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去勢極快,須臾便射中了她的臉。
轟的一聲,一大蓬烈火在她臉上熊熊燃燒起來。
我明明知道她是個兇殘的妖怪,但看見那血紅的火舌舔着她臉上的肌膚,還是有點不忍。
“婦人之仁!”饕餮冷哼了一聲。
“切,我本來就是婦人嘛!”我嘀咕道,“再說……我哪有你們那麼冷血?”
饕餮轉頭對我怒目而視。
“喂,你們兩個先別鬥嘴了!”雲騰蛟突然說,“情形似乎有點不對!”
我們忙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妖怪身上。
血紅的火焰裡帶着飄忽的青色,讓我不由想起“爐火純青”這個成語。
火焰的溫度這麼高,又是出自饕餮之手,就算是鐵人也早熔化了。
可是,我們面前的這個花妖,.雖然此刻整個人都已經沉浸在烈火中,但看上去不但沒有損傷,反而更加容光煥發了。
“奇怪,她怎麼不怕你的火?”我問饕餮。
饕餮皺了皺眉頭,沒接茬。
“它好像不在這裡。”雲騰蛟忽然沒頭沒腦地說。
“元神還是真身?”饕餮盯着火焰,眼中紅光隱現。
“都不在。”雲騰蛟若有所思,“這個化.身不同一般,居然能矇騙過我們的眼睛!”
“不是。”饕餮微微冷笑,“這個不是化身,而是它的真身!”
話剛一說完,饕餮眼中紅光暴.漲,無數火焰像一朵朵盛開的紅蓮旋轉着佈滿整個準備室。
“她不怕火,這些……有用嗎?”我趁機抽回手,擔心地問。
“它的原形是什麼?你知不知道?”雲騰蛟笑問。
“花妖嘛!原形當然是花嘍!還是香死人的***!”我.聳了聳肩。
“你見過不怕火的植物嗎?”他略帶嘲諷。
我在腦中飛快地思索着,想要找出個特例來反駁.他。
“哼!你有什麼法寶再不拿出來,就來不及了!”饕餮.的語氣開始殺氣畢露。
滿室火光飛舞,.那個左右不一的“絕世美人”突然仰面大笑。
得意而瘋狂的大笑!
笑聲未落,一股濃烈無比的香氣四溢開來,她的整個人驟然間就萎縮了,好像是一株被燒焦了的……***!
“哇,這麼不堪一擊!”我不可置信地低呼。
雲騰蛟和饕餮對望了一眼。
“我進去看看!”雲騰蛟低聲說。
“嗯!”饕餮點點頭。
他的手一揮,之前的那些火焰悄然隱沒。
“我也去!”我好奇心大起,準備跟進去瞧瞧那個花妖還有沒有燒剩下什麼。
“別進去!”饕餮冷着臉攔住了我。
“看看又不會少一根毛!”我不悅地嘟囔,“說不定,我還能發現一點有用的東西呢!”
“你?免了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桃花眼裡滿是不以爲然。
我氣得把準備室的門狠狠踢了一腳。
“看來真的是它的真身,奇怪!”雲騰蛟圍着掛鉤下方地面上的那根焦黑的條狀物看了又看。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剛纔不是還說沒有不怕火的植物嗎?”我在門外探頭探腦。
“太容易?”饕餮問。
“是,簡直是輕而易舉!”雲騰蛟退開一步,“和之前所顯露出來的有恃無恐差之千里!”
“切!容易解決也不好?你們大概是閒得太無聊,想找點事情來做吧!”我撇嘴,“要不,就是高處不勝寒,想找個厲害的對手來玩玩?”
“咳,你才真是個厲害的對手!”雲騰蛟失笑,“連我們的心思也能猜到。”
“猜到你們的心思?得了吧!我就算變成了千年人瑞,也猜不到的!”我自嘲道。
“還發現什麼?”饕餮不理會我,走進門問雲騰蛟。
“恩,它的真身修煉的時間不長,好像還不到……一年!”雲騰蛟平靜地說。
“什麼?一年!”我和饕餮同時低呼。
“不可能!”饕餮皺眉,“不到一年的時間,絕對修煉不成人形的!”
“我知道。”雲騰蛟微微苦笑,“但是,我剛纔仔細查看過了,確實只有很短的時間,可能只有幾個月!”
“這花妖真厲害!”我幾步走到掛鉤下方,蹲下來看。
“愚蠢!厲害就不會變成焦炭了!”饕餮的語氣不善。
“你……”我剛要反駁,眼角卻瞥見焦炭裡有紫光一閃。
一眨眼,那光竟然朝着我的臉直射過來。
糟糕!
左臉一痛,眼前便有金星直冒。
我意識到遭了暗算,不由得驚叫出聲。
幾乎在同時,我感覺到有一層溫潤如水的物質輕輕地裹住了我。
“怎麼樣?”似乎有人急切地在問。
我驚魂未定,腦子裡一片糊塗,一時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紫光襲來時,另一股力量迅疾地撲了過來,將它撞歪,因此紫光只是擦着我的臉飛出了門外。
隨後,狂風大作,驚心動魄的裂帛之聲不絕於耳。
其中還夾雜着許多人的驚呼!
我猛然清醒:“那個妖怪……沒死!”
“先顧着你自己吧!”有人苦笑,“臉上都開花了!”
左臉熱辣辣的,我下意識地用手一摸,呃,一手的血!
臉上有一條長口子!
雖說我也不是什麼美女,但女人天生對容貌都比較愛惜,看到這滿手的血,我的心裡也是咯噔了一下。
毀容了?
會不會變成可怕的醜八怪?
不知道學院會不會不讓我繼續讀下去?
“放心吧!有我們在,怎麼會讓你變成醜八怪呢?”雲騰蛟的掌心漾過一道瀲灩的水色,語氣隱隱有幾分歉疚。
“還說呢!差一點讓你們害死!”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檢查過,那個妖怪已經被燒死了嗎?怎麼還會殺出來?”
“是我們太疏忽了!”他居然破天荒沒有辯解,神色之間很是凝重。
我一怔,趁機貶損的話頓時噎在了喉嚨裡。
“咦?饕餮呢?上哪兒去了?”我這才發現饕餮不見了。
“他……追那妖怪去了!”雲騰蛟衝我笑了笑。
“追就追唄,幹嘛笑得那麼古怪?”我一邊從口袋裡翻找出手帕,捂住臉上的傷口,一邊嘀咕。
“咳咳,我們也出去吧!”他挑了挑眉毛。
等到我們走出後臺時,我就明白他爲什麼笑得那麼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