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米小白這才安下心來,看了眼女人的大肚子,轉身上了出租車。
但願他們母子平安,只是不知這母親怎麼搞的,都大着肚子了,也不管不顧的亂闖紅燈,真是太莽撞了。
“米、米小白……不用你假惺惺,不用你……垃圾。”回頭間,那女人突然喃喃道。
米小白聽到這聲音不禁一愣,轉而回過頭,猶豫着撥了撥女人遮住面容長髮,驚訝道:“米露露?!怎麼是你?!”
“啊,求求你,小白,救救、救救我的孩子……”米露露突然又改了口風,拽住米小白的袖子哀求道,然後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長而急促的警笛聲和救護車聲音陸續趕來,左寧的營救系統還是蠻給力的,這麼五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到達了現場。
對米露露的印象也好,和她共處的時光也好,雖然是一起生活了17年的“姐妹”,但是米小白和她幾乎是沒有任何感情的,除了被欺負被憎惡被討厭和被嘲諷甚至是被揍,她真的完全無法從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身上得到任何其他東西。
但是無論如何,她總是比陌生人更加熟悉的人,而且,此刻她大着肚子,受了傷,流着血,養育了一個韓逸軒的孩子,還一會兒罵她一會兒央求她救她的孩子,似乎有點神志不清,所以米小白還是不能不管不顧。
所以米小白讓出租車等了一會兒,親自看着醫護人員將米露露送上救護車,然後嚴肅的叮囑保鏢們必須彙報她的情況之後,才離開現場去了莫家。
不過她注意到米露露鼻青臉腫,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得,連眼眶都是青紫的,所以還特別要求醫生給她做個全面檢查。
是的,她們之間的關係,她也僅僅只做到這樣的地步就OK了,考慮到米露露的人品,米小白並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交集,今天的事情,也算是無巧不成書……
兩個小時後,米小白從莫家出來,這次的複查結果很好,莫老先生表示小魚的康復速度和自己的計劃非常同步,相信在家庭的鼓勵下,小魚未來三年之內就能實現和健康孩子一樣的水準了。
三年,多麼漫長的承諾期限,但是米小白聽完後卻感動的不行——無論多長時間,只要小魚能夠恢復正常,她便無憾了。
從出生被宣佈死亡,到渾身插滿管子在保溫室裡奄奄一息,到小貓似的孱弱,只有健康孩子一半大小,連哭聲都很微小,到如今,能走路,會說話,會很聰明的關注外界的事物,會很細心的關心媽媽的情緒……
米小白覺得這真的是奇蹟,老天給了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可以擁有普通人的天倫之樂。
而這個奇蹟,屬於莫老先生高超的醫術,屬於她和炎瑾瑜無微不至的關心和耐心引導,屬於上天賜予的絕對運氣,但是更屬於小魚他自己。
他對生活、生命的熱愛,讓他活了下來,並努力健康的成長。
她的小魚,將來一定會成爲堅韌不拔、有毅力有魄力的好男人。
“少奶奶,剛剛車禍送去醫院的那位孕婦,她沒大問題,醫生說孩子已經快足月了,還算穩固,而且當時車速不快,所以算是比較幸運,不過小臂那裡發現一處骨折,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走出莫家的大門,已經快到中午,之前去醫院的那一撥保鏢來報,米露露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恩。”米小白問道,“警察去了嗎?我們有責任嗎?”
“沒有,那個路口有監控,我們的車子也有記錄儀,她是很明確的違背交通規則,突然從馬路上衝出來闖了紅燈,所以我們的行爲都是人道主義的幫助,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您叮囑我們要照顧她,一直等到她家屬來,可是她拒絕叫家屬。”
米小白想起米露露的爲人,皺了皺眉:“她是想鬧什麼幺蛾子嗎?”
“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手下的保鏢猶豫了一下,才道,“警察剛纔和我們說她身上臉上有傷,身上還有一處陳舊性的肋骨骨折,所以手臂那裡倒不像是被我們撞傷的,有可能是之前就骨折了。”
米小白想到之前看米露露鼻青臉腫的樣子,疑惑的皺了皺眉:“她應該不至於碰瓷兒吧,還那麼巧的碰上我們,要不是因爲今天堵車,我們也不會臨時選擇從那邊繞路。”
“是啊是啊,所以想請示一下少奶奶您,您不是和她認識嗎?既然已經沒有我們什麼事,我們就離開吧,剩下的事情交給警察好了,警察會管的。”
米小白聽出手下人口氣裡有一股微妙的焦急,不禁道:“你還有什麼瞞着我嗎?怎麼感覺很着急?”
“額……也沒什麼,少奶奶,我們就是覺得,這女人吧,她好像精神有點問題,像是瘋了。”
上午小小的車禍插曲並沒有影響到米小白的心情和生活,雖然在保鏢和她彙報過情況之後,她覺得米露露變得有些奇怪。
不過正如保鏢做說,警察會聯繫她的家人,米小白想起幾個月之前在超市裡和她偶遇的那一次,她身邊是有個溫柔帥高的男人的,所以自然也不必她這個不相干的妹妹做什麼,也便沒多想。
哪知道晚飯後,警察局來了電話,告訴米小白今天他們車禍撞得孕婦只一味的說她是她的妹妹,讓警察聯繫她,精神好像也有點不穩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瘋了,但是也聯繫不到家屬,所以打個電話過來碰碰運氣。
米小白很無語,不明白這米露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親自前往醫院,想問清楚米露露想鬧什麼幺蛾子。
炎瑾瑜晚上有個飯局,要晚回來,米小白將兩個孩子交給了女傭,然後前往醫院。
一進急診室的觀察室,米小白便一眼看到坐在牆角牀上的女人,她披散着頭髮,吊着胳膊,臉色蒼白,似乎很虛弱,不過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凌厲和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