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請息怒! 198 林妙妙笑,想救你兒子?行啊,跪下求我! 5000
醫院裡,當季深行狠狠抽口煙說要去找莫靳南的時候,顧綿沒有吭聲。
暗影裡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很痛苦。
顧綿何嘗不知道,他們都恨不得將莫靳南千刀萬剮,可是此刻,爲了崢崢,要去求他。
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境況沒有給他們選擇的餘地。
這場戲,莫靳南欣賞了他們太久的痛苦,顧綿希望他欣賞夠了,能夠殘留最後一點人性,放過一個無辜的孩子洽。
“照顧好崢崢,照顧好自己,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季深行撂下這句話,扔掉菸頭,眼角通紅地走了鈐。
顧綿給傅斯打電話,希望他陪伴季深行去找莫靳南的過程中能夠看住點季深行,以免他面對莫靳南時衝動下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皺皺被安排在隔壁的單人病房,有看護看着,她抽血後需要打營養點滴調養身體。
顧綿攥緊手機,一顆心忐忑的在崢崢病房裡等着傅斯那邊的消息。
整整一個晚上,手機沒有響起過鈴聲。
…………
第二天早晨八點,季深行風塵僕僕回到醫院,整個人處在即將崩潰的狀態。
傅斯跟在身後,顧綿眼神詢問傅斯。
傅斯悄聲對顧綿說:“找了兒童醫院,去了莫家宅邸,找人翻遍整個a市,找不到莫靳南。”
顧綿一顆心跌落深淵。
不用猜都知道這是莫靳南玩的把戲。
這個節骨眼上玩失蹤,指不定在哪個角落變-態地看着她和季深行心力交瘁地偷笑呢。
季深行仰靠在沙發上,長腿伸直,整個人呈現奔波一晚之後的無力姿態,唯有襯衫下緊繃的胸膛在呼吸,劇烈起伏。
都忘了顧及這是病房,他一根菸在手,反覆不停地吸入尼古丁,猩紅眼眸半闔着,疲倦中深邃峻挺的五官滿是戾氣。根本忍不住暴躁的心情,突然一下把玻璃桌上顧綿買的早餐全部掀翻在地!
病房裡一陣噼裡啪啦。
“季深行。”顧綿眼眶冒熱氣,小心地叫了一聲。
他手指夾着香菸,雙肘撐着膝蓋,捂住了臉。
顧綿沒有收拾滿地狼藉,走過去蹲在他腿邊,手指輕輕撫摸他的手臂,“別這樣,冷靜一下好嗎?”
“怎麼冷靜?讓我冷靜地坐在這裡看着崢崢一點一點嚥氣嗎?”
他突然睜眼,眸底一片血芒。
“我是他爸爸,應該要無所不能,可我救不活他,我算什麼爸爸?”
他喉嚨嘶啞。
顧綿哽咽,“我們都在努力,一定還有辦法的。”
“季先生,找不到莫靳南,那我們去一趟蘇黎世找找那個提供血液培養法的高級醫生,他之前可能受莫靳南命令故意沒把正確的血液培養法資料給我們,威逼利誘用些強硬手段,他就老實了。”傅斯提議。
季深行思忖片刻,眼神清明瞭些,站起身立刻往外走,“去訂機票。”
“真的要去?”顧綿追出來,“可是崢崢現在這個情況,你不在我會六神無主。”
季深行緊攥了一下她的手,“漢金斯教授那邊我留了翻譯,我不在的幾天裡,你有急事找專家們,手機時刻和我保持聯繫。顧綿,別怕,我很快回來。”
……
行李都沒有收拾,季深行直接從醫院去了機場。
上飛機前,顧綿有收到他的短信,都是些安慰她給她信心的話,字裡行間,感受着這份男人溫情。
第二天,顧綿去領了皺皺的藥,都是些兒童補血的東西,讓季家的司機把皺皺送到了小雙家。
怕皺皺回季家別墅那邊,她狀態脆弱還吃藥,會讓蘇雲他們擔心,所以乾脆暫時寄養在小雙那裡。
季深行不在,顧綿更是一刻不敢離開崢崢,水都少喝,避免出去洗手間的次數過多,崢崢片刻離開視線她都擔心。
這一天,白天夜裡,崢崢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下午李醫生過來拔掉胃管。
顧綿問李醫生崢崢的情況,李醫生說了些專業的東西,顧綿一句都聽不懂。
最後李醫生說了句,情況比之前更不樂觀,一天天下來,時間在過,崢崢的病情也在一點點加重。
顧綿渾身脫力地倒在椅子裡。
