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長長的影子從倉庫門口滲透進來,炎澤衡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看了一眼捂着膝蓋坐在地上的炎澤辰,立即焦急道:“瑾瑜哥!放了澤辰,我幫小魚治病!”
“現在知道叫我哥哥了?”炎瑾瑜偏過頭,邪氣的看着炎澤衡,聲音低沉冷漠,“如果小魚的病可以治好,我可以放了澤辰,可是澤辰對小白有非分之想這件事怎麼算?你以爲我是眼睛裡揉的了沙子的人?!”
頓了頓:“你要知道,澤辰剛纔的行爲,呵呵……綁架?這罪名足以讓他在監獄裡蹲半輩子了。”
“不!他沒有!”炎澤衡焦急道,“他只是爲了報仇,他對嫂子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無論是米小白還是伊麗莎白,澤辰對任何人都沒有非分之想,他只是想要威脅這個坐在你妻子位置上的女人,僅此而已!”
“哥!不要解釋,不要說!”炎澤辰低吼道,“我就是要噁心炎瑾瑜,就是要他不痛快!坐牢就坐牢,我纔不怕!”
“你給我閉嘴!炎澤辰!我告訴過你不可以做的這麼過分你不聽,快向瑾瑜哥和嫂子道歉!”炎澤衡立即跪下來,看向炎瑾瑜,相當誠懇的拽着他的衣角,“哥,我們一時糊塗,鬼迷心竅,做出這樣的事,你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放過澤辰吧,他這麼年輕,要是被關在監獄裡,一生就毀了,我們保證以後不會再做出這樣混蛋的事情,保證再也不會打擾你和嫂子的正常生活!”
“哥!你是不是瘋了?!你忘了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大伯他們是怎麼拿姑姑的事情陷害爸爸?如果不是大伯那樣做,怎麼會有後來的事情,我們怎麼會一點一點被擠出炎家?!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落魄,爲了本來就屬於我們的東西低三下四?!”
“你大伯從沒有陷害過你父親,楚菲確實是被你父親殺死的。”突然傳來的蒼老聲音讓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怔,米小白轉頭看向門外,黑色的勞斯萊斯停下,炎老爺子在丘管家的服侍下下車,拄着柺杖慢慢走了進來。
他雖然容貌蒼老,走路緩慢,但是聲音中氣十足,不怒自威,將在場所有人掃視一圈,最後停留在坐在地上捂着膝蓋的炎澤辰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憐憫和悲慼,“澤辰,我從未想過,你看似頑皮開朗,竟會和你父親一樣,心中積怨卻不言表,會在別人最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下毒手……你真是讓爺爺太失望了。”
“爺爺,你怎麼來這裡了……”米小白沒想到這件事連炎老爺子都驚動了,看了一眼炎瑾瑜,急忙上前幫忙扶着炎老爺子,炎瑾瑜倒是不太意外的樣子,目光淡淡的看着,只是禮貌恭謹道,“爺爺,這裡的事交給我就行了,今天天氣不是非常好,你還是回莊園休息吧。”
炎老爺子擺擺手,滿臉的滄桑,掃了一眼炎澤衡和炎澤辰兄弟倆,彷彿陷入回憶,嘆了口氣:“家醜不可外揚,我從不提當年的事,一是因爲不想回憶起楚菲的死,畢竟若不是我當年阻撓她喜歡那個男人,也許不會有後面的事,楚菲可能不幸福,但也不至於會死;二是因爲,楚菲確實是被楚銘害死的,我心中清楚,卻藏有私心,不想楚銘有牢獄之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女兒,難道還要失去兒子?!只能將此事壓下,當做渾然不清楚,卻不想,這種下的仇恨種子竟會接二連三害死我的兒子兒媳,還差點害了瑾瑜和小白……老天爺,我炎坤山自問行善積德,並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要這麼懲罰我?爲什麼讓楚銘和澤辰都變成了這副可怕的樣子?”
炎澤辰看着炎坤山,卻無往日半點敬意,反而冷冷道:“爺爺至今仍一口咬定我大伯沒有陷害我父親?爺爺真是好偏心。”
“混賬東西!”炎老爺子氣的撞了撞柺杖,“你一個孩子,你姑姑出事的時候你才只有幾歲,你所知道的不過是你父親的一套說辭,就當做了金科玉律?!難道你不明白嗎?你父親不會告訴你事實!過往的仇恨你一個沒有親眼見過的晚輩來摻合做什麼?!我給你們兄弟足夠的錢。老老實實過富裕享樂的生活不好嗎?爲什麼一次一次往爺爺心上插刀子?!爺爺老了!爺爺只想看到子孫和睦,共享天倫之樂!”
“我怎麼可以不管?!如果沒有以前的事情,我父親和母親不會死!何況,我是沒有親眼見過姑姑當年之死,可是爺爺不也是完全憑自己的心來判斷誰對誰錯嗎?”炎澤辰激動道,“爺爺又憑什麼一口咬定姑姑是父親害死的?!說到底,爺爺還是偏心大伯!因爲他一句話就將我們一家看做另類!”
炎坤山看着面目猙獰的炎澤辰,彷彿瞬間更加蒼老了:“我從來不會只用私心去判斷對錯,也不會只用感性去主持公證……澤辰,你真的一點也不瞭解爺爺,我之所以那樣不喜歡你父親,正是因爲我是這世上最清楚他爲人的人,當年楚菲出事,死時手裡緊緊攥着一顆珠子,屍體撈上來後,那顆珠子從她手裡扒了良久才扒了出來,而那正是我送給你父親的沉香木手串!那顆珠子被楚菲死死握在手裡,我起初其實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爲你父親是去拉扯楚菲才把手串弄斷的,可是當我問起你父親,你父親卻假惺惺的說,你姑姑是直接轉過身跳進河裡的,他根本沒碰過她……你說他爲什麼撒謊?!恩?爲什麼要對我撒謊?!”
炎澤辰聞言,略微懵了懵,立即道:“所以就憑這顆珠子?!就憑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可能只是我父親一時心急忘了!記不清楚了!你們就拿這個當做判定別人殺人的藉口?!藉此詆譭他一生?!甚至我們做兒子的,都要被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