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的家比想象中更差勁一些。
低矮的地下室,採光很差,所謂的房間也都是用簾子隔開,童心媽媽聽說了米小白的身份,泣不成聲:“我們在這裡沒什麼依靠,心心的朋友我也不認識,你們是第一個過來看我們的,心心平時不說,真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好的朋友……”
童心媽媽趕緊站起來:“您給我們這麼多錢,我無以爲報,要不我給您跪下吧……”
“千萬不要!”米小白急忙將童心媽媽扶起來,“我和童心一起跳舞,她出了這種事我應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您別這樣。”
童心媽媽啜泣道:“其實我不該收您的錢,但是心心的案子沒破,我身子又不好,實在沒有能力供養童宇,所以我也就收下了,但是將來我必定讓他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說着扯過身旁清秀的男孩兒:“過來,童宇,給這位姐姐磕個頭,以後她就是你親姐,你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人家,知道嗎?”
童宇立即照做,再次被米小白阻攔,只是叮囑童宇要好好學習,照顧好媽媽,童宇和打扮時尚的童心性格看起來不太一樣,很內斂的性子,大約是因爲姐姐慘死的原因,他整個人很沉默,也很壓抑,固執的跪在地上給米小白磕了個頭:“我會傾盡全力報答您的大恩,也會找出殺死姐姐的兇手,恩怨我都會算清,謝謝小白姐姐。”
米小白急忙答應,然後將這個清秀的少年扶起來,開導了他幾句,但是她從沒想到過,這個少年,有一天會成爲決定她人生的重要人物。
因果循環,冥冥之中,總是如此微妙和巧合。
米小白送完錢本想立即離開,但是童心媽媽執意留她喝杯茶,米小白推辭間,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楓道:“要不就留下來喝茶吧,童伯母不是有哮喘病嗎,說不定我可以看看。”
米小白驚喜道:“對了,小楓你是醫生!”
楓笑了笑:“你出錢,我出力,我不能白來。”
童心媽媽去泡茶,米小白走到桌子邊,拿起童心的藝術照,看了良久。
楓也雙手插兜,跟着走了過來。
“這麼漂亮的姑娘……對方怎麼下的去手……”米小白嘆息着搖頭,“總感覺做夢一樣,她昨天還是活蹦亂跳的。”
“對於兇手來說,漂不漂亮是沒有差別的,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皮囊再好,剖開也是一樣的血肉。”楓淡淡道,“他們只是追求殺人的樂趣。”
米小白皺眉,看着面無表情的楓,道:“小楓,你之前說過你輔修犯罪心理學,就是分析罪犯的心理嗎?”
“對。”
“那按照你剛纔講的,殺死童心的人不是因爲和童心結仇或者憤怒,只是追求殺人樂趣?你是這麼感覺那個兇手的?變態殺人狂?”
楓頓了頓,笑道:“就是直覺,一種專業的直覺。”
米小白立即道:“要不我們把這種可能性告訴警察吧,說不定對破案有幫助呢,你是專業的,他們會相信你說的話。”
楓聳了聳肩:“大白天的殺人,肯定會讓警方高度重視,會有很多專業人士參與破案,怎麼會輪到我一個學生?我懷疑到的東西,他們都會懷疑到的,放心。”
米小白想了想:“對,也是這麼個理兒。”
然後衝楓小聲道:“謝謝你啦,小楓。”
楓挑眉:“謝我?”
“謝謝你過來,還主動留下來幫童心媽媽看病。”米小白笑道,“童心媽媽看到自己的女兒有這麼多朋友,還這麼善良的對待自己,心裡會舒服很多的。”
“善良?”楓聞言一怔,轉而笑了笑,打量着米小白,“舉手之勞便可讓對方磕頭感謝,撲湯蹈火,是不錯的交易,不過你纔是真正的善良,善良的讓人忍不住想要……”
“想要什麼?”
楓眯了眯眼睛,墨藍色的眸子劃過米小白的臉頰和紅潤的雙潤,最後沿着細長潔白的脖子向下,笑意更勝:“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米小白聞言頓了頓,然後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擺手:“這可不行,我老公會生氣的。”
“你老公?”楓轉了轉眼珠,“暈血那個?”
米小白自知失言,直接故作輕佻道:“誰知道呢,戀愛又不代表結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反正我要爲我未來的老公負責就是了。”
說着轉身:“茶來了,過去喝茶吧。”
“恩,有道理。”
楓笑了笑,跟上去……
探訪完童心家,楓邀請米小白吃午飯,不過被米小白拒絕了——她已經和炎瑾瑜有約在先,而且知道炎瑾瑜大男子主義,不喜歡她接觸陌生男人,所以她也就不想惹是生非,平添事端。
因爲炎瑾瑜工作時間比較忙碌,所以米小白早晨和炎瑾瑜就約在了環球大廈對面的商廈的高級餐廳,不過米小白獨自等到差不多12點的時候,炎瑾瑜還是遲遲沒有來。
米小白準備給炎瑾瑜打個電話,正準備撥通,炎瑾瑜的電話反而先過來了。
米小白立即高興地接起來:“親愛噠!”
“寶貝,你自己先吃吧,我這邊突然有些事情,可能不能過去了。”炎瑾瑜聲音裡有一些不同尋常的焦急,背景有些嘈雜音,但是卻在極力表現的輕鬆,“多吃一點,連我的那份,吃完我會讓人送你回醫院。”
米小白想了想,乖巧的答應,不過她掛上電話,立即就將電話撥給了殷木。
殷木很快接聽了電話:“少……”
“不要讓瑾瑜知道我在給你打電話。”殷木剛要喊,米小白直接打斷他,“我就是想問問,瑾瑜那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感覺他剛纔的口氣有些不對勁兒。”
殷木沉默了一會兒:“您還是吃飯吧。”
“……”米小白一聽,直接道,“你告訴我我纔會吃得下,我現在可是瑾瑜的妻子,我有權知道我丈夫的情況,你作爲他的左膀右臂,難道不應該爲他分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