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醫生從二樓走了下來,兒子看來睡熟了,不想動了。
這個黃大夫他一看到渾身是血的人,立即與谷小溪一起把他擡上了病牀。
谷小溪此時累的都快癱了,她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氣喘吁吁的說:“快……快……,需要止血。”
男人半睜着眼睛看着她,那極其狼狽的外表,仍掩蓋不住他神閒氣定,尊貴優雅的美。
他目不轉睛的在明亮的燈光下盯着她,目光靜靜如一片沉寂的湖水。
猶如一個虔誠的教徒,看着自己崇拜的偶像
谷小溪稍作喘息,擦了一把汗,洗了洗手,對他投出閃電般的微笑。
“沒關係,堅持點哈,很快就好。”
她戴上了口罩。
谷小溪的聲音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堅定,溫柔,還帶着一種母性般的慈愛。
男人那如夜幕半垂妖嬈的星眸向她用力的眨了幾眨,慢慢的閉合。
此時他才明白什麼是善良,什麼是美麗,什麼樣的女人才是人間極品,他近來多日冰凍的心在溫暖中融化,他一點點的融化在藍天裡,臉部的冰冷由冬到春,最後一臉的柔和平靜。
她自己明白,情況很緊急。心可一點也不輕鬆,很要命的傷口。
對傷口做處理的老醫生很深沉的老於世故的什麼也不多問。
“測一下血壓”
谷小溪大大口罩上的眼睛有些驚慌的看着老大夫。
“血壓太低,感覺都測不到。”
老醫生低着頭繼續忙碌着邊埋怨着:“傷員需要馬上輸血,你真不該撿他,在我們這裡出了問題,不好交待!我們這小地方又沒血庫。”
被老醫生這一責怪,谷小溪好像自己很沒理一樣小聲的說:“我是O型,輸我的吧!”
她哪裡想得到那麼多,救人要緊。
她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心裡默默的祈禱,讓他能挺過這一關。
輸血前她拍了拍那人的臉,如哄嬰兒般溫柔膩膩的綿軟的說:“別怕,沒事的,把我的血給你輸一點,你一會就會好的。”
她已經顧不得想,自己多少次用這樣的語言安慰過那個與她離婚的男人,那人帶給她的報答是無情。
眼前這個男人蒼白的連嘴脣都是白色的,那尊美如雕塑般的臉泛着青色,兩隻美眸沒有睜開,濃密油黑的長睫閃動了一下,再無動靜。
谷小溪的血緩緩的流向男人的手臂
……
外面嘈雜人來人往的聲音,驚醒了她,一睜眼,恍然如夢,一閉眼睛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個傷員如何了。
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是等待在那裡的黃大夫兒子那張胖胖的笑臉。
肉丸子很殷勤的對谷小溪甜甜的說:“姐,你醒了,我老爸讓你多睡一會兒,說你昨晚太累了,還要我去給你買飯。”
他湊到跟前,神秘的對谷小溪說:“讓我給你買的好吃的,雞,鴨、魚、肉全買了,我都懷疑你可能吃的了那麼多嗎?”
谷小溪一聽就識破他那小心眼,只覺得一股口氣噴了過來,她身子往後一躲,頭微微一偏。
肉丸子的身子一收沒收住,撲了個空,差點沒趴地下。
尷尬的他,乾笑了兩聲,今天這位財神可不敢惹,抹了抹自己的臉,指着飯說:“在微波爐旁,你自己熱吧!”
她在不大的屋子裡上下轉了兩圈。
“那人走了,昨晚醒來時用我的手機打的電話,被人接走的,賬已經結了,你吃飯今天休息吧!是你堅持爲他輸了600CC的血。他的來人說手裡沒帶太多現金,給你留下一張卡,還有一個電話號碼,你給他打電話他會說給你密碼的。”
黃大夫的語氣今天也顯得格外的關心與溫和,那雙開始下垂的眼瞼今天也精神了許多。
谷小溪頭有點暈,大腦缺氧,反應不太靈敏。
她忽閃了一下美眸,傻傻的問了一句:“給我卡做什麼?”
老大夫很開心的一笑,連臉上平時密密的皺紋都展開了。
“給你輸血的錢呀!”
“噢”她想起來了,真是的,她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暈,嘴角微微的勾起一絲苦笑,手機都砸了,哪裡打的電話。
小事一樁,她也曾經爲一個男人輸過血,而他卻與她離婚了,這點小事懶得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