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她目睹了本小海在各方面的巨大變化,從心裡佩服他的突飛猛進。
她對本小海的變化也沒感到特別奇怪,只是認爲他突然開竅了而已。
所以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彭秋秋主動地以湯代酒表示對本叔叔健康的祝福,同時恭賀本小海他們三個人在學習上取得的進步。
直到這時,本小海才明白昨天晚上說四個人都取得很大的進步是非常錯誤的。
不過,看彭秋秋高興的樣子,他知道她並沒有因爲屈居第二名而影響心情。
“祝你們兩個在將來的考試中節節攀升,早日把我和秋秋從第一名第二名的位置上擠下去。”本小海也舉湯祝賀白宇博和丁曉燕。
“好啊,好啊,咱們四個把年級前四名承包了吧。”丁曉燕笑着迴應道。
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能擠進前幾名呢,畢竟在初中時她就一直是年級第一,有這樣的自信是非常自然的。
通過這次期中考試的洗禮,中考成績給她留下的陰影已經煙消雲散,她的心裡現在是陽光燦爛了。
丁曉燕看着本小海熱情洋溢的笑容,突然想起彭秋生昨天晚上路過她身旁時說的那句話,不覺胃裡一陣翻騰,連忙將搪瓷缸子放在地上,忍住不去看本小海。
而本小海卻不知道昨晚彭秋生把他擺了一道。看着丁曉燕愈發不自然的表情,反而關心地問道,“這湯不好喝嗎?”
丁曉燕悶頭不看本小海,也不回答他的問話,她要想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本小海地那檔子邋遢事。
彭秋秋和白宇博也發現了丁曉燕的不對勁,同樣關切地問起來,“是不是生病了?”
彭秋秋說着,還伸手去摸丁曉燕的額頭。
“額頭冰涼啊!”彭秋秋小聲嘀咕着。
在冬天露天的馬路上吃飯,飯菜都涼得特別快,更別說一直暴露在外面的額頭了。
這種情況下,即使高燒的人眉頭也不會熱吧。
還有,彭秋秋手掌的溫度也不會多麼正常的。
不正常的手觸摸不正常的額頭,能判斷出丁曉燕是否病了纔怪。
“不是我病了,不是我病了。”丁曉燕挪了挪位置,否認道。經大家一鬧,她胃裡的不良感覺消失了。
“我給大家買了點小禮品,吃完飯去店裡拿?”本小海說着,又特意看了丁曉燕一眼,他昨晚已經給她單獨說過了。
“到底是啥禮物啊?昨天沒說完你就跑了。”丁曉燕問着,又想起彭秋生說的關於他拉肚子的話,看來應該是真的,否則他跑那麼快乾嗎。
這次丁曉燕想到的不是那邋遢的場面了,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本小海是否生病肚子疼上了。
“就不告訴你們了,保持神秘感。”本小海賤兮兮地笑着,一副欠打的表情。
白宇博果真就朝他後腦勺輕輕地打了一下。本小海繼續笑着,並沒有打回去。
“本小海,我宿舍裡有治拉肚子的藥,等會我給你拿一點?”丁曉燕問道。
“我又沒病,吃啥藥啊?”本小海疑惑道。
“那算了,那算了。”丁曉燕纔是真的迷惑了,不知道是本小海在裝,還是那個彭秋生在逗她玩。
吃完午飯,四個人嘻嘻哈哈穿過學校的後門,到店鋪裡去。
少男少女的青春氣息極濃,和他們呆的時間長了,本小海自然也習慣了打打鬧鬧,也把自己當成真的十五歲少年了。
由於本小海關於禮品的事情三緘其口,白宇博一路上對他拳腳相向,總想逼他透露些線索。
“你這麼着急幹啥啊?”本小海繼續逗他,“給你的禮物最少,就一樣,而且很小。”
“吃的用的?”白宇博追問道,即使給點兒線索也好啊。
“用的。”反正這個詞也不是關鍵詞,僅憑這詞啥也想不出來。
“鋼筆?”白宇博又問,愛學習的人想起來的當然就是文具。
“別猜了,到店裡了。”本小海也不說他猜對了還是猜錯了。
“你們中午不休息一會兒啊?怎麼都來了?”嚴青霞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
“等會你就知道了。”本小海讓他們在店裡等着,他去裡面宿舍拿買給他們的禮品。
當本小海把一包小飾品攤在櫃檯上的時候,女孩子們發出驚訝的叫聲。
“真好看,哪個是給我的啊?”嚴青霞拿起一個胸針,看看又放下,根本沒有要據爲己有的意思。
彭秋秋和丁曉燕也是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還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
只有姐姐本冬梅站在不遠處看着那些小飾品沒有動手。不是她不喜歡那些小東西,而是她畢竟年長几歲,不好意思和她們扎堆搶着看。
“自己隨便挑吧,一個人只能挑兩種啊。”本小海發話道,同時用手拽了拽丁曉燕的胳膊。
想要挑選小飾品的丁曉燕,哪裡顧得上本小海的動作。她甩開本小海的手,自顧自地全身心投入到挑選小飾品的事業中去。
本小海暗自後悔怎麼沒有悄悄地先把手鍊和髮卡送給丁曉燕呢。
這個傻女孩,竟然被櫃檯上的小飾品迷濛了雙眼,難道感受不到自己拉扯她的胳膊嗎?
本小海只好悄無聲息地從棉衣口袋裡掏出藏着的那個黃色髮卡,突然地放到離丁曉燕最近的地方。
丁曉燕看到那個鮮亮的黃色髮卡,很自然地抓在了手裡。
“這個給我吧?”嚴青霞也伸手抓住了髮卡的另一端。
“我也喜歡啊。”丁曉燕的話說得輕柔,但她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丁曉燕先拿起來的,就給丁曉燕吧。”本小海對嚴青霞說着,擠了擠眼睛。
嚴青霞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便想當然地理解成了“咱們是老同學,丁曉燕是客人,你就擔待着唄。”
於是她很遺憾地鬆開了手,讓丁曉燕擁有了那個黃色髮卡。
丁曉燕走到鏡子前,認認真真地將髮卡卡在劉海處,然後沿着劉海向後一推,露出了她那光潔的額頭。
“這樣才精神啊!”本小海不聲不響地走近了丁曉燕,看着她愈發清秀的面容,忍不住讚歎道。
“真好看。”嚴青霞也讚美道,“我也戴戴試試?”
丁曉燕聞言依依不捨地將髮卡摘了下來,遞給了嚴青霞。都不是小孩子了,儘管不捨得,也無法拒絕啊。
嚴青霞也用同樣的方式將髮卡卡在了頭髮上,鮮黃色的髮卡和她滿頭黑髮形成了鮮明對比,讓她的臉頰也更加生動起來。
“咱倆一人戴一個星期如何?”嚴青霞將髮卡摘下還給了丁曉燕後,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