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諧的氣氛,在封管家一句,警察來辦案,陶安然臉上洋溢着的一絲笑容,很快就散去了。
她背脊有些僵硬,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
警察來了,是不是就能調查出來爸爸的死跟冷肖有關係?又或者沒關係?
微微低着頭的陶安然,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溫熱的大掌蓋着她的腦袋,“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知道,她想要知道結果,也許,在第一時間讓她參與了,她更能安心些呢?
陶安然揪着自己的衣角,良久了,才仰起了頭,“我能相信你嗎?”
很迷茫,也很不確定。
冷肖笑了,笑得很溫潤,是一個如沐春風的笑,“走,你應該親眼看看真相是什麼。”
他想要牽陶安然的手,但她看起來有些畏懼,便作罷了。
他們來到了徐銘當時出事的人工森林,這裡是事發第一現場。
第一證人小夏也被帶了過來。
是冷肖自己報的警,也是想通過警察的調查,讓陶安然對自己更加信任些。
小夏見到冷肖,臉色蒼白,神情有些恍惚不安。
她不敢正眼去看冷肖,不停的將自己的身體躲在警察中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全些。
“你好,小夏,現在能不能就當時發生的情況給我說一下。”警察問。
小夏怯怯的不敢張嘴,“你們,你們不是說我私下錄個口供就行嗎,爲什麼,爲什麼還要我來現場。”
她小聲的對警察說。
“小夏,你是唯一看到現場發生過什麼事的人,你有責任和義務把犯人繩之於法,當時也不能讓無辜之人受到牽連。”警察說。
小夏還是害怕得不能自我,因爲害怕,雙脣都咬得慘白了。
陶安然看在眼裡,要她再重新聽小夏訴說當時發生的事,她也很排斥。
可她的爸爸被殺害了,屍骨未寒,兇手卻逍遙法外,她又怎麼能容忍呢?
她走到小夏的身邊,輕輕的拉小夏的手,“別怕,你只要勇敢的指證出來就好了,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有陶安然的擔保,她的鼓勵,小夏有了勇氣。
小夏緩緩的擡眸,看向沒有一絲表情的冷肖,緩緩的揚起手,“我,我那天看到徐管家倒在那邊,然後……”她的手指轉向了冷肖,“我看到少爺出來了,戴着的手套滿是血。”
再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陶安然的心被狠狠的揪着,擡眸,看着冷肖,想看看他此刻會有多麼害怕的表情。
然而,他臉上並沒有害怕的表情,平靜得好似什麼都跟他沒關係。
“你確定看到的人就是冷總嗎?你說的話,將被當做證據錄入,也會對你的話的可信度進行調查,如果有誤或者虛假的成分在,你將也會被當場嫌疑人。”警察一再的詢問。
小夏嚥了咽口水,臉色更加的慘白了。
“你確定嗎?”警察又問。
小夏只是在顫抖,然後點點頭。
隨之她點頭,陶安然的心像是瞬間碎裂了。
她暗下雙眸,小夏這樣直接的指證,冷肖還有什麼可反駁的?
爸爸就是冷肖殺死的,不是嗎?
她一直還在期待什麼?
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
相對於警察,反倒冷靜些。
“抱歉了,我想問下冷總,在徐銘先生出事的時候,您在那裡?可有證人。”警察寫着筆錄詢問。
冷肖回答,“我在書房。”
“可是有人證?”警察問。
冷肖看了陶安然一眼,輕便的回答,“不需要人證,可以調出監控。”
“好的,冷總,我們會按照你所說的去調出監控,爲此,你需要在這裡稍等一下。”
兩三個警察跟着封管家去了監控室去調那天的監控。
冷肖等人還在原來的位置,還有幾個警察正在調取一些證據。
“會不會太累?要不讓封邢先送你回去休息?”冷肖問陶安然。
顯然,他是看出來她的臉色不太好,而且,也擔心她吃不消。
“爲什麼你還可以這麼冷靜?”她冷不及防的問。
語落,緩緩的擡眸,直直的看着冷肖。
都已經是那樣露出水面的真相了,他爲什麼還能如此淡定?
還能鎮定的讓警察去調取錄像,那樣就可以證明他的清白了嗎?
冷宅他很熟悉,就算不走正門,不也可以從窗戶落地嗎?
既然他想過要殺人,那麼,他自然會給自己安置不在場的證明不是嗎?
此刻,她無比害怕冷肖,這個心思縝密的男人。
這難道就是他所謂的給她看到真相?
