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爲子女的本源和秦可可,卻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想法。雖然秦可可是有些喜歡本源,但也不至於趨之若渴。
秦可可無疑是聰慧的,她的聰慧不僅表現在她善於學習能考上名牌大學,還在於她的爽朗性格以及善解人意。
看幾個人都在收款臺前等待她的過敏測試結果,秦可可準備講一講發生在學校的趣事,以緩解等待的焦慮。
“我有個同學近視,但不喜歡戴眼鏡,說戴着眼鏡會遮掩住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於是她的很多行爲讓大家不理解。”秦可可娓娓道來。
“少鋪墊,直奔主題。”本源催促到。
“好吧。”秦可可白了本源一眼,“有一天,我們在一個小餐館吃飯,她一直用筷子去劃拉盤子的一條裂縫。”
“另一個同學問她在幹嘛?”秦可可講着自己就笑了起來。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沒人覺得她講的哪裡好笑。
“她是不是說她在夾盤子上的頭髮?”本源以爲自己猜到了笑點,便
皮笑肉不笑地捧哏道。
“是啊,你真聰明。”秦可可像誇小孩一樣表揚他道,“另一個人便告訴她那是盤子的裂紋。”
“這有啥好笑的?”秦媽媽搖搖頭,覺得年輕人真是大驚小怪。
“可是她依舊用筷子不停地搗啊搗地。大家便都覺得她好搞笑,呵呵笑着看她一本正經地搗鼓那盤子。”
“脾氣挺倔啊,還不聽人勸。”本源這次是真的笑了,“不聽人勸,吃不飽飯。”
“可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還真從那盤子的裂縫處搞出了一小截頭髮來。不知道是真的從裂縫裡掏出的,還是從菜裡撥拉出來的。”
這次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沒想到這麼短小的故事,還能一波三折呢。
時間在說說笑笑中過得很快,馬上就九點了,秦可可的耳後還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於是秦可可高高興興地付了款,很感激地對本源說,“謝謝你啊,讓我省了不少錢,抽空請你吃大餐啊。”
“客氣了,客氣了。”本源很官方地擺擺手,“真要謝的話,就在你的朋友圈幫我們宣傳一下。”
“好的,好的。”秦可可爽快地答應着,挽起秦媽媽的胳膊就告別走了。
於美麗按下了收款機旁邊的一個小按鈕,於是悅耳的聲音從小喇叭裡傳出來,“親愛的顧客朋友,妙雲化妝品專賣店就要打烊了,請抓緊挑選您喜歡的物品到收款臺結賬,並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
店裡幾個慢條斯理地逛貨架的顧客擡頭聽了聽,便麻利地放下手裡的化妝品,走出店鋪。
本小海等人又迅速地將貨架整理了一遍。於美麗也整理好了今天的賬目。
本小海見於美麗把收款機裡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看着並不多的樣子。
“看起來今天的營業額不多呢。”本小海皺皺眉頭,有些失望地說。
於美麗掂了掂手裡的小包,解釋道,“這只是現金,現在大部分人都用微信支付或支富寶付款了。”
“是啊,真的快成無現金社會了。”肖鳳雲附和道。
“今天的營業額挺好的。看起來比剛開業那幾天少了不少,但是那時是六折,現在卻只打八折,所以單從利潤上來說,降的並不多。”於美麗接着解釋,因爲她看出了本小海的不高興。
幾個人又裡裡外外地檢查了一遍,纔將捲簾門落下來,一天的營業算是徹底結束了。
於美麗和肖鳳雲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她們上班時的確很勞累很辛苦了。
於美麗是是和本小海他們一個方向的,自然可以一起回家。而肖鳳雲卻在相反方向的小區裡,只能自己單獨回去了。
“小肖,害怕不?害怕的話我送你回去。”劉洪利很關心地問。
“不用了,謝謝劉大哥。我走大路就行,大路上亮堂。”肖鳳雲笑着回絕道。
“我也沒送你呢,你還謝我。”劉洪利耍完貧嘴。又認真地問道,“是不是走那片拆遷房近很多啊?”
“是啊,走那片房子是直線。大道是個直角:”肖鳳雲感慨道,“可惜拆遷房那裡連個燈光也沒有呢。”
“那我送你走直道?”劉洪利問,沒看出問話中的誠意。
“那就來送吧。”沒想到肖鳳雲竟然呵呵笑着答應了。
劉洪利卻愣在那裡,好想沒想到她真的答應了。他無辜地看看肖鳳雲和本小海,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劉大爺也怕那段黑路?要不我也陪着你去送肖阿姨?”本源自告奮勇道。
“你劉大爺膽子可大着呢,他怎麼可能害怕。”於美麗也呵呵地笑起來,讓剛從金座裡出來的幾個人不受控制地朝他們這邊看。
“好吧,好吧,別用激將法了。”劉洪利狠狠看了於美麗一眼,“我送她不就得了。”
於是兵分兩路。本小海父子倆成了於美麗的護花使者,走着燈光明亮的陽關道。劉洪利被肖鳳雲道德綁架着走向了黑乎乎的拆遷房小道。
一直生活在陽光和燈光下的人,對於沒有星星也沒有燈光的漆黑道路是有着天然的懼怕情愫的。儘管有粗壯的劉洪利陪着,肖鳳雲的內心依舊是怕得不要不要的。
其實,作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劉洪利心裡也是不斷打鼓的。當然他怕的不是暗夜裡到處流竄的妖魔鬼怪,而是這黑乎乎的路上的石頭或坑窪,把肖鳳雲碰了或者惶了就不好了。
劉洪利果斷地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頓時一束光將這黑暗的世界撕開了一道口子。
然而這撕破世界的亮光也太微弱了,照得腳下的路更加影影綽綽,更加虛無縹緲起來。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竟然有很長時間沒有說話。肖鳳雲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就真的讓熱情的劉大哥來送自己了。
劉洪利也沒想到肖鳳雲真的會帶他走這片黑漆漆的拆遷房區域。這片地方大白天走過都讓人感到陰深深的呢,據說當時爲了抗拆還死過人呢。
當然,這只是聽說的,不知其真實性如何。但想起這個傳聞,劉洪利也是一陣頭皮發麻。
“劉大哥,不好意思啊,沒想到這裡的黑夜如此黑。”肖鳳雲的聲音竟然打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