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瑾瑜頓了頓,沒說話。
“根本不是你做的,這一切只是個意外的巧合,對不對?”米小白拉了拉炎瑾瑜的衣角,“你根本不知道那個車子會爆炸對不對?”
炎瑾瑜沉默了一會兒:“車子是二嬸自己選的,小白,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
“恩,也對……”月光投在炎瑾瑜臉上,他的表情既淡定又深不可測,米小白想起他在爆炸火光中的那抹輕鬆而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晃了晃,重新趴在炎瑾瑜懷裡,咧嘴苦澀的笑道,“雖然二叔他們死了我覺得很殘忍,但是幸好不是你坐那個車子,這樣想來我好高興啊,我就想一直在你身邊,不能離開你,所以誰死了我都不管,我是一個特別自私的人。”
炎瑾瑜撫了撫米小白的後腦勺,在她脣上輕輕一點:“睡吧,小白,明天醒過來什麼都會變好的。”
米小白悶悶的“嗯”了一句,然後安靜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哭道:“不管怎麼說,連累無辜的人喪命都是不對的啊,瑾瑜,我媽經常跟我說因果循環,有因必有果,做壞事是不是都會遭到報應的啊,對不起,我是豬隊友,我沒用,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東窗事發,害怕我們被分開,而且爺爺好可憐啊,他的孩子都去世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三次,他怎麼挺得過來啊……”
“真是個敏感而脆弱的小東西……”炎瑾瑜聽着米小白壓抑的啜泣聲,沉默良久,輕輕嘆了口氣,將米小白整個抱起來,然後翻身向上,將米小白放在自己的身上,環住她,親她的頭頂:“小白,擡起頭,看着我。”
米小白整個身體貼在炎瑾瑜的身體上,冰涼顫抖的身體被他的體溫烘的暖暖的,良久,終於不那麼抖了,才擡起腦袋俯身望着炎瑾瑜。
“你說過無論何時都會相信我,支持我的。”炎瑾瑜扶着米小白的臉頰和她認真的對視,“我的時間不多了,小白,我說過不會讓任何人成爲我們未來的絆腳石,所以需要使用一些極端的手段,以後會再跟你解釋這些事情,所以,現在要更加相信我,好嗎?我不會和你分開的。”
……
第二天早晨,炎老爺子沒有出來吃早飯,炎雅蘭因爲飛去外地參加朋友的婚禮,這幾天也都不在家,所以諾大的餐廳只剩下了炎瑾瑜和米小白兩個人。
而炎瑾瑜和米小白之間的氣氛也不對勁兒,炎瑾瑜臉色很差,米小白頂着兩個核桃似的腫眼,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
丘管家照料完老爺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向炎瑾瑜彙報道:“老爺不肯吃飯,說是沒胃口。”
“問爺爺想吃什麼,讓廚師長給他做,告訴他我會妥善處理好二叔二嬸的後事,讓他保重身體。”
“是。”
“還是我去看看爺爺吧。”米小白站起來。
“你坐下吃飯!”炎瑾瑜直接命令道,“不要多管閒事!”
周圍所有人不禁一怔。
要知道,炎瑾瑜平時對米小白可是溫聲細語的,寵愛的不得了,這姑娘來炎家幾個月時間,真是將他們臭脾氣的大少爺治的服服帖帖的,炎瑾瑜用這種語氣說話,已經好久沒有過。
果然米小白紅腫的眼睛再次紅了一圈,委屈道:“我怎麼是多管閒事呢?我只是想看看爺爺,他現在很傷心,很脆弱,二叔和二嬸剛剛過世,他……”
“啪!”
“夠了!”炎瑾瑜猛地一拍桌子,將周圍人嚇了一跳,“從昨晚到現在,你究竟提過多少遍二叔二嬸,他們是你什麼人你就這麼在意?!你是不是非要我動怒纔可以?你能不能做一個精明點的女人!”
米小白捂住嘴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沒有提二叔二嬸,我只是同情爺爺,瑾瑜,你怎麼了……”
炎瑾瑜深深地舒了口氣,似乎努力壓抑自己的火氣,重新坐下來:“好了,你過來我身邊坐下,不要離我那麼遠,小白。”
米小白看着炎瑾瑜旁邊的位置,目光閃了閃:“我已經飽了,我還是想去看爺爺……”
“米小白,我讓你來我身邊坐下。”炎瑾瑜目光突然變得銳利,一字一頓道,“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
米小白想了想, 坐到了炎瑾瑜身邊。
“餵我吃飯。”
米小白拿起勺子。
“如果有空的話,這幾天可以和設計師探討一下婚紗設計。”炎瑾瑜悠然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統統提出來,我會讓我們之間的婚禮成爲世紀婚禮。”
米小白直接道:“爺爺並沒有同意我們結婚。”
炎瑾瑜頓了頓:“結婚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可是二叔二嬸剛剛過世,還要舉行葬禮,爺爺的心情也……”
“米小白,你真是個不識擡舉的女人!”炎瑾瑜突然憤怒的打斷米小白的話,扔掉手裡的勺子,那個勺子在桌子上反彈一下,打到米小白的鼻子上,米小白立即捂住鼻子,血從她的指間縫隙滲透出來,落在地上。
丘管家立即道:“流血了!秦醫生!快叫秦醫生!”
炎瑾瑜眼神閃了閃,抽出紙巾上前:“抱歉,小白,我不是故意的……”
米小白直接揮開炎瑾瑜,聲音出現了一絲憤怒:“用不着你管你,我只是個不識擡舉的女人!”
炎瑾瑜聞言,掐着腰使勁兒深呼吸,儘量將自己的語氣變得平和:“小白,我很忙,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總是像小孩子一樣哄着你,我喜歡你,想和你一起生活,但是你也要諒解我的苦衷,不要任性。”
“我沒有任性。”米小白沉默道,語氣少了些唯唯諾諾,“我只是還有人性。”
炎瑾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握緊拳頭:“小白,你昨晚睡得不好,所以我原諒你口無遮攔,現在立即回房間休息,好好準備我們的婚禮。”
“炎瑾瑜,這樣的婚禮和未來能夠幸福嗎?”米小白終於忍不住哭起來,“你爲什麼是這樣沒有原則的人,爲什麼是這樣冷血的人?!我原來根本就不瞭解你!”
“你瘋了!”炎瑾瑜直接上前一步,捏住米小白的下巴,終於壓抑不住怒火,憤怒道,“米小白!我真是太慣着你了,讓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的奢華生活究竟是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