晚上和季深行通電話,問他那邊進展如何,他沉默。
這個反應,更是讓顧綿雪上加霜。
一直處在絕望中,人的情緒會逐漸麻木,顧綿不哭不鬧,盯着雙頻指數監控器上崢崢心速頻率緩慢波動的線條,心如死水。
……
在他們去蘇黎世的第三天,顧綿不敢和季深行打電話,悄悄打給傅斯問他們的情況。
傅斯直言,沒有隱瞞,說那個醫生銷聲匿跡,找不到。
兩個人在不熟悉的國外找一個人,很難,如果那個人有意藏起來,根本找不到。
“那你們回來吧。”
傅斯爲難,“季先生很固執,跟那個醫生槓上了似的。”
顧綿心中苦澀,季深行不是固執,是沒有辦法,他是害怕帶着不好的消息回國面對她。
他可以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崩潰,卻不能看到她崩潰,這是他對她的心疼。
…………
然而,第四天晚上,顧綿還是崩潰了。
雙頻指數監控器上的線條波動突然趨平,而牀+上昏迷中的崢崢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如果不是顧綿及時發現,這樣的狀態持續幾分鐘崢崢真的可能就死了。
醫院樓層又是一片凌亂。
李醫生和好幾個醫生過來把崢崢小心抱到推牀+上。
這一次不是去搶救室,而是直接進了手術室。
顧綿追到手術室外,趴着手術室的門倒在了地上。
漢金斯教授他們很快趕過來,在護士帶路下,全部進了手術室。
顧綿一個人呆滯站在走廊,感受着一月夜裡無盡的冰涼,很想這個時候季深行能夠在旁邊給她一點點的支撐。
傅斯打來電話,說他們在蘇黎世機場,馬上上飛機。
可回來也是十幾個小時之後了。
顧綿等着,麻木不仁地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
兩個半小時後,漢金斯教授出來和李醫生出來。
顧綿脣齒顫抖:“崢崢他……”
“我問你,”李醫生打斷,面色凝重問道,“距離上次給他做人造血換血有多久了?”
顧綿聽季深行說過,之前崢崢在蘇黎世都是依靠人造血強撐下來的。
季深行把崢崢從飛機上截下來那天到現在……
“差不多一個月了。”
李醫生和漢金斯教授對視一眼,彼此都點點頭。
“怎麼了?”
“血液培養法培養出來的那五毫升皺皺的血缺少一種程序,注射+進患者體內,加速了患者血液裡病毒衍生速度,剛纔我們手術中發現患者體內血液大量毒素累積,現在勉強用經脈分流控制住,不過繞過肝臟的體內循環只能維持患者二十四小時的生命機能,也就是說,現在繼續給患者換血,大量換血。”
顧綿繃緊了神經,“可是不是說血液培養法不對嗎?”
李醫生糾正她,“換人造血,大量人造血能救急,先把他的命救回來再說。”
“漢金斯教授他們沒有人造血嗎?”
漢金斯教授搖頭,“這些天致力研究血液培養法,之前季先生請我們來時就否定了人造血,所以我們沒有。”
“患者之前在蘇黎世一直依靠人造血,蘇黎世那邊有沒有?抓緊時間,我們只有二十四小時。”
顧綿臉色慘白。
不是蘇黎世有人造血,是莫靳南那有。
可莫靳南找不到啊。
顧綿頹唐地倒在椅子上。
季深行還在蘇黎世,可能剛上飛機,不在身邊,連拿個主意的人都沒有,怎麼辦?
……
李醫生和漢金斯教授回手術室了,顧綿想進去看看,不被批准。
她只有傻傻的無力地坐在那裡,一點辦法都沒有,二十四小時,就這麼一分一秒地眼睜睜看着崢崢生命流失嗎?
啪嗒啪嗒——
細細尖高跟踩着地板發出來的清脆響聲。
顧綿空洞地側頭擡眼看過去,走廊那一端,林妙妙一身精緻正優雅朝這邊走過來。
“林妙妙……”顧綿反應遲鈍地站起來。
病急亂投醫,她六神無主朝着林妙妙跑過去,雙手顫抖地緊緊揪住林妙妙價格不菲的大衣袖子,“莫靳南在哪?告訴我,他在哪裡!”
林妙妙不穿高跟鞋都比顧綿高出半個頭,穿上高跟鞋就更高了。
此刻微笑睥睨着眼前這個容顏憔悴滿臉淚痕的女人,一比較,女人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顧綿,你怎麼變成了這幅狼狽模樣?瞧瞧你頭髮亂糟糟像個瘋子似的,真可憐。”
顧綿容她奚落,再多的嘲笑她無所謂,錚錚盯着眼前容光煥發的女人,“你知道莫靳南在哪的對不對?!”
