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不敢置信,謝苗苗瘋狂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睛就紅了,眼淚吧嗒的流着;
可悲又可恨!
她素手指着那一亮,眼睛陡然就變得陰狠起來:“那一亮,你給我記着,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那一亮頭都沒有回,回頭衝她仍舊只有那一個字:滾!
謝苗苗真走了,那一羣保鏢一樣的男人也緊跟着走了,那一亮卻沒有分去注意力,他甚至更爲迅速的上前來,一把揪住了竇曉宏的手臂;
“曉宏,我們談談!”
竇曉宏仍舊死死的把臉埋在寶哥的懷裡,被那一亮拉着的手被扭到形狀有些奇怪了她也還是僵持着,不肯退讓。
寶哥暴怒,握着手刀就衝那一亮胳膊上砍,嘴裡憤怒着:“你特麼放手,你沒資格再糾纏他,垃圾!”
“關你什麼事?你個雜種!”
那一亮惱火了,鬆開了竇曉宏的手,他卻揮起一拳就揍上了寶哥的臉;
寶哥猝不及防,生生捱了這麼一下,抱着竇曉宏的動作終於因爲踉蹌而鬆了。
竇曉宏紅腫的眼和鼻頭露了出來,但很快,她的臉上再次仰起憤恨,迎上那一亮急切的眼神,她啞着嗓子喊道:
“那一亮,你夠了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一亮不管,揚起拳頭又衝着寶哥去了,寶哥原本忍下了,但這並不代表他會一直忍下去,所以,他也同樣揚起了拳頭;
兩個高大的男人糾纏在一塊,打得難捨難分,竇曉宏看的着急了想上去拉扯,珠玲見她臉上傷口不行連忙勸了她站到一邊!
兩個新來的男孩子怯生生的不敢靠近,楊毅丟了棒球棍就湊了上去開始拉扯,竇曉偉也讓我往旁邊躲了,撲上去拉扯;
在我看來,只不過是從兩個人的揪扯變成了四個人的。
竇曉宏顯得很焦慮,但她的臉色也慢慢的變得白了起來,看看她這滿手滿衣領的血,我忽然擔憂的想到:
流這麼多血,沒傷到下巴邊上的動脈吧!
她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情況,轉而對扭在一堆的男人們投去了擔憂的目光,她尖叫着:“不準打了。”
可惜,熱血上頭的人,哪裡還聽得見她的話!
很快,意外發生了,這四個人拉拉扯扯,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們那一窩就是那麼突然的就向我們這邊倒了過來;
我捂着肚子連忙往旁邊躲,因爲偏得太急,我踩到了掉在地上的鼠標,整個人一個不穩就朝着一堆狼藉摔了過去。
“甄姐……”
“開心!”
就聽見竇曉宏和珠玲的一陣驚呼,然後就是痛,我趴在那些滿是棱角的狼藉上,渾身上下都被硌得沒了力氣,而且,我是半撲着着的地;
我的肚子被撞到了!
肚子在不斷的收縮着,一陣一陣的驚痛涌上了我的知覺,剛開始的那幾秒我有點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只剩下呼痛聲了;
然後我就感覺到下身一片溫熱,我的心慌張極了,我連忙捂着肚子吃力的去看我的腿,不是血……
我也很確定那絕對不是尿,那麼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那就只有……羊水了!
我立馬就哭了,竇曉宏和珠玲來扶我的時候,我只是在衝着竇曉偉糾纏的背影喊:“老公,我要死了!”
竇曉偉花了三秒的時間就掙脫了那一堆,走到我面前大概不過兩秒吧,他比我更爲的驚恐,擡手抱起我時他聲音都變了;
略帶顫抖,略微尖利,他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不等我解釋,他的手應該是摸到了我腿上的溼潤,此時此刻,管他們打架還是打死都不關我倆的事了。
竇曉偉抱着我飛快的跑啊跑,我就這樣被顛啊顛,原本身後還有幾個人追着的,慢慢的,也看不見了;
肚子很疼很疼,比身體上的任何一種疼都要疼上一萬倍,甚至,有那麼幾秒鐘我感覺我會死!
竇曉偉抱着我攔車的時候,我實在太怕死了,就不停的抓着他的衣襟問:“老公,我會不會死!”
他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和我說:“不會的。”
可我還是怕,因爲死了我就見不到爸媽了,死了也見不到我的寶寶了,死了也沒法兒看我的朋友們最後獲得幸福了;
但我最最害怕的其實是,如果我死了,我就失去竇曉偉了,可我還想,和他在一起久久的。
再一次,我又抓着他的衣襟問了同樣的話,我疼的牙齒打顫,手指頭用力到有些痙攣,眼睛卻死死的盯着他的臉;
彷彿,只要他說我不會死,我就真的不會死!
然而這回,他緊繃的包子臉沒有第一時間給我肯定的回答,我看見他的喉頭上下吞嚥了一口,然後,他帶着顫抖到幾乎微弱的聲音說: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真的好像笑他,都要當爹的人了,怎麼能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來,但我沒有;
因爲,下一秒,他的下巴就滑下了兩行淚,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臉頰上:竇曉偉哭了!
哦,他也很怕啊,這不止是我的劫難,也是他的!
所以此後,不管我肚子的陣痛有多厲害,我始終咬牙挺着,我要順利的生下孩子,並且陪他到來,這不是願望是事實!
爲我們停下來的不是計程車,而是一輛漂亮的私家車,車主停下來問:“需要幫忙嗎?”
竇曉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拉了後座坐下,嘴裡滿是歉意的道:“兄弟,人命關天,麻煩你送我們到醫院,我老婆月份沒到羊水破了。”
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車主幾乎二話沒說就踩了油門,甚至還衝竇曉偉安慰道:
“你放心,我超近路過去很快的,別太緊張,這種時候做丈夫的要更加的冷靜。”
竇曉偉說了聲‘謝謝’,抱着我的手卻一直在抖,他時不時的找我說話,我沒有多大力氣回答,但眼睛始終睜大了看着他,表示‘我還行’。
車主開的確實很快,但因爲痛,我簡直就覺得度秒如年,人躺上病牀的時候,我渾身已經汗溼透了;
我抓着醫生之後一句話:“我要順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