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韓如初的聲音再次從音響裡傳出:“原來你都知道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明顯證明許太太承認了啊。”
“她竟然害死了一個胎兒?”
那些驚呼聲演變成了紛紛揚揚的討論,聲音一下比一下大。
韓如初站在臺上,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神情轉變的好不精彩。
站在她身邊的主持人,望着她的眼神,都帶着遮掩不住的不可思議。
許嘉木面色看起來很平靜,可是他的手,卻已經悄無聲息的握成了拳頭,因爲過於用力,骨節突出。
所有人的耳邊,再一次響起那個好聽的男聲:“是,我當然都知道了,蘇沁胎死腹中,拜你所賜,安眠藥,燕窩,韓女士準備的可真夠精心的,只可惜,百密一疏,還是露出了破綻。”
這一次,現場卻是一片死寂一般的安靜。
這種安靜,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氣氛猛地變得有些不受控制。
“蘇沁?那不是蘇家的女兒嗎?”
“對啊,之前嫁給許嘉木了啊,後來離婚了,而且好像還是和離的,都絲毫沒有影響到兩家關係。”
“這也太震撼了吧?蘇沁嫁給了許嘉木,懷了孩子,然後被韓如初拿掉了?”
“我去,這tm得多狠的心啊,自己家的親骨肉,都下得去手?”
坐在蘇沁身邊的蘇母,像是聽到了什麼無法置信的消息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臉驚愕轉過。
坐在蘇沁身邊的蘇母,像是聽到了什麼無法置信的消息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臉驚愕轉過頭,盯着蘇沁問:“蘇蘇?這是真的嗎?你之前有過一個孩子?”
蘇沁等了一夜,就爲此時。
她不但要在北京整個貴族圈裡讓韓如初身敗名裂,她還要讓蘇家和她也反目成仇!
就算她不是叔叔嬸嬸的親生女兒,但是卻終究是一家人,體內流淌着相似的血液,更何況,她還被他們撫養了將近二十年。
若是他們知道,她被韓如初這般殘忍的對待過……
蘇沁心底微微冷笑了兩聲,臉上卻擺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甚至眼底都泛起了一層霧氣:“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是有過一個孩子,胎死腹中了,而且的確就是在許伯母送我燕窩那時懷上的……”
隨着蘇沁的話語,有兩行眼淚從她的臉上滾落了下來:“嬸嬸,許伯母給我的燕窩裡,放了安眠藥,害死了我的孩子……”
舞臺上的韓如初,面對大家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整個人徹底撐不下去了!
她在拍賣行開始之前,已經因爲蘇沁跟自己兒子吵過一架了,現在又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她身敗名裂……
她這麼多年,拼了命維護的形象,就這麼沒了!沒了!
韓如初瞬間變得有些崩潰,她似是不管不顧一般,突然間就從舞臺上踩着高跟鞋走了下來,直直的走到了蘇沁的面前,然後將手中的包衝着她就砸了過去:“小賤人,是不是你做的!”
蘇沁知道,這錄音一放,韓如初肯定會翻臉,只是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失控到這等地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她動手!
不過……她倒是喜歡她動手,只有這樣,她纔可以更楚楚可憐,更被人同情,而她只會落得被揭穿真相,惱羞成怒的話柄!
蘇沁看着衝着自己砸來的手包,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任由它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忍一時此時的痛,換來的是韓如初萬劫不復的局面,值得!
隨着一股疼痛躥入心底,蘇沁暗暗地咬了咬牙,然後眼淚就簌簌的落得更猛了,可憐兮兮的盯着蘇父蘇母,帶着幾分驚慌和害怕的開口喊:“叔叔,嬸嬸。”
蘇母的性子,倒是跟蘇安夏有幾分相似,十足的護短。
當初韓如初給蘇沁兩箱燕窩的時候,她親眼所見,而且當天下午蘇沁在蘇家陪着她看電視的時候,的確是跑廁所吐過好幾次,她說是劇組吃東西不好鬧了胃病,她也沒多想。
現如今,聽了不知道被誰放出的錄音,到底是混過這麼多年的商場圈,一瞬間就明白了一切,本就怒氣橫生,現在看到韓如初竟然對着蘇沁出手,脾氣一下子就被點爆,人猛地就站起身,直呼其名:“韓如初,你到底想怎樣,你有什麼證據,就這麼一口咬定是我們家蘇蘇做的!”
說完,蘇母還轉頭,安撫的拍了拍蘇沁的肩膀:“蘇蘇別怕,叔叔和嬸嬸在,我倒要看看她想怎麼樣!”
“不是她這個小賤人,還能有誰!”此時的韓如初,儼然已經失去了理性。
蘇母被韓如初一口一個“小賤人”罵的徹底急了眼:“韓如初,你嘴巴能不能放乾淨點,你說誰是小賤人呢?”
