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痛!我看到我裸露在外的肌膚像烤熟的蝦子一樣紅,難受得要命!
衰啊!我明明只是想奪下幽冥珠,並不想吞進肚子裡,不用多想,我也知道那是鬼才能用的,我是個活人,怎麼能用鬼的東西?
果然,這熱度也只有鬼的陰寒魂體能夠承受,嗚!好難受,難道我真的要被燒死了?
“譚紫!你吃了我的幽冥珠,快給我吐出來!”無夢難以置信地尖叫着,兇惡的撲過來,想讓我吐出幽冥珠。
它還沒碰到我,我身上就爆發出奪目的紅光將它震飛了出去。
“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明明是人,人吃了幽冥珠,怎麼非但沒爆體而亡,還和幽冥珠融爲一體,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呸!你、你纔是什麼怪物!”灼熱的氣流更加瘋狂地竄動,我說話時嘴裡還噴出火來,確實怪嚇人的,可我不準無夢這麼說我。
“還說不是怪物,你見過活人會噴火?哈哈,你知道你現在有多醜嗎?根本就配不上公子!”無夢笑得陰毒,句句直刺入我心。
受到幽冥珠的影響,此時的我脾氣非常暴烈,理智也在逐漸潰散,腦子只填滿了殺戮。
“你吃了幽冥珠也不要緊,我吃你的血肉,照樣可以把幽冥珠的力量收爲己用!”無夢的笑容愈加猖狂,手中化出了銀斧,向我逼近。
它醜陋的嘴臉在我眼裡晃成了好幾張,噁心得我很想撕爛、狠狠地撕爛,它的銀斧衝我迎面砍來時,我張開嘴猛地噴出一股烈火。
“水濺流光!”無夢大喝一聲,銀斧噴射出一道水柱。
當水柱撞上火焰,一般情況下都是水滅了火,但現在卻是水被火燒成蒸汽了,而火依舊不依不撓地撲到無夢身上。
“啊——”眨眼間的功夫,它就成了火人,它痛苦地飄到湖邊,一頭紮了進去。
這火真的好厲害,無夢連真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燒得只靠湖水熄火。
“譚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無夢在湖裡咒罵我,又不敢衝上來和我打。
它不敢上來,我也不能下湖,“賤鬼,誰不會放過誰還不一定!”
這時,從宅子外面傳來打鬥聲,越來越清晰。
宅子這麼大,之前鬼王都要靠鬼力才能把聲音擴散到這裡。我現在卻能聽得這麼清楚,說明我的耳力變得更加敏銳了。
身體依舊燒得痛苦,迫切地想把火氣宣泄出來,那就順便用火來幫鸞風!這想法剛起,我就往大門的方向疾跑過去。
奔跑之中,我才發現我的步伐變得無比輕快,簡直就是疾步如飛。
如果我沒有這麼難受,也不會變成噴火的怪物,只保留這奔跑的速度就好了。
其實,我是不知道大門在哪裡,是根據打鬥聲的來源。
我跑到大門時,鸞風正和一個少年打鬥,少年膚色白皙、銀髮奪目,如畫的眉目透着一股邪氣,一身金袍更顯張揚。
如果說鸞風美如妖孽,那麼這個少年就是邪肆如魔。
呃?這麼個美少年是鬼王嗎?和我想象中身高八尺、面目可憎的惡鬼完全沒有一點符合之處。
“怪物啊!”
“這是什麼鬼?紅紅的。”
“………………”
“………………”
我肌膚火紅,隱閃着紅光,太引人注目了,在場陸陸續續有鬼發現我。
驚呼聲彼起彼落,都說我是怪物,甚至有些修爲低弱的小鬼被我身上熱氣灼得魂體冒火、最後燒得灰飛煙滅。
有了對比,我才知道被火噴燒過的無夢修爲有多高。
“小罈子!”鸞風震驚地看着我,面上有些濃濃的擔憂和心疼。
可惡的鬼王卻趁鸞風分神之時,一掌劈在他身上。
“敢動鸞風,我燒死你這個小白臉!”暴怒的我,身上的熱度又增加了,疾衝向鬼王。
“哪裡來的不人不鬼的怪物?”鬼王被‘小白臉’這詞被刺激到了,擡掌凝出一團黑色焰球,往我擲了過來。
“小罈子,快閃開!”鸞風驚恐地大吼,可惜他已經受了重傷,鬼王剛纔那一掌無疑是雪上加霜,他沒法及時衝到我身邊。
“我的媽啊!小罈子,你快跑啊!”髒老頭竟因我這樣,而心疼得哭了起來。
我卻直直地對着那團焰球衝撞過去,讓衆鬼跌破眼鏡、鬼王差點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
黑色焰球是鬼王用精純修爲凝聚而成的,竟一碰到我就蒸發成一灘黑水。
下一刻,我撲向鬼王、不等他推開就緊緊抱住了他。
“混賬!你快給本王放手!”鬼王有些懵了,哪裡想得到我一上來就抱住他?用自身的火氣去灼燒他。
他身上的很騷包的金袍已經冒火了,他原本雪白的臉也有些發紅,不知是燒的、還是氣憤的。
“我燒死你這隻狗屁鬼王!”說話間,我衝他的臉噴了一團火。
他的修爲不知比無夢高出了凡幾,沒有燒成火人,只是從小白臉變成了小黑臉,銀髮全燒得曲捲焦黑。
在場多數鬼的下巴都驚掉了,扶都扶不上來。
也不知是哪隻鬼怪叫道:“她慘了,鬼王殿下最珍惜容貌了。”
鸞風的反應更是大,看不得我抱別的男人或男鬼,“小罈子,不準抱他!我吃醋了!”
