着爺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抖動起來,頭上的頭髮根根豎了起來。
好容易止住了顫抖,爺爺依然有些抽搐的坐了起來,回頭朝龜靈方向看去,只見原本龜靈站住的位置有着星星點點的火苗,多了一個大坑,龜靈已經不見了蹤影。
爺爺掙扎着爬了起來朝一鞭子走去,可剛走兩步腳下就被什麼東西墊了一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爺爺隨手一摸,摸到了一個有雞蛋大小的圓滾滾的東西,拿在手裡還微微有些暖意,爺爺不知道是什麼,就隨手揣進了懷裡。
爬起來繼續朝一鞭子走去,憑着記憶摸到了一鞭子,探
到一鞭子還有呼吸,爺爺忙把一鞭子從土裡弄了出來,背在身上朝家裡跑去,說是背,其實是半被半拖,爺爺的身高只能拖的起一鞭子的上半身。
剛跑兩步,開始下起了雨,一開始還好,不是很大,可又走了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的就朝大雨中揹着昏迷不醒的一鞭子的爺爺砸去。
眼前什麼都看不見,爺爺只能憑記憶跟自己對地形的熟悉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家裡走,耳朵完全失靈了,老嗡嗡的響,下雨的聲音都聽不見,眼前更是漆黑一片,走着走着爺爺一頭撞上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憑感覺像是一個人。
擡頭一看,村民披着斗笠打着燈籠來找人了,衆人一見一鞭子昏迷不醒,忙用斗笠給一鞭子蓋上了,幾個人擡着一鞭子朝家跑去。
爺爺也被人在頭上套上了一個草帽,跟着擡一鞭子的人朝家裡跑。
進了家門,乾孃點着油燈一直等到現在都沒睡,爺爺一看乾孃的眼睛紅腫,知道乾孃這段時間什麼都沒幹,光哭了。
一看人回來了,乾孃把炕上的被子推到了一邊兒,衆人把一鞭子放到了炕上,乾孃一看一鞭子氣若游絲,眼看不行了,眼中的淚又落了下來,不讓任何人動手,把一鞭子身上的溼衣服扒了下來,守着一鞭子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爺爺自打一進門就開始翻找一鞭子的布包,忽然,爺爺猛的大喊一聲:“找到了,找到了。”
由於爺爺的耳朵暫時是失靈狀態,說話聲音就比一般人大了許多,此時又是興奮中,自然聲音就有些過大。
乾孃跟爺爺忽然的一聲大喊嚇了一跳,就見爺爺手裡拿着一個小木盒正急着開盒子,盒子用錫封着,好不容易打開了,就見裡面放着一粒黃白色的藥丸,爺爺拿出藥丸就往一鞭子嘴裡送。
乾孃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看爺爺的表情像是拿着救命丹一樣,忙配合着捏開了一鞭子的嘴,把丹藥給一鞭子餵了進去。
爺爺見一鞭子吞下了丹藥,忙又去倒來半碗溫水,讓乾孃給一鞭子喂水。
一會兒的功夫,大夫來了,給一鞭子把過脈後,又在一鞭子身上按了幾下,道:“情況不是很好,眼下我也只能盡力,不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說完從隨身帶的小藥箱裡拿出了銀針,在一鞭子身上下起針來,完事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布包,布包裡放着幾顆血紅色的藥丸,讓乾孃給一鞭子喂進去了一顆。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鞭子身上開始泛起了紅色,越來越紅,像是熱鍋上蒸熟的螃蟹一般。
乾孃完全弄不明白是什麼情況,大夫也是滿臉疑惑,又搭上了一鞭子的脈,少時,皺着眉頭開口道:“奇怪,按說即使是這填命丹也不會作用的這麼快啊,而且他身上的傷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癒合,照這個形式來看的話,性命應該沒有大礙。”
乾孃忙開口道謝:“只要
人能救過來就行,別的我什麼也不要。”
大夫點了點頭:“恩,我盡力。”
說完又掏出銀針在一鞭子身上紮起來,一會兒的功夫,一鞭子身上的紅色慢慢退了下去,又恢復了原本的膚色,可身體的溫度確實出奇的高,額頭不停的冒汗,乾孃給他擦汗的時候都覺得他的額頭燙人。
大夫再次給一鞭子把過脈後,開口道:“性命是保住了,不過這人能不能醒過來,還不一定,能做的我都做了,明天我再來看,能不能醒過來,就在明天一天了。”
大夫說完,又轉身對把屋裡站的滿滿當當的人羣說道:“你們誰跟我回去拿服藥來。”
倆小夥子自告奮勇的跟着大夫出了門,一會兒的功夫就回來了,手裡拿着兩包草紙包着的草藥,張羅着煎起藥來。
草藥煎好,乾孃一勺一勺給一鞭子餵了下去,爺爺就張羅着:“大家夥兒都散了吧,散了吧,我乾爹沒事兒了,都趕緊回去休息吧。”
人羣散去,爺爺坐在一鞭子跟前一動不動的盯着一鞭子,乾孃幾次讓爺爺去休息,爺爺卻死活不離開一鞭子。
就見乾孃的嘴脣不停的動彈,像是在對一鞭子說着什麼,可爺爺什麼都聽不見,心裡只盼望着一鞭子趕緊醒來。
第二天天亮,一鞭子依然是那個樣子,大夫卻早早的來到了家裡,拔下了一鞭子身上的銀針,又搭上脈,少時,開口道:“無妨,不出意外的話,中午應該就能醒來,真是福大命大,要是一般人,死兩回了都。”
乾孃忙謝過大夫,大夫又囑咐了乾孃幾句,什麼醒來能吃飯啊,只能喝稀粥之類的話,轉身離開了。
一上午,來看一鞭子的人絡繹不絕,都帶着東西,雞蛋,紅糖等,正房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乾孃無心招呼,來看一鞭子的見一鞭子沒醒,也都沒有多待,基本都是放下東西就走了。
爺爺的耳朵此時也模模糊糊的能聽到點兒東西了,只是聽人說話依然像是蚊子叫一般,聽不真切。
乾孃連說帶比劃的告訴爺爺大夫說一鞭子中午時候就能醒了,讓爺爺去休息,爺爺卻固執的守在一鞭子跟前兒,說什麼都不走,可畢竟昨夜裡是一夜沒睡,再加上今天上午一上午,爺爺又年幼,免不了有些犯困。
頭一點一點的衝盹兒,乾孃不忍心爺爺熬着,拿過了一個枕頭,讓爺爺就在一鞭子旁邊兒睡會兒,爺爺結果枕頭剛躺下,就覺得有人在扣他的腿,迷迷糊糊中爺爺用手推了一下扣自己的東西,卻碰到了一個自己很熟悉的東西。
一鞭子的手,一鞭子的手跟常人不同,由於食指中指老受傷,所以傷痕累累,此時一鞭子的手指肚摸着就坑坑窪窪的,爺爺一摸之下自然就知道是一鞭子的手在動。
可一時沒反應過來,正要睡着的時候,猛的反映了過來,呼的一聲就坐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