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的時候,一團血腥籠罩了整個房間。
一同走進來的女服務員嚇的尖叫起來,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房間外。
沈之帆死了。
一個昨天還在和自己說話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死了,沈之帆是被人謀殺的,脖子上面有明顯的勒痕,一雙凹陷的極深的眼睛大大的睜着,好像極不甘心的樣子,死不瞑目。
穎疏捂住嘴不讓聲音泄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沈之帆會死,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應該讓沈之帆時時刻刻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之前她居然還在懷疑沈之帆是不是在騙她!多麼可笑,一個鮮活的生命如此簡單的消逝了!
直到警察來了,白穎疏依舊沒有離去。
今