林妙妙笑了,笑得特別美麗。
“說話!”顧綿揪住她衣領,目眥欲裂,“告訴我莫靳南在哪!林妙妙,你帶了崢崢三年,你不是對他有感情嗎?崢崢快死了……嗚嗚……你哪怕有一點同情心,對這麼一個無辜的小孩子,你就救救他,求求你……”
林妙妙眯着眼睛突然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顧綿猝不及防的臉上。
顧綿被打得後退幾步。
林妙妙追上來換一隻手又是連續三巴掌,漂亮的細眉擰得猙獰,“深行不在我打得爽快!這幾巴掌是之前你孝敬我的,現在我還給你!怎麼,盯着我看不服氣?那你打回來啊,顧綿,你現在恨不得撕碎我是不是?哈哈,可是你偏偏只能任我打,你沒有一點辦法!”
雙頰被打得迅速紅腫,顧綿眼神平靜無波,“打完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林妙妙看了眼自己打紅的手掌,笑了,“你找靳南不如找我啊,崢崢還有二十四小時是不是?我和靳南那麼好的關係,知道人造血他放在哪裡。”
“你知道?!那你快救他啊!”
林妙妙挑眉:“行啊,你當着整個醫院的面跪在我面前,讓我踩着你的尊嚴,你說你輸了,求我大發慈悲救你兒子。”
顧綿瞪着一雙赤紅的眼睛,手指握拳,指甲深深摳進掌心,每根神經繃得一碰就會點爆!
“嗯,跪我的確是巨大的挑戰,放不下尊嚴?那就只能你兒子的命爲你的尊嚴買單了……”
噗通——
雙膝彎曲得那麼艱難,可是沒有絲毫猶豫地,顧綿跪在了地上,跪在了這個女人面前。
林妙妙一怔,接着是放肆開懷地大笑。
走廊這邊的舉動已經引來不少醫生護士圍觀,大家都驚詫地盯着這兩個女人看。
顧綿跪着擡頭,把屈辱的眼淚憋回去,面無表情:“我跪了,我輸了,我求你救救崢崢。”
林妙妙俯身,手指挑起顧綿下頜,臉上笑容絕美般絢麗,“嘖嘖,真跪了啊,呵呵,像條狗一樣的聽話呢!之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扇我巴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跪我的一天?尊嚴掃地自尊踐踏!顧綿,這輩子你在我再也擡不起頭了!你是永遠的輸家!”
顧綿一臉死水無波任由這個女人癲狂自滿,竟是微笑,“林妙妙,我爲兒子下跪,只要他能活下來,更難堪的事我願意去做,我心中存着一份愛,你有什麼?你拿崢崢的命威脅我的這一刻起,你和崢崢的感情就斷了,下跪買斷你和崢崢的羈絆,值得。”
“嘴裡逞強!”林妙妙笑容陡然陰狠,“別激怒我,後果可能是你兒子喪命!”
顧綿閉着眼,無視在場那麼多雙或同情或憐憫的眼睛,“跪也跪了,現在能帶我去取人造血了嗎?”
“這麼容易未免太便宜你,我有說你下跪了我就會答應救崢崢嗎?”
“你還想怎麼樣?!”
林妙妙詭異一笑,俯身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說得極慢,“我讓你親自把深行送給我。”
顧綿身體猛地一頓,就見林妙妙什麼東西舉到她眼前。
仔細看,是一張酒店高級vip房卡。
“有什麼比把親手自己心愛的男人送到別的女人懷中,目睹他和別的女人纏--綿悱惻來得更刺激呢?我的這個報復計劃是不是完美?我說過,深行他是我的!”
這個女人的瘋狂無恥讓顧綿大跌眼鏡。
顧綿低頭,淡淡啓脣:“我和季深行離婚了,你完全可以和他自由戀愛,當然,只要你有本事讓他再度對你動心。”
對於顧綿的言語上的刺激,林妙妙顯然動怒,“他心裡有我!”
顧綿冷笑:“有你你需要用這種卑鄙不入流的手段得到他的人?”
林妙妙突然氣急揪住她的頭髮,“我就是想看看你親自把他送給我的表情,一定肝腸寸斷痛苦不堪,你越痛,我就越開心!我會得到他,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決定吧,答應了後我馬上派人去取人造血,先給崢崢注射一半,等深行回來你把他騙到酒店再給崢崢注射另一半,還有額外的好處呢,聽說你們的血液培養法少了一道程序,想不想要靳南手中完整的資料?事成後我把資料免費贈送給你,這樣,你就能用你女兒的血救活你兒子了,前夫換兒子,這場交易挺折磨人是不是?”
顧綿抿脣,額頭上細弱的青筋一根一根突起來。
在林妙妙的注視下,顧綿的表情一寸一寸痛苦起來。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就像顧綿瀕臨垂死的心臟,也在滴答滴答搏動着。
想過要和季深行分開,但不是用這種方式。
林妙妙盯着顧綿,表情逐漸變得不耐煩,在顧綿沉默到第四十分鐘時,林妙妙開口了。
“看來你還是捨不得他呢,行,我告訴你一個不用再猶豫的秘密。”
顧綿緊皺眉頭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