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記得你最喜歡糖醋魚。”白景瑞恍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老了,他的女兒都各自有了男朋友未婚夫,不免感嘆時光流逝歲月如梭,自己到了退休的年紀。回神間對上穎疏夾來的魚肉,看了一眼她關切的眼神,隨即放入了嘴裡。
“嘔——”穎婷突然捂住嘴,抽開座椅,衝到衛生間的方向去。
吃壞肚子了?季敏心想,也是,自己的未婚夫整場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飯會吃得舒坦纔怪!
“我去看看。”從衛生間傳來了穎婷嘔吐的聲音格外明顯,凌哲修坐不住了,放下飯碗,就急衝衝的走了過去。
這一個小插曲過去,大家都沒什麼胃口,晚飯很快結束了。
飯後,衆人靜默在客廳裡,白景瑞關了讓他心煩氣躁的電視,偌大的客廳格外安靜。季敏想要說點什麼,以突出自己的存在感。
“穎婷,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要不然去醫院檢查一下……”
“小敏,你回去看看你奶奶怎麼樣了。”白景瑞出聲打斷了季敏,意思很明顯,連季敏這個沒眼力勁的人都看出來了,這是要支開自己的意思嗎?而且白景瑞說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哦。”儘管季敏很想留下來,還是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臉上多少有幾分尷尬。這下好了,人家分明沒有把你當成一家人,有什麼話是自己不能聽的!季敏在嘴裡絮絮叨叨的念着,白景瑞當真是偏心!
待季敏離開後,白景瑞出聲道:“好了,穎婷你有什麼話要說?”
知女莫若父,白穎婷有什麼風吹草動當然瞞不過他,況且白穎婷擺明了沒想瞞。
“爸爸,我……懷孕兩個月了。”
顯然這個結果在白景瑞的預料之中,沒有預期中達到吃驚的效果。白穎疏雖然沒有懷孕過,書籍電視上孕前的嘔吐症狀她也明白,尤其是見到凌哲修一副無奈和矛盾的神色,卻猜到了幾分。穎婷是要用孩子來綁住凌哲修,讓他負責。
白穎婷懷孕和司慕川沒有什麼關係,穎疏見他一副氣定神閒旁觀者的姿態。
“哲修,你怎麼說?”
“我父母已經知道了,他們想讓我們早點結婚。”凌哲修顯然有些迷茫,雖然他不是個合格的男朋友,最起碼應該肩負起的責任不能落下。
“讓你父母到家裡來一趟,儘快把婚期定了,再拖下去穎婷的肚子就要大了。”白景瑞皺着眉說道,他不希望女兒結婚的時候是大着肚子,既難堪被人說三道四,自己也累。
“是,伯父。”凌哲修應道。
白穎婷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了,先前還只是訂婚而已,結婚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哲修哥的心思都放在她和孩子身上,就沒有空惦記誰了!
“懷孕了就別整天亂跑,在家裡安心修養,讓吳嫂準備一點營養的伙食,好好安胎。”白景瑞看着白穎婷,生硬的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關心。
“好的,爸爸。”白穎婷第一次感覺到父親的關愛,發自內心的笑了。今天的她是幸福的,以後也是。想着,摸了摸尚未顯懷的肚子,心道:寶寶,你要健康的長大,你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凌哲修偷偷的鬆了一口氣,現在他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穎婷,穎婷回家住一段也好,讓他冷靜一下,調整一下心態,或許等他們結婚了,可以做一個負責的丈夫、父親。
“爸爸,我和哲修哥去散散步,消食。”
說着,白穎婷挽着凌哲修的手出了門。收回視線,白景瑞毫不避諱的從頭到腳打量司慕川,“坐吧!”意識到司慕川站了許久,他道。
“穎疏,你去廚房拿些水果。”“好。”穎疏點點頭,問司慕川,“你喜歡吃什麼水果?”
“隨便。”他目光繾綣的看着她,白穎疏有些苦惱,她想知道司慕川是客氣,還是真的無論飯菜和水果都沒有固定喜歡的?都說女人的心細如髮,從前,穎疏是不相信什麼星座屬相的,只是一個什麼愛好都是隨便的人怎麼確定是真正喜歡上一個人?
“司總裁是哪裡人?”穎疏走開後,白景瑞開門見山的問。
“父親和母親都不是s市人,父親早逝,母親身體不好現在在醫院靜養,家中就只有我一個獨子。”司慕川舉一反三,神色絲毫不見慌張,沉着回答。
“司總裁年紀輕輕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想必從小就很刻苦努力,纔會有今天的成就?”
司慕川幽藍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很快被掩飾過去,隨即面上恢復了從容,“伯父謬讚了,我們不過是唯利是圖的商人,商場上自然需要一些手段和能力,哪裡像伯父一樣爲市民盡心盡力,鞠躬盡瘁?”
