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微微低下了頭,神情明顯哀傷起來,“我知道,姐姐要和允安哥哥結婚。以後姐姐就是允安哥哥的了,而且你們還會生好多小外甥。”
“誰告訴你的?”微瀾實在是想不到微微竟然知道那麼多,她和允安從沒有在微微面前說過結婚的事情,她到底是哪裡聽來的。
“我就是知道。”微微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微瀾腦袋裡敲響了警鐘,想問她是不是今天那個漂亮哥哥和她說了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和微微說好從此以後誰都不提司慕川,就當沒有出現這個人過。
微微兩隻手絞着被單,揉啊揉,低着頭,不肯擡起來,嘴巴撅起,都快能掛上油瓶了,小模樣看起來真心委屈急了!
微瀾見她那個樣子,哪裡還談質問,語重心長的問道:“怎麼了,微微,你是不是不高興,是不是剛纔的時候有人跟你說了些什麼?”
“姐姐,你不要和允安哥哥結婚好嗎?”她擡起一雙溼漉漉的黝黑的眸子,閃着微薄的希翼的又小心翼翼的目光在哀求着微瀾,微瀾不禁渾身一顫,心口某處被微微的話擊中了,半響臉上沒有任何動靜。 щшш◆ тt kǎn◆ ¢ ○
微微知道她這個要求很過分,她只是姐姐的妹妹,又不是她的孩子,根本改變和阻止不了什麼。以後她真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微微,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嗎?”
姐姐的眼睛很亮,彷彿要穿透到她的心裡。
“是,我不想和姐姐分開,我不想姐姐生孩子。我知道剛纔允安哥哥其實是想和姐姐睡,然後讓微微一個人分開睡……”說到後來,微微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染上了濃濃的鼻音。
小模樣看起來讓人心疼不已,微瀾竟像是感覺到小丫頭的哀傷,緊緊地將她抱進了懷中。她的微微,平白無故地那麼招她的眼淚!
微微本就委屈,得到姐姐的迴應,更是在微瀾的懷裡小聲的抽泣起來。
理智告訴微瀾:
小孩子長大了當然要一個人睡,學會獨立。
她不可能爲了小孩子幾句不捨的話而辜負了對她情深等待至今的允安。
微微將來也會建立自己的家庭,她不可能爲了微微耽誤自己最好的年華。
但,她由始至終都是沉默着抱着微微,一言不發。
等到微微累了,倦了,夠了,或許睡一覺明天就遺忘了。
祁允安在一牆之隔的客廳裡並不是沒有聽到房間裡的動靜,只是,在這種時候,他由始至終作爲一個外人,沒有插足的餘地。
在微微和微瀾之間,他始終是一個局外人!
這一點,他由衷地感覺到無可奈何。
祁允安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邃,嘴角帶着某種無奈的自嘲,朝兩邊擴散開去。
……
祁允安收拾好心情,睡得比較舒坦,他起身拉開了窗簾,一片燦爛的陽光撲面而來,他整個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之下,打開窗戶,人們常說高處不勝寒,憑欄而望,居高臨下,遠處高樓大廈錯落開來,道路四通八達,呼吸着高空的新鮮空氣,連帶着心情都好了許多。
體貼的祁允安打算去買早飯,等他回來,差不多微瀾她們姐妹就醒了吧,正好可以吃。
祁允安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晚上睡覺說晚安,早上醒來說早安,對於他來說是再開心不過的一件事了。
懷着愉悅的心情,祁允安下了電梯,出了酒店,去了附近的早餐店。七點鐘,爲那些上班族而準備的早點小吃早就如火如荼地在進行之中。
祁允安心道,這回他用的是僞造的身份證在酒店登記,他司慕川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輕易地找到,所以祁允安很篤定又很放心。
他哼着小調,像小孩子般興沖沖地趕回了房間,手裡拿着熱乎乎的早點。微微最愛吃的小籠包,微瀾喜歡的豆漿……他了若指掌如數家珍,無論到了哪裡,他都不會忘記。
用房卡開了門,徑直走了進去,“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微瀾,起牀了嗎?”
無人迴應。
是不是聲音太輕了?
“微微,小懶豬,起牀了沒有?”
