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樂場不是很大,所以一直不算很受歡迎,平時大家即便出去玩也很少來這個地方,最重要的是,炎瑾瑜之前的人手無數次經過這裡附近盤查,也沒有找到米小白的任何線索,她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炎瑾瑜簡直不敢去想那些可怕的結果,連童宇一路的安慰都不能讓他釋懷。
會不會等他去了那個遊樂園,那裡等待他的只是封園調查,因爲一起殘忍地謀殺案?就向童宇的姐姐,童心,一個美麗的溫柔的姑娘倒在血泊裡,已經身體僵硬?
電話鈴聲響起,炎瑾瑜連理都沒有理,完全沒有心思。
童宇勸說了他一句,他也不予理會,童宇看了看,是個陌生電話號碼,只好自己將手機接了起來。
“瑾瑜……”對面傳來米小白略略顫抖的聲音。
“姐姐?”童宇一開口,炎瑾瑜立即搶過電話,“小白?你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是否安全?!”
“我很安全……”米小白頓了頓,“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炎瑾瑜道,“幫什麼都可以,你現在立即告訴我你在哪裡,告訴我你的位置,不不不,去最近的警察廳呆着,我會去接你,哪裡都不用跑!”
“不,我沒事,我很安全。”米小白閉了閉眼睛,“但是我媽媽不安全……瑾瑜,救救我媽媽吧。”
“媽媽?”炎瑾瑜一頭霧水,但是還是立即道,“母親在哪裡?”
“我給你的手機發了一張圖片,應該是位於南郊的一個廢棄倉庫,你應該可以一下子認出那個地方,那裡應該以前是炎氏的地方。”米小白道,“好了,親愛的,我掛了,記的好好照顧孩子們。”
雖然米小白的口氣輕描淡寫,但是敏感如炎瑾瑜,立即道:“不準掛!等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對面傳來一陣沉默。
炎瑾瑜握住拳頭:“小白,親愛的,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哪裡並不重要。”米小白道,“因爲我很快就會回去見你。”
“告訴我,誰在你身邊。”
米小白沉默。
“告訴我!”炎瑾瑜聲嘶力竭道,“我們說好要一起承擔的!”
“瑾瑜,我媽媽時間不多了,幫我把她救回來好嗎?”米小白咬了咬脣,“我不能看着我媽媽死,她爲我付出太多。”
“我會去救媽媽,也會救你,想辦法自保,小白,我馬上就來。”
“不要!”米小白終於哭起來,“不要來!來不及!救我媽媽!”
炎瑾瑜瞬間明白了什麼:“你不能看着你媽媽死,難道我能看着你死?!你這個笨女人!我不可能放棄你!”
“如果我媽媽有個三長兩短,我會立即和你離婚,帶着小金小魚離開,一輩子也不要理你!”
“那我也不會不管你!”
“我會恨你一輩子!”
炎瑾瑜沉默了:“這就是南宮楓爲我們,或者是爲我,設置的選擇題?救你就救不了媽媽,救了媽媽就救不了你?讓我一輩子活在自我譴責中?”
“對不起……”米小白哭道,“是我自以爲是,將事情搞成這樣,我以爲這件事我可以自己承擔……對不起,瑾瑜。”
“自從我們成爲夫妻,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事情是應該你一個人承擔的。”炎瑾瑜眼中閃爍出晶瑩的水光,“我的小白,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傻……”
“來不及了,瑾瑜,去救我媽媽吧,我愛你和孩子們,永遠永遠……不要讓我恨你,否則我死不瞑目。”米小白咬咬牙,將電話猛地掛斷。
電話裡突然傳來忙音,炎瑾瑜眼中的淚隨着這突兀的忙音落了下來。
童宇突然很慌張。
在他的眼中,炎瑾瑜一直是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平日裡冷冷冰冰,在他去拜訪他公司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個負責、嚴厲而有威嚴的霸道總裁。雖然在姐姐面前,這個男人也會和普通人一樣,有很多的感情波動,喜怒哀樂,都很明顯,但是他從不認爲,他是個會流淚的男人。
即使在冥島身負重傷,即使之前經歷過那麼多艱難險阻,即使他用了半年時間才恢復了一雙腿,即使他的耳朵失聰至今仍被一些人暗中嘲諷,即使他和米小白吵得最兇的時候,即使很多人說他的親兒子可能一輩子也站不起來的時候……
他從沒有流過淚,從沒有這樣明顯的表露過這種脆弱的情緒,童宇一直覺得他是個無堅不摧的男人。
但是今天,他只是打了個電話,便流淚了,童宇知道,這次的選擇和結果讓他不能接受,傷心至極。
童宇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通過對話,急忙從炎瑾瑜手裡拿掉滑落的手機,撥到了彩信處,那是一張圖片,是許應茹和‘生命倒計時’的合影。
童宇立即道:“姐夫,這這這……”
炎瑾瑜瞟了一眼,聲音低沉的像是剛剛害過一場大病:“掉頭,往南郊走。”
“回南郊?”童宇不可置信道,“姐姐怎麼辦?姐姐不是在那個遊樂園嗎?我們可以兵分兩路啊!姐夫!”
“是否兵分兩路沒有意義,因爲結果不會有改變,南宮楓不過是想讓我痛苦罷了。”炎瑾瑜目光黯淡道,“即使我去了,南宮楓也不會把人拱手相讓。”
遊樂場。
米小白掛上電話,泣不成聲,南宮楓撫了撫她的頭髮,傷心道:“可憐的小白,不要哭,你會讓我難過的。”
“啪!”米小白直接給了南宮楓一個耳光,“滿意了嗎?”
南宮楓撫了撫紅腫的臉頰,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的更燦爛:“很抱歉,小白,炎瑾瑜不能來救你。”
“如果他來了,放棄我媽媽,選擇了我,那你就會放過我?任他帶我走?”米小白眼中佈滿紅血絲。
“當然不會,那樣只是會白白送了你母親的性命罷了。”南宮楓輕鬆道,“其實他來不來這裡,結果都不會有差別,但是我就是喜歡這種彷彿是他來選擇的感覺,因爲只有這樣,他纔會感受到最大的愧疚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