虧她還想要相信他的話。
“你覺得我在爲自己的罪行做了掩飾?”冷肖問,眼裡有哀傷散過。
他以爲,這兩天他們的相處,至少她能感覺到他的真心,可始終還是抵不過她的懷疑。
“真相是什麼,只有你最清楚。”她的話語有些生硬,可誰又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她很想去相信他,可所有的證據都讓她無法去相信了。
在兩個人的關係直接降到冰點的時候,警察已經調取了錄像回來了,“經過錄像顯示,冷總那天確實是在書房,在發生了命案後才從書房出來的,書房外圍的錄像也已經調取出來看了,並沒有什麼不妥。”
警察在滔滔的說着調查的結果,陶安然卻撫着自己的太陽穴,步步的退了出去。
她不想要再參與其中,不想再去聽謊言。
突然,一直默不出聲的小夏,驚的叫了一聲,“不對,不對。”
她的叫聲,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其中一個警察走過去,差異的問:“那裡不對了?”
小夏激動的仰起了臉,“警察,警察,我想要修正一下我剛剛說的話。”
“修正?”警察也是有些無語了。
“我剛剛不是說我看到少爺了嗎?我其實沒有看到少爺的正臉,我只是看到了他的側臉,是一張跟少爺長得很像的測臉。”小夏顯得有些神采奕奕,好像自己說了特別重要的信息。
可正臉跟側臉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在指證冷肖的出現嗎?
警察徹底無語了,“那個,小夏啊,你這是在跟我們開玩笑麼?”
小夏茫然了,“我沒有開玩笑啊,我真的沒
有開玩笑,我真的只看到了側臉,只是跟少爺太像了,我一下子就認爲那個肯定是少爺。”
警察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小夏的證據肯定是爲主的,至於監控的證據,會再繼續考察真實性,因爲不避免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案。
在警察無語之際,陶安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回來了,在警察剛剛經過她的身邊時,她無意的瞥見了警察手裡的錄像,上面有冷肖走出房間的畫面。
“我,能不能看看這個。”陶安然走到警察面前,揚起手指着他手裡的錄像。
警察愣了愣,舉起手,按了下按鍵,“這個嗎?”
陶安然仔細的在看,接着,突然轉向小夏,問:“你說過,你當時看到少爺的時候,他穿的是灰色禮服是嗎?”
小夏愣了愣,點點頭,“嗯,是,少爺那天確實穿的是灰色禮服。”
“哥哥不喜歡灰色。”陶安安冒出了這一句,“不會穿任何帶灰色的衣服。”
跟隨冷肖這麼多年,對他的喜好是完全瞭解的。
他愛吃的食物,反感的東西,所有的喜好,她都記在腦海裡,很清楚。
“陶小姐,你說的這件事都是真的嗎?”警察略帶激動的問。
陶安然揚起了頭,堅定的說:“是!”
警察拉着小夏,又繼續詳細的問起了那天的各種細節。
旁邊的人在各種的說話,可在陶安然跟冷肖的世界裡,卻都安靜了。
只有彼此的看着對方。
陶安然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替冷肖辯解,心裡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催促着她,在告訴着她,冷肖是無辜的,冷肖並沒有殺害爸爸。
她肯定是瘋了,去推翻原本對冷肖不利的證據。
也不知道自己吃錯了什麼藥。
“你還是相信我的,對嗎?”冷肖開口道。
確實,陶安然會主動幫他證明,確實是意料外的事。
在她的心裡,親情同樣很重要。
只是她願意踏出第一步,那代表她的心已經在朝着他走來。
這樣的感覺非常的秒,也非常的好。
那麼他這一次大膽的放手一搏報警,看來結果不會太差,比他預期的要好太多了。
陶安然轉身,背對着冷肖,“我只是相信我看到的。”停頓了一下,側目微微的看了看冷肖,繼續說:“可到最後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是你殺了我爸爸,我也會親手送你到監獄裡去償命。”
語畢,她走了,朝着冷宅回去了。
太累了,面對這樣的事,不止是心在無時無刻都提着,所有的精神也全部都蹦得緊緊的。
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需要好好的在思索清楚,那天的事,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冷肖看着陶安然的背影,有陽光直射下來的光圈,看起來美麗極了。
他深深的嘆息一口氣,收回了視線。
警察也差不多調查清楚了,準備離開。
當走剩最後一個領頭的警察的時候,他走到冷肖的旁邊,低聲的說:“冷總,你放心吧,這件事牽扯不到你身上來,我還會繼續讓小夏那個證人改改對您更有力的口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