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白看着南宮冥良久,走過去,她按照南宮冥的指示小心翼翼的坐到他腿上,看了看他的身上的傷:“我會碰到你的吧。”
南宮冥將西服披到她的身上,將她靠在自己的肩頭,閉上眼睛沉聲道:“你只要不故意碰我就可以了。”
米小白感覺到離南宮冥的靠近,心跳有些不正常的加快,她實在是太害怕南宮冥了,雖然他現在的表現很是冷靜,但是她還是很緊張,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儘量讓自己變得冷靜一些——
無論如何她的身體不可以長久處在這寒冷之中,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必須汲取南宮冥身體的溫度,她下定決心,然後輕輕靠在南宮冥的肩頭。
可是南宮冥卻忽然伸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米小白一驚,出於母性本能的立即拽住南宮冥的手腕,整個人都要炸毛了似的看着南宮冥,南宮冥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肚子裡的東西剛纔動了,碰了我一下。”
米小白頓了頓,稍微放鬆一些,解釋道:“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不是故意的。”
南宮冥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可是炎瑾瑜的種。”
米小白心跳空了一下,睫毛顫抖的看着南宮冥,謹慎又驚恐的小心翼翼道:“胎兒總會有些胎動,他們現在看不到,摸不到,自然不是故意的,不管他們是誰的孩子。”
南宮冥不語,若有所思的再次摸了摸米小白的肚子,裡面的小胎兒似乎有感知的似的,立即將米小白的肚皮頂起一個包,對抗南宮冥的手,因爲米小白的禮服是比較薄款的,所以這種痕跡可以看得很清楚,米小白簡直又尷尬又害怕,她之前感受過胎動,卻從不像今日這般動的劇烈,南宮冥爲人冷漠無情,很有可能會將對炎瑾瑜的仇恨轉嫁在他的孩子身上。
南宮冥似乎對米小白肚子裡的胎兒很感興趣,低着頭又“挑逗”了幾下裡面的小東西,直到感覺到米小白身體的顫抖,才擡頭問道:“他們現在明白挑釁的含義嗎?”
米小白牙幫子都顫抖了:“他們以前動得並不這麼厲害……”然後一怔,“他們?”
“我說你們。”南宮冥垂下眸子,重新將衣服搭好,“休息會兒等待救援吧。”
米小白不疑有他,只感覺南宮冥不再威脅自己的孩子便渾身輕鬆,“恩”了一聲,靠在南宮冥肩頭沉沉睡着。
——
“小白,我不喜歡小孩子,我們暫時不要生。”
“爺爺想要重孫呢。”
“不要管老頭,我們不想生他也管不着。”
“可是我也想要孩子呢,小孩子好有趣,輝輝那種小時候都很可愛。”
“那……只生一個好了。”
——
“炎瑾瑜,你以後只愛我一個人好嗎?”
“好。”
“我要是長皺紋了,也會愛嗎?”
“好像我會先長皺紋吧。”
“不管不管,快拉鉤,嘴巴說了不算!”
“幼稚,拉鉤有什麼用。”
“不嘛,拉鉤啊!你連拉鉤的勇氣都沒有?還敢說愛我?!”
“好吧,拉鉤,我以後只愛你一個人,就算你長皺紋了我也會愛你。”
“親愛的你真好。”
——
“大金魚,我看到你和別的女人接吻了。”
“恩。”
“爲什麼啊,你有苦衷對不對?”
“對不起,我只是愛上別人了。”
“可是我們分開並沒有多久啊……而且我懷孕了。”
“我以爲你死了……抱歉,我的心裡不能同時放兩個人,你還是把孩子打掉吧,我會給你錢做補償。”
“你說什麼吶!你還是不是人?!”
“不要糾纏……我們只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
“不要啊,不要拋棄我啊,你說過以後會成爲這世上最愛我的人!”
“對不起,小白。”
——
“不!”
被噩夢驟然驚醒米小白看着昏暗的場所才明白過來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回憶和幻想。
錯亂的回憶和場景,臆想的片斷不斷融合,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她緊緊地捂住胸口,夢裡炎瑾瑜說不再愛她的樣子那樣清晰和真實,如同現實一般令人痛心疾首,米小白絕望的垂淚,往事一幕幕,甜蜜一幕幕,都在炎瑾瑜今晚親吻伊麗莎白的場景中幻滅!
米小白哭了一會兒,轉頭看了看南宮冥,他靠在牆上臉色蒼白嘴脣蒼白緊緊閉着眼睛,顯的非常虛弱,米小白的眼神順着他的臉頰慢慢移動到他身旁的銀色手槍上,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槍拿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拜眼前男人所賜,所有的背叛、不幸、無助全部都是因爲眼前這個男人!殺掉他!米小白,只要殺掉他你就可以立即獲得自由!
去揪住炎瑾瑜問個清楚吧,問他爲什麼會和伊麗莎白在一起!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
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生活,再也不用怕有人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虎視眈眈,不用想如何活下去,不用想什麼時候可以逃離那個扭曲的島嶼!
所有的一切,只要殺掉眼前的男人,就可以全部迎刃而解!
他是罪魁禍首,是惡毒的源泉!
米小白看着熟睡的南宮冥,下定決心,將手槍舉起來,可是當頂在他的胸口上時,手還是忍不住哆嗦。
南宮冥似乎沒有覺察,繼續熟睡,米小白手指屈起來,開始扣動扳機,可是手指卻好像發軟似的,怎麼也不敢真的扣下去,糾結和掙扎的淚水不斷地落下,她憤恨自己的懦弱和膽小。
“手如果抖得太厲害,即使很近的距離,後座力也會讓你無法擊中目標。”
南宮冥驀地睜開眼睛,深綠色的瞳仁在黑暗裡迸發出冰冷可怕的光澤,米小白心內一顫,立即把槍舉好了,淚流滿面道:“都是因爲你,我纔會到如今的地步!炎瑾瑜纔會背叛我拋棄我!都是因爲你,我纔會這麼痛苦!我要殺了你!”
南宮冥將頭正過來,毫無懼色的直視着米小白,冷冷道:“一個男人心思若不在你身上,拋棄你只是早晚的事情,愚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