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南宮冥冷笑一聲,“那待會兒留下來,看看是我被維諾斯圍剿,還是我將維諾斯的驕傲碾碎,你會看到紅色的鮮血將這片海域染盡。”
“那就不必了,醫者仁心,我可看不得太多死人。”溫如初將南宮冥的傷口重新整理好,蓋上紗布,道,“其實我能理解你和炎瑾瑜你死我活的心情,不過你這次太莽撞了,你不該殺了他,他和伊麗莎白聯姻的最大目的就是你啊!如果他不死,你也不會受到政治通緝令。”
南宮冥冷哼一聲:“呵呵,連你也認爲是我殺死了炎瑾瑜。”
溫如初一怔:“什麼?!難道不是?”
“他是自殺。”
“自殺?”溫如初想了想,震驚道,“就爲了成全這個通緝令?他也太拼了吧?和你同歸於盡的節奏啊!”
南宮冥眸子變得深邃:“他死沒死,還未可知。”
“炎家訃告都發了啊!串通?”溫如初有些懵了,“如果他沒死……米小白爲什麼要給你一槍?”
南宮冥眼神變得冰冷起來:“炎瑾瑜這次算計的不只是怎麼弄死我,還在算計其他東西……他最好真的死了,否則我再次和他相遇的時候,必然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先生,我有些懵,能解釋一下嗎?炎瑾瑜到底死沒死啊?他還在算計什麼東西呢?你這樣就被人通緝了是不是太冤枉了?還有還有,你和炎瑾瑜什麼時候開始結仇的,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你死我活了?”
“你的問題太多,可以滾蛋了。”南宮冥似乎覺得自己不知不覺和溫如初說的有點多了,不耐煩的將衣襟合攏,皺眉道,“小心跑晚了,我們打架的時候,血濺到你身上,你可能不會喜歡那種感覺。”
然後便站起來,直接拿起電話:“阿火,讓人查一下對方有沒有派出飛機,如果有,立即向我彙報,我們需要重新調整計劃。”
“是!”
南宮冥轉過頭,發現溫如初還站在門口。
南宮冥眼神迅速變得嚴厲起來,溫如初連忙擺手道:“冷靜冷靜!我不是要管你們的事,我只是作爲醫生告訴你,最好老實一點,把吊水打完,否則你可能要死於感染,作爲黑帝,這種死法太丟臉,一世英名要毀於一旦。”
說完,沒等南宮冥說話,便麻溜的跑走了。
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
南宮冥走到窗戶旁邊,面無表情的看着蔚藍且平靜的大海,陷入沉思。
是的,不管炎瑾瑜真死還是假死,這一局上,暫時是他輸了。
因爲炎瑾瑜算計的不只是他的命,還有米小白的感情。
燈塔對決的時候,炎瑾瑜曾經說過:“今天你必敗,我可以保證,你輸定了。”
一語雙關。
炎瑾瑜發現了他的詭計,發現了他想要的已經不只是利益,還有那個……女人。
眼前閃現出米小白美麗的臉。
從什麼時候,他開始連同那個女人一併想要了?
愛?
他不知道什麼是愛,自幼便是獨來獨往,無人關心,長大了也是刀口舔血,你死我活,讓他理解感情是比較困難的事情,他一直覺得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是利益相關的,都是帶着骯髒內涵的,比如他包了某個女明星,用自己的勢力替她鋪路,然後她對他百依百順,極盡討好。
嗯,那些所謂的感情,不過是等價交換。
而他對米小白的感覺,也只是覺得米小白呆在冥島的感覺不錯,他出去搏命之後回到冥島,看到她牽着孩子們在沙灘上開心地笑,他將染血的手放在充滿陽光的沙子裡烘一烘,去掉那種血腥味,然後看小金主動跑過來,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求抱抱的時候,他覺得很舒服,他享受這種狀態。
一個女人而已,既然他覺得好,爭來就是了,就像一部漂亮的跑車,一塊昂貴的手錶,一個可遇不可求的古董玩物,喜歡就靠自己爭過來就是了,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讓自己的開心啊。
只要讓這個女人死心塌地的留在冥島,或者留在他的地盤範圍裡,一切就OK了。
炎瑾瑜娶了別的女人,她已經絕望,只要再稍稍施加一點力,將她最後的希望掐滅,然後將她囚禁在她的身邊,溫水煮青蛙,她不就是他的戰利品嗎?
可是炎瑾瑜死了,死在她的面前,這表示,就算她放棄了炎瑾瑜,不會再愛炎瑾瑜,但是看到這種場景之後,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米小白即使有一千個一萬個選擇,都不會選擇他——
因爲他殺死了她的摯愛。
這也正是炎瑾瑜想要的效果。
怪不得他敢那麼自負的說,你必敗。
是啊,敗的不只是利益,還有極度想要得到的人,炎瑾瑜無論這次真死假死,仇恨的種子已經埋在了米小白心中,她永遠也不可能跟他回冥島了。
他小看了炎瑾瑜,也小看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明明米小白已經決定永遠離開炎瑾瑜,可是看他出事了,還是一把槍直接頂到了他的胸口,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炎瑾瑜,我這次失敗不是因爲我籌謀不夠,而是我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可以這麼複雜矛盾,明明恨着,卻又愛着,明明已經斷掉關係,卻又不能接受對方的生死……
南宮冥將手放在窗戶旁邊的浮雕上,用指甲摳住上面的花紋,看着遠方的海面,面無表情道:“今天,是你來了嗎,女人?溫如初說的對,你令我心智動搖,喪失了底線,既然你選擇殺死我,我南宮冥又怎麼會留有情面?今天你就該知道了,你之所以能在冥島活上兩年皆是因爲我的縱容,如果我不想縱容了,你便只是一堆白骨,炎瑾瑜認爲他贏了?呵呵……就算我這次被圍剿了,臨死之前有機會殺掉他費盡心機保護的女人也是賺了。炎瑾瑜,你還是輸了,因爲我比你更無情,更狠。既然得不到,便毀掉好了,這就是我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