他的眼神和話語中分明透着一股毫不掩飾的屬於商人的狡詐和野心,但白景瑞聽了反而不覺得厭惡,僞君子往往比真小人要更可怕。白景瑞感嘆道:“果然是商人,很會說話,也很有手段,怪不得穎疏會陷下去。”
“你喜歡穎疏什麼地方?”
這個經典問題通常是岳父必備對付女婿的殺手鐗,不管怎麼回答有可能他都不會滿意。
司慕川擡眸望着他:“伯父是要聽客套話還是真心話?”
果然有一套,白景瑞沒有生氣,反倒興致勃勃的問:“真心話是什麼客套話又是什麼?”
司慕川微微一笑,一張鬼斧神工的臉只覺棱角分明,“客套話自然是喜歡她的美麗勇敢,聰明善良,可愛感性;真心話是喜歡她的一切包括附加條件,她出衆的外表高官之女的身份以及一些可愛的缺點。”
“你的回答我很滿意,但是——”
未等白景瑞說出口,端着一盤水果白穎疏走了出來,二人的口水戰暫時打成了平局,雙方在見到白穎疏時相對默契的禁言,她覺得氣氛透着股古怪勁,疑惑了瞥了兩人一眼,“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我和伯父在商量,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畢竟我在那麼多記者媒體朋友面前求婚,我們的婚期總不能無限期的延長。伯父,您說是嗎?”司慕川說謊都不帶眨眼的,說完還對望了一眼白景瑞。
“你們兩個倒商量好,怎麼不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白穎疏佯裝生氣,實際上十分樂見於白景瑞和司慕川的和睦相處。
白景瑞面色一僵,他這是被將了一軍嗎?不過司慕川說的是事實,求婚的事情總不能雷聲大雨點小,眼見着連小女兒的婚期都定下來了,大女兒怎麼能落下呢?
“這樣吧,穎婷的婚期這幾天就能定下來,你們就和她們一起準備婚禮吧,至於慕川的母親,如果身體狀況允許的話你就把她接過來。”
“爸爸,你怎麼?”白穎疏實在沒有料到父親會如此輕易的默許她的婚事,她還以爲會費一番周折呢?
“那就多謝伯父。”司慕川露出一個勝利的表情,眸中的笑意停留在表面上,眸底一片暗黑。
“謝謝爸爸。”
“穎疏,本來是應該先訂婚的,想想不過是一個形式,直接結婚也是一樣的。”白景瑞不是那種傳統的老頑固,訂婚儀式是本市的習俗,也沒有規定說沒訂婚不可以結婚的,訂婚不是必走程序。
“我還有些公事處理,你們聊會兒吧。”說着,白景瑞站起身,走出了幾步來到樓梯間,似是像起了什麼,轉過頭叮囑道,“穎疏,待會你去送送慕川,明早還要去新的單位報道,早點睡。”
“好的,爸爸,你也早點睡,別太累了!”白穎疏未做深思,全部答應下來。
司慕川看着他筆直厚實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暗芒,脣邊的笑容像是停頓了好幾秒,直到白穎疏手指晃了晃,他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見他難得的心不在焉,穎疏問。
他極其自然的摟過她的肩,穎疏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好像兩人本就應該這樣親密無間。兩人漫步出別墅,他才說道:“伯父的家教好生嚴格,嘴裡雖然說同意的我們的婚事,卻不給我們相處的時間。”
司慕川意指剛纔白景瑞送客的話,白穎疏撲哧一笑,白皙的臉上笑容如桃花盛開,一雙漆黑的眸子透着狡黠之意,“爸爸他是怕你把我拐走夜不歸宿。”
“哦?”他挑起好看的眉,正經中帶着玩笑,“我不相信你爸爸沒發現我們的那種關係,在酒店的那次,他看我的眼睛簡直能殺死個人!”
再度談論起那件事情,白穎疏已經能夠坦然面對。她也知道司慕川是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就有正常的需求……
這時候,兩人正好遇上了散步而回的白穎婷。白穎婷趾高氣揚的經過他們,沒有任何言語,直接上了樓。
白穎疏和司慕川是同一種性格,不喜歡多話,關於穎婷的事情他們默契的沒有提及。
“我們開車到外面去逛一逛吧?”司慕川極具誘惑的提議道,知道白穎疏是個聽父親話的乖寶寶,他迅速補充,“待會兒我送你回來,不會超過十點。”
穎疏正要點頭,意外傳來了吳嫂的催促聲。
“大小姐,先生讓我和你說,天不早了,你要早點休息。”吳嫂語氣中帶着些不忍,打擾小兩口談戀愛簡直是罪大惡極,阿彌陀佛!先生倒好,自己在樓上吩咐一聲,當惡人的活派遣給自己,這下大小姐的男朋友還不嫉恨死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