“我告訴你,就算是蘇蘇放的這個錄音,你又能怎樣?你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怕被人知道?你當我們蘇家好欺負是不是?”
蘇母和韓如初的爭吵,引了周圍不少人側目旁觀。
許萬里已經從位子上站起了身,走過來,對着蘇父說:“你看,這麼多人看着,能不能有事,我們回去再說?”
別看平常蘇母性格溫溫和和的,什麼事都以蘇父說了算,但是在有些時候,她若是不想退步,蘇父都不敢招惹她。
更何況,跟蘇沁血緣關係更近的是蘇父,並非蘇母,自己老婆都這般護着自己的侄女,他有哪裡好意思站出來拆臺,自然是一聲不吭的望向了蘇母。
蘇母“呵”了一聲:“回什麼去再說!我告訴你們,蘇家和許家從現在開始,恩斷義絕,以後不可能再有來往了!這麼平白無故的欺負我們家姑娘,你當我們蘇家都是吃素的啊!打了別人的臉,還要讓別人跪舔,想得美!”
原本眼淚汪汪的蘇沁在聽到嬸嬸說的後半句話時,險些沒忍住笑了出來。
真沒想到,除了上班就是打牌的嬸嬸,竟然連網絡用語都會說了。
“你真當你們家姑娘是什麼好姑娘,就說這個小賤人,她對得起我們嘉木嗎?”韓如初突然間就擡起手,指向了蘇沁:“她那個孩子就該死,因爲她的孩子……”
“夠了!”似是知道自己母親接下去要說些什麼的許嘉木,原本一直都很安靜沉默,突然間就粗暴的吼了一句,打斷了韓如初的話,然後人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了韓如初的胳膊:“你到底鬧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隨着許嘉木話音的落定,他直接就扯着自己的母親,一臉戾氣的衝着門外走去。
在經過蘇沁身邊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頓了頓,他很想擡起頭去看一眼蘇沁,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是他卻怎麼都沒臉擡起頭來,最後就那麼停頓了一秒鐘,直直的拉着自己的母親走了過去
許嘉木抓着韓如初一直走出了“北京會”,絲毫沒有理會自己母親嘴裡不斷說的“嘉木,放開媽媽”,一直走到了許家的車前,才停了下來。
車子裡坐着的管家,看到這架勢,連忙下了車:“太太,小少爺,這是怎麼了?”
許嘉木壓根沒有理會管家,直接拉開了車門,將韓如初一把塞了進去,然後纔開口:“回家!”
隨後就猛地將車門一把關上。
韓如初急急地拉開了車門:“嘉木,你要去哪裡?你不跟媽媽回家嗎?”
上一次生日,許嘉木因爲蘇沁被她從樓上推下來的事情,生氣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連春節都沒有踏進許家大門,最後還是她不吃不喝,硬生生的絕食住院,才使得他回來,管家替她頂了罪行,說那都是她的注意,許嘉木這才終於有所緩和,這纔沒多久……竟然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遠遠比上一次要嚴重許多……
韓如初心底驚慌無比,這一次許嘉木離開,都不知道要怎樣,纔可以喚回來他……
韓如初想着,就從車上急急忙忙的下來,追上許嘉木,緊緊地抓了他的胳膊:“嘉木,你又生媽媽氣了,對不對?你不要生媽媽氣,好不好?”
“你聽媽媽說,那個孩子不是你的,你當時還在昏迷,那是靳奈那個賤種的,媽媽肯定不能讓他留着……媽媽不能讓你這麼平白無故的替別人養孩子啊……媽媽是爲了你好,你要相信媽媽……”
“靳奈他是別人嗎?他是我哥!他也是許家的孩子,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怎麼就不能留!”許嘉木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疼痛,亦或者是因爲驚慌,開口的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媽,那是一條生命啊,那是蘇蘇和我哥的孩子,活生生的一條命,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那個雜種他不是你哥!他都搶了你公司!”韓如初尖銳着嗓音喊道。
“他爲什麼搶我公司?還不是因爲你害死了他的孩子!再說,那公司本身也應該有他一半,也不全是我的!”許嘉木說着說着,就暴躁的甩開了韓如初的胳膊,韓如初被他甩了一個踉蹌,但是卻很快又抓住了許嘉木的手臂:“媽媽錯了,媽媽給你保證,媽媽以後再也不這麼做了,好不好?”
許嘉木是真的是被這樣的真相弄的有些崩潰,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母親不喜歡靳奈,他也可以理解自己母親不喜歡的那種心理,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做了這麼多的事!
許嘉木擡起頭,望着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頭,望着韓如初,突然間有些冷靜的問:“你到底對他們還做過多少殘忍的事情,你一次性全部告訴我吧,算我求你了,你讓我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