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芷寒送完孩子去學校回來,在圖書館的走廊處,碰到學長也是這所大學的校長齊文輪若有心事似的。 芷寒上前關心道:“齊校長,你今天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齊文輪這才發現自己明明要去校長辦公室的,怎麼就走過頭了,一掃剛纔的魂不守,笑呵呵道:“噢,芷寒,怎麼又叫我校長?” “噢!學長!”芷寒改口道,“不過你到底怎麼了?” 芷寒邊說邊打開圖書室的門,兩人進去後,齊文輪才悠悠開口:“學校被人收購了。” “收購?我怎麼沒有聽你說過呀!”芷寒驚訝無比。 “是被新飛集團收購的,直接和教育局聯繫的。” 新飛兩個字像一塊隕石砸落在芷寒的心裡,頓時炸開了花。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雙手慌忙的胡亂抓來一本書摟在胸口處。 齊文輪自顧自的說着,並沒有注意到芷寒臉上瞬間的千變萬化,“你也知道學校能支撐這麼些年,有一半全是因爲教育局。” “芷寒,你知道的,我一家的生活來源全靠這所學校。現在被人收購,我也不知道以後靠什麼?”齊文輪偷偷的看了一眼芷寒,接着把自己說的更悲催。 “我老婆身體不好,只能在家裡帶孩子。父母已經下崗,如果這學校也被人收購了,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三天後,芷寒坐在出租車上,猛敲打着自己的頭,不停的責罵自己:“讓你多事,讓你多事。這下好了,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就在昨天,不知道齊學長從哪知道了芷寒和新飛有關係。就差沒有跪下來求自己了,而且當初自己難產時,多虧了齊嫂。要不然現在可能就沒有她們母子三人了。 五年前的那天,芷寒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夜裡下着雨,芷寒覺得的身體不適。雖然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因爲經歷過三百年前的生產,她知道這是孩子要提前出來。 一個女人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已經很可可憐了,更何況是一個即將臨盆的女人。深夜芷寒突然肚子痛的厲害,起來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待產的包,下樓的時候因爲痛的厲害,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身體有股熱流正在不停的往下流出,芷寒不敢動彈也沒有力氣動彈。這時剛好心細的齊嫂子打電話過來,才救了她,纔有了今天的炎和夢。
芷寒還記得醒來後,護士告訴她:“幸好送來的早,如果在來晚辦個小時,恐怕------” “你好,女士,新飛集團到了。”司機的叫聲驚醒了沉浸在回憶裡的芷寒。 “好,謝謝!”芷寒下了車,站在新飛集團前,愣了很久,沒有進去的意思,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勵傑站在窗前同樣也是久久未能移動視線,這個身影他期待了多久了。說遠點,有五年了,說近點的,已經有一個星期了。 從上次發現她們母子三人起,再到查到她這五年來的所有的生活。當然還有那兩個孩子,想到這時,勵傑的嘴脣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三天前勵傑就找到了齊文輪,並與他達成了一個美麗的協議。 那天齊文輪聽到勵傑介紹自己就是芷寒的老公時,差點下巴就要掉下來,愣了半響纔開口道:“你真的是炎和夢的爸爸?” 勵傑也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並裝的很可憐:“我能先見見孩子嗎?五年來,她狠心的都不讓我知道有孩子的存在,而且還是兩個孩子。” 齊文輪當時就告訴他孩子的學校,並說了許多關於兩個孩子小時候的事,當然也還有芷寒難產時的危險。 思緒回籠,勵傑看着樓下的那個身影幾度前前退退兩三步還在猶豫,心中一股不明的怒火突然旺了起來,燒遍全身:“藍芷寒呀藍芷寒,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想我嗎?” 勵傑強壓着自己要衝下去的衝動,終於勵傑的嘴上重新掛上笑容。芷寒還是以前的芷寒,還是那樣愛管閒事,更何況這次幫的還是救過她母子三人的人。 芷寒從齊文輪那裡知道,這次收購又是勵傑一手打操作。五年來她沒有看過關於新飛的任何新聞,因爲她沒有勇氣。直到昨天,她在打開電腦翻了關於新飛的新聞。 她還專程看了關於勵傑的個人新聞,爲什麼沒有他和應秋柔結婚的消息?那天晚上他們應該沒有問題的,自己明明在臨走前也簽了離婚協議了。芷寒覺得滿腦子的毛線。 電梯裡的芷寒覺得有些好笑,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勵傑辦公室,居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不過,隨着電梯慢慢緩緩向上升,看着數字一個一個增加,她更多的是在緊張,心裡彷彿有無數只小鹿在亂闖,砰!砰!砰!心快要從嗓子眼裡冒出來了。 芷寒同時還
在尋思着,等會和勵傑見面要怎麼開口,突然的出現會不會嚇着他。會不會碰到應秋柔? “叮!”電梯門打開,芷寒努力調整好呼吸,心一橫直直的向裡面走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這是要去上刑場。 “你好,我找勵總。”芷寒原以爲會遇到應秋柔,在路上還在想着要怎麼和她打招呼。不過沒有遇見,也不是壞事。 其實芷寒哪裡知道,應秋柔在五分鐘前剛被勵傑打發走,爲的就是怕芷寒與她在辦公室遇見而尷尬。 “好的。”勵傑另一個秘書掛斷電話後,露出潔白又整齊的八顆牙齒,標準的笑容掛在她嬌小的臉上:“女士,勵總請您進去。” “咚!咚!咚!” 一陣普通的敲門聲,彷彿也敲進了勵傑的心。收回臉上期待目光和欣喜的笑容,努力的僞裝着,冷言道:“進來。” 芷寒愣了三秒,還是推開了那扇門,彷彿也揭開了一直蒙在心裡的那層紗。 勵傑並沒有擡起頭,不停的伏在辦公桌前寫着什麼。陽光透過他身後的玻璃窗灑滿了整間辦公室,落至他的身上,波光粼粼。 芷寒輕輕的開上門,聳立在辦公室中間。看着勵傑還是沒有擡頭的意思,便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靜靜的看着埋頭工作的他。 時間好像靜止,勵傑雖然低頭裝冷漠不去看她,但能感覺到一束火辣辣的光正落在他的背上,慢慢的蔓延全身。 勵傑很是矛盾,他很好奇芷寒會怎麼開口,但又害怕她開口。他怕她一旦開口,他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把她擁在懷裡,甚至是要溶進身體裡,讓她再也逃離不了。 終於,芷寒先開了口,誠實的問出自己所關心的:“你過的好嗎?” 這人聲音仿如隔世,勵傑顫抖着放在手中的筆,緩緩的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死死的定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明明他的眸子中瑩光閃閃,可是身上卻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冷流,竄流着整間辦公室。眉頭深鎖的他,讓芷寒覺得的遙不可及,從未有過的錐心刻骨的疼痛。就算是當初離開他,也沒有過這樣的痛。 五年裡再苦再難,甚至當初難產到最後一個人要邊照顧兩個孩子還要邊工作,也沒有過這樣的痛。如果說呼吸困難,那最起碼還能呼吸。而現在,彷彿是停止了呼吸。不能言語的痛,瞬間襲便她的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