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白聞言,嘴脣顫了顫,覺得心中有什麼微動……雖然她沒有愛上南宮冥,但是不得不說,她曾經真的有過那麼一點點覺得南宮冥對他是特別的,甚至曾經天真的以爲即使和南宮冥打交道,也要比跟着炎瑾瑜天天心累要好。
她果然太蠢,如果炎瑾瑜不阻止她,提醒她,她可能都會忘了那些南宮冥對她做過的壞事……當一個人太壞的時候,他的一點點好都會被無限的放大和被人接受,殊不知,相比於這樣的好,壞纔是他的本性。
“剛纔感覺炎總心情不錯,雖然他腿傷得很重,但是這說明你和他關係有了緩和,最近他也只會因爲你而左右自己的情緒。”殷木打量着米小白,“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你能給他更多的鼓勵和關懷,畢竟……畢竟我們今天來到這島上,也算是生死未卜,前途不可猜測。希望你們不要留下遺憾。”
米小白認真的點了點頭:“謝謝你告訴了我這麼多,殷木。”
“我希望炎總得到幸福,春春也希望你得到幸福。你們要活着回去,你們應該幸福的生活下去。”殷木點點頭,轉身離去,“我走了,潛水過去。”
“殷木!”米小白突然叫道。
殷木轉過頭,疑惑的看着米小白。
“春春也在等着你,所以,務必要努力活下去!”米小白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和瑾瑜同樣希望你和春春也能夠幸福!”
殷木望着米小白,良久,勾起脣角,微微笑了笑:“我會的。”
這是米小白第一次看到殷木笑,雖然很淡,一瞬即逝,但是還是讓殷木的氣質發生的重大改變,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米小白甚至有些不適應表情突然變得柔和的殷木,愣怔了好久,殷木已經走遠,她才忍不住笑起來。
春春,女人裡,我米小白佩服的人不多,一個武則天,一個我媽,一個鄧文迪,一個就是你廖春春了!
身處險境又如何?有炎瑾瑜在身邊,愛她的人都在她身邊,那麼多人在祝福她,等待她,媽媽、爺爺、童宇、春春、丘管家、小梅花、張天磊……還有花花,她和炎瑾瑜一定會奪得這次決鬥的勝利,他們一定會安全回到左寧的!
米小白遙遙的看了眼遠處南宮冥所在的主樓,隔着樹林,她只能看到高高的屋頂尖兒,但是還是覺得心情有些沉重……南宮冥,如果我的願望實現了,你今天是不是會死在這裡?
與此同時。
主樓裡,南宮冥半躺在躺椅上,腿上搭了條毯子,他高高的眉骨上鋒利的眉毛皺的緊緊地,眉心聚成川字型,閉着的眼睛裡眼球不斷地滾動,長長的睫毛和嘴脣微微顫抖,鼻翼的扇動開始變得明顯。
有一雙沾滿鮮血的小手向他伸過來,一個小孩子脆生生有些可憐的聲音痛苦道:“冥哥哥,我好難受,我喘不過氣來了,怎麼沒有空氣了,你看,我的內臟是不是沒有了,怎麼都空了……”
刺目的鮮紅血液沿着那個孩子的額頭往下流,把大半張臉整個都給遮掩住了,短短的西瓜頭被血粘成一縷一縷的,她似乎想要抓到南宮冥,卻又怎麼也抓不到,突然,她眼睛瞪大,表情猙獰,滿臉變得恐怖可怕,彷彿整張臉只剩下了兩個白眼球佔了大部分的眼睛,驚悚至極,她用尖銳刺破耳膜的聲音大叫道:“冥哥哥!我不想死!我餓!冥哥哥!給我吃的!你怎麼不管我!你說過不讓我受欺負的!冥哥哥!啊——救命——”
“先生?”溫如初看到南宮冥表情不對,在旁邊輕聲叫道,“……先生?!”
“砰——”
南宮冥猛地從躺椅上坐起來,因爲動作幅度太大的原因,搖椅前後搖擺,把旁邊毫無準備的溫如初嚇了一大跳,捂着胸口道:“先生怎麼了?做噩夢了?”
南宮冥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深綠色的瞳孔中,黑色瞳仁閃爍,像貓的眼睛一樣,瞳仁拉的細長顫抖,代表他現在處於極度恐懼和緊張之中。
溫如初溫和的笑道:“我一直以爲您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也會和普通人一樣做噩夢,被噩夢驚得滿頭大汗。有趣。你做了什麼噩夢?”
南宮冥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恢復一派鎮定,就彷彿剛纔那個帶有普通人感情的人已經不是他,冷冷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溫如初心情良好道:“你贏了,維諾斯被擊斃,剩下了二十幾個人,都往船上逃呢,金耀帶人收拾內圍,慕青火從外圍包抄,不會有漏網之魚的,您的計劃成功了。恭喜。”
南宮冥眸子裡一點高興地神色都沒有,他本想向問米小白在哪裡,張了張嘴,卻只是道:“石言玉死沒死?”
“沒死。可能也逃到船上了,不過沒事,找到他只是時間問題。”溫如初看了南宮冥一眼,補充道,“米小白應該是和她在一起。一會兒就抓回來了。”
南宮冥頓了頓,然後皺了皺眉道:“時間越久,對我們越不利……讓金耀從西面搬運東西準備撤島吧,慕青火無比把所有殘餘的人清理掉。”
“包括米小白?”
南宮冥犀利的看了溫如初一眼,溫如初很滑頭的笑了笑:“算了,我不問了,不過這些事你不該告訴我,我是來查看你傷口的,聽說你之前下去過一陣子,我只是個醫生。”
“你還知道你是個醫生?”
溫如初嘿嘿一笑:“那我會把你的命令轉達給金堂主的。我先給你看傷。”
南宮冥拂掉溫如初伸過來的手:“我沒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您剛纔做了……關於什麼的夢?”溫如初忍不住好奇道,“感覺你很緊張的樣子。”
然後收到南宮冥犀利的眼刀一枚,溫如初立即老老實實的閉嘴,揹着藥箱出門去:“別激動,我這就滾,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早些叫我,你總是這麼不管不顧,可別死在這傷上面了,我丟不起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