也只有鸞風把吃醋說得理所當然,可他怎麼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我哪裡顧得了那麼多。
“死怪物,你居然敢燒本王,活得不耐煩了!”鬼王氣得七竅生煙了,暴瞪着我,恨不得將我拆骨入腹。
偏偏鸞風還怒吼道:“風煙,放開小罈子!不得佔她便宜!”
“什麼?你說本王佔她便宜?佔她便宜?”鬼王這下真的怒炸了!雙臂一振,邪風大起,生生把我震開了!
“你抱了她,自然是佔她便宜!”鸞風接住了我,忿忿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本王抱她了?”鬼王的脾氣看起來很暴戾,拳頭握得咔嚓咔嚓地響,話剛說完就揮向我們。
拳風陰氣逼人,所經之處,沙石翻飛,十分駭人。鸞風抱着我及時閃開,我們剛站的位置瞬間多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深坑。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風煙你還要不要臉?處處算計我也就罷了,連我心愛的女人的便宜都想佔。”總之,在鸞風看來就是鬼王佔了我的便宜。
“你!”鬼王牙一咬,燒焦的頭髮寸寸狂飛。
他本來已經處於癲怒邊緣,突然卻狂笑了起來,“哈哈!心愛的女人?鸞風,你該不會以爲她就是譚瑜的轉世?”
我熱得發疼的心,因鬼王這句話而更加疼痛,望向鸞風,他的臉色一白,怒道:“是又怎樣?”
“是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鬼王鳳眼裡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閉嘴!由不得你胡說!”鸞風厲聲大喝。
“鸞風,本王告訴你,譚瑜早就魂飛魄散了,還是本王親自打的!這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譚瑜的轉世!”
鬼王笑得極其癲狂,他巴望着看到鸞風痛苦不堪。
“不!你胡說!”不知爲什麼,我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害怕和恐懼的情緒在我心裡蔓延。
“這世間再無譚瑜!鸞風不過把你當成譚瑜的代替品!”鬼王的聲音句句如刀,把我的心割得一片片的。
你是譚瑜的代替品、你是譚瑜的代替品…………這句話像魔咒一樣一遍遍地在我腦子裡迴響,刺激得幽冥珠的力量逐漸暴漲。
“啊——”我的理智被幽冥珠的力量主宰了。
我仰頭瘋狂的撕吼,周身激出強悍的氣焰,連鸞風都抱不住我,我衝入鬼王帶來的陰軍裡,嘴裡噴出的火焰像水龍頭一樣狂噴不止,全亂無章法地亂噴火。
“住口、住口!快攔住她!”鬼王見他手下的陰兵鬼將被我一個活人燒得潰不成軍,氣得快吐血了,氣急敗壞地喝止着。
“小罈子!快停下,再這樣下去,你會爆體而亡的!”所有的鬼都不敢靠近我,唯獨鸞風不畏懼我的火、冒着被火燒的危險,甩開一隻只擋路的鬼,向我飛來。
鬼王還要親自弄死我,結果他身邊的一名鬼將湊到他身邊,“啓稟鬼王殿下,您的‘重要物件’露出來了!”
這鬼將是出了名的耿直,不小心發現鬼王胯間破了個洞,那‘物件’蹦出來見鬼,鬼王卻沒發現,只得冒膽提醒。
其實,是我用火噴燒鬼王時,掉下的零星火花落在他胯間燒了一個洞,可惜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臉上了。
鬼王聽後,低頭往下面一看,瞬間發狂了,一掌把好心提醒他的鬼將給拍飛了。
“女人!本王饒不了你!”鬼王暴喝一聲後,雙手捂住那個部位,下令道:“撤兵!”
隨着鬼王語落,陰兵如潮水般迅速撤離,而我還在噴火。
“小罈子、別噴了!再噴下去,你會死的!”鸞風的聲音已帶有哽意,竟伸出手捂住我的嘴,任火灼燒着他的手。
“我不是譚瑜的代替品!”我悶悶地透過鸞風的手吼出這句話,腦子一片繁亂,根本無法自由思考。
“小罈子怎麼會這樣?”髒老頭幾人也圍了過來,個個心焦不已。
鸞風緊蹙着俊眉,閉着眼感受我體內的力量來源,再度睜開眼,眼裡卻是一片駭人寒意,“是誰讓小罈子吞了幽冥珠?幽冥珠的力量在她體內亂竄,風煙之前說她是代替品時又故意使用‘撼魂音’,更是導致她神智錯亂。”
“撼魂音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鬼王的目的應該是要逼瘋小罈子。”髒老頭一聽到撼魂音,一臉絕望,饒是他道行不淺,可這種高級鬼術又哪是輕易可見的?更別說破解了。
我的頭腦雖亂,卻無損耳力,他們的話我都聽到了,鸞風是那樣的痛苦、定定地看着我,“我不會讓小罈子有事的!”
他說完,也顧不上去管髒老頭他們,抱着我往鬼山的山頂疾飛。
“不好!快攔住他!”髒老頭似意識到什麼,驚聲大喊道,拔腿在我們身後狂追。
“小罈子,你是譚瑜也好、不是也罷!我都認定你了,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能有事!”
鸞風的話堅定如不滅的誓言般,傳入我耳裡、鑽進我內心深處,我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不再噴火,兩行灼熱的淚水緩緩落下,流入我口中竟是甜得膩人。
“鸞、鸞——”我的聲音嘶啞不堪,如垂暮的老人般,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完整。
也等不到他的回答,就被他帶着跳入山頂的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