依舊無人迴應。
往常這個點的話,微微應該是醒了,而且總是有早起的習慣。現在不愛睡懶覺的小孩子實在是太少了,怎麼說呢,有時候微微太懂事又太自律了,偶爾纔會耍一些小孩子的脾氣。
祁允安喊了好幾遍,很奇怪,始終得不到迴應。
他有些氣餒,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試着擰了擰把手,門輕易地被打開了。
什麼味道?祁允安猛地吸了幾口,才分辨出來房間裡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菸草味。他沒有抽菸的習慣,平時連酒都不喝,因此對煙味十分的敏感。怎麼會有煙味?微瀾當然不可能抽菸。
房間的窗簾大開,陽光將整間照得透亮。大牀上,被單凌亂,枕頭邊依稀還有一根黑色的繩子,綁頭髮用的,與純白色的被單牀面枕頭成爲鮮明的對比。
“微瀾?微微?你們在嗎?”
喊了幾聲,浴室裡也沒有人。他去買早餐才十來分鐘的光景,會去哪兒呢?
剛開始祁允安還能淡定地推測其他的可能,直到他發現牀側上孤零零的一隻微微的小鞋子,他遍尋不見另一隻,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
兩個小時之後。
祁允安確定了一件事情,微瀾和微微失蹤了。
他只是出去買了一趟早飯而已……
祁允安深深地將臉埋入了掌心之中,滿臉的懊惱和喪氣,微瀾,到底是誰,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祁允安心中很快有了懷疑的對象,不,一定是他!除了司慕川,沒有別人!
祁允安腦子一熱,開了車就跑到了是sk集團大樓,面容緊繃寒氣逼人,殺氣盡現,猶如煞星臨門,前臺小姐驟然被嚇住了,“你……你找誰?”
“我找司慕川,叫他滾出來!”
祁允安來勢洶洶,兩顆眼珠子活像要吃人。
“對不起,我們總裁不在。”前臺不動聲色地叫了保安。一時之間,從門口走過來了兩名身穿制服的虎背熊腰體格健壯的保安,手裡拿着警棍。
“叫司慕川給我滾出來,有種別躲躲藏藏的!”
祁允安在一樓大廳裡咆哮着,所有的人都在圍觀他,議論他,引起了好大的一場軒然大波。
兩名保安一左一右的包抄了祁允安,分別架住了他左右兩隻胳膊。
“你們放開我,給我滾開!”祁允安被制服住,情緒顯得更爲激動,滿臉通紅,雙目赤着紅色的血絲,雙腳亂無章法的亂踢。
……
最後,本來sk公司方面是打算報警的,大抵是有幾個眼尖的認出了祁允安的身份,身在s市,賣市長面子是肯定的,再說他們總裁還是祁允安的未婚妹夫,總是有一層親戚關係,可能是發生了什麼矛盾,不至於鬧到警局裡去。
他們不報警,祁允安卻是去報了警。
說巧也巧,正好碰上了警局大隊長彭起俊。
“你先好好說話,什麼時候發現被害人失蹤的,時間,地點,說清楚?”
彭起俊一如五年前沒有什麼變化,照例將自己的所有的心思投入在警局大大小小來報案的案件方面,他把白穎婷從精神病醫院接了出來,安排了一個專門照顧她的看護,照例每個星期都會去探望她,算是多年來心裡的一個寄託吧!
說不清對白穎婷還留下多少愛情的成分,他只是單純的把白穎婷當作一個習慣,她多年來的癡癡傻傻多少已經磨滅了曾經存在於彭起俊心中的美好形象。彭起俊不是聖人,他是一個平凡的人罷了,能做到這些非常不容易了。
祁允安心裡焦急,面對穩重而威嚴的彭隊長多少是有些信服的,情緒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一五一十把早上發生的事情如實稱述。
當祁允安提到懷疑對象的時候,說出司慕川的名字,彭起俊雙眸一怔,思緒不由得回溯到五年前,白穎婷的姐姐白穎疏,她和司慕川從結婚到感情發生裂變,再到白穎疏沉入大海,最終判定爲失蹤死亡……彭起俊最後一次見到司慕川時,看見他濃郁的哀傷,感覺到了他劇烈的哀傷。
彭起俊當時就在想,司慕川一定是愛慘了白穎疏。
像司慕川那樣的男人恐怕不會輕易愛上任何人了吧!
但是,今天,他面前的叫做祁允安的男人,貌似非常的嚴肅,是最近幾個月s市的話題人物,祁市長家的兩個宴會,他都恰好沒有參加,原來他就是祁市長的公子,微瀾,是他女朋友的名字。司慕川又爲什麼要綁架微瀾呢?他不是和祁允安的妹妹剛剛纔訂了婚?
祁允安的話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彭隊長,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定是司慕川把我的女朋友和她的妹妹帶走了,請你馬上帶人去搜,他把她們藏起來了。你不知道,他一直對我的女朋友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