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這傢伙是不是幻聽啊?”我有點哭笑不得,“池底哪裡會有人?”
“呵呵,有鬼還差不多!”閔雨失笑。
可是,話音未落,池底升起的巨石忽然左右搖晃了三下,像是在搖頭反對。
我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接着,巨石底部似有若無地飄出了類似叫魂的聲音。
“純鈞……純鈞……”
又是純鈞?!
聲音由飄忽逐漸清晰。
“啊?難道池底真的有……鬼?”胡霞緊張地瞅着我。
“會是誰?該不會是夏副院長和任老師吧?”閔雨也跟着緊張起來。
“這下面還會有誰?”高燕蘭沒好氣地順口說,“當然是那個吳王闔閭了!”
“闔閭?不會吧!都快兩千五百年了,那位吳王還沒投胎轉世?”葛虹驚疑不定地打量着巨石。
“呃,那更慘了!”閔雨嘀咕道,“可別讓我們再撞上個千年老鬼呀!”
“咳咳,撞上又如何?”雲騰蛟終於慢吞吞開口了,“倘若能一探池底究竟,有關劍池的千古傳說不就能被證實了嗎?區區闔閭又何足掛齒?”
“啊!雲老師,原來你也想要那寶藏?”胡霞、閔雨和高燕蘭不約而同地訝異低呼。
“不止他,還有我!”另一個蛇蠍美男冷冷地登場了,“闔閭墓中的寶藏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
一如往常,他的話開誠佈公,完全沒有任何閃爍其詞。
“現在,障礙都已經清除,你們不是可以進去了嗎?還杵在這裡囉嗦什麼?”我沒好氣地說。
“自然要進去的。”雲騰蛟笑了笑,“不過,不知道我們是否有幸邀你一同前往呢?”
我凝視着他們。
深沉的夜色裡,我和他們之間雖然離得很
近,但依然如同隔着千山萬水。
“爲什麼?”葛虹見我默然不語,便代我發問。
“難道你不想知道,劍池底下是否真有闔閭墓?墓裡到底有沒有寶藏?”雲騰蛟回望着我,語氣頗爲溫柔。
“不想。”我淡淡地開口,“我早說過,我對寶藏沒有半點興趣。”
他微微嘆息,臉上卻風雲不動,彷彿我的回答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總是這樣輕易下結論。”俄頃,他淺淺地揚了揚眉,語帶嗔怪,神情更顯得親暱。
我的頭皮開始發麻,後背也冷颼颼的。
“嗯……嗯,沈純鈞,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有個總被忽略的沒臉傢伙近我,吶吶地扯着我的衣袖。
“怎麼?”我順着他走到一邊。
“那把……匕首對我非常重要,可現在……”他爲難地瞅了瞅劍池,吞吞吐吐地說,“總得……想辦法……拿出來吧!要不……嗯……我們跟着他們……進去?”
他小心翼翼的,不斷地偷偷查看着我的臉色。
我怔住了。
不錯,我對寶藏是沒興趣,可是這個遊魂的來歷看來與寶藏密不可分,我曾經答應幫助他弄清身份,找回記憶,可如今那把藏有重要線索的匕首又被我扔進了劍池,我並沒有再把它拿出來的本事。
似乎,只剩下跟雲騰蛟和饕餮一起入劍池這個辦法了。
“沈鈞,你要去嗎?”不知何時葛虹走到了我身邊。
“嗯,我去一趟。”我揉着額頭無奈地回答。
這句話一說,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你真要去?太危險了!”高燕蘭面色凝重,“劍池底下如果真有闔閭墓,那一定是機關重重的,一不小心就會有性命之憂……”
閔雨、胡霞連連點頭附和。
“這個不用擔心,有我和饕老師在,她自然安全無虞!”雲騰蛟一臉真摯。
“恐怕是……有了你們才更危險吧!”面色蒼白的葛虹意味深長地說。
饕餮的目中紅光一閃,凜凜的殺氣撲面而來。
“沒事,沒事。”我連忙擋在她身前,“反正我早答應要幫小光的,就當是順便一遊闔閭墓吧!”
“小光?誰是小光?”衆人皆四顧茫然
“就是我。”沒臉的遊魂趕緊挺了挺身子大聲地說。
“啊?你?!”大家的臉色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你不是失憶了嗎?哪來的名字?”
“呃,是我隨便取的。”我解釋道,“沒名字不好稱呼。”
“呵呵,親愛的表妹,你一向後知後覺,不過這次我倒真的從心底佩服你的敏銳!”雲騰蛟望了望那昂首挺胸的遊魂,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嘲諷還是讚許。
“什麼意思?”我蹙眉。
“他既無過去,也無未來,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取名爲‘光’不是非常恰如其分嗎?”雲騰蛟微笑以對。
哼!言不由衷,敷衍搪塞!我撇撇嘴腹誹道。
“雲老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來歷?”葛虹冷冷地問。。
回答她的是一個不置可否、意義不明的笑。
“囉囉嗦嗦,沒完沒了,到底要不要進去?”饕餮極不耐煩地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我掃視了一遍衆人,認命地嘆了口氣:“唉,算了!有什麼事等我出來再說吧!”
??葛虹還想再說什麼, 饕餮手一揮,漫天紅雲瞬間遮蔽了她們的視線?
紅光散盡,劍池便恢復了往常的狀態。沒有了巨大的漩渦,沒有了高聳的巨石,幽深的潭水邊只餘下五個憂心忡忡的少女。
我眼前一黑,耳畔便聽到了淙淙緩緩的水聲。
下一刻,我發現自己置身在一條奇怪的“水道”中央。
寬闊的巖洞裡,兩邊充滿了深綠色的流動的譚水,但這些水僅僅止於近巖壁的地方,而我站立的,青條石鋪成的路上,卻乾燥整潔,滴水不沾。
觸目所見,整條路上沒有一盞燈,可是柔和明亮的光線將所有空間映照得清清楚楚。
我往四下裡看了看,那個叫光的傢伙緊緊地跟在我後面,稍後是雲騰蛟,饕餮則遠遠地落在後面。
相較於雲騰蛟的悠然自得,饕餮的臉上卻十分反常得陰雲密佈,雙眉緊鎖,桃花眼裡紅光灼灼,也不知是惱怒還是別的什麼。
“這就是闔閭墓的入口?”我揚聲問道。
“是啊!往前走。”雲騰蛟點點頭。
我望向前方,二三十米的青石路盡頭嚴嚴實實地堵着一塊厚厚的、泛着白玉般色澤的巨石。
“前面擋着那麼大、那麼厚的石頭呢,怎麼走?我可沒學過穿牆術!”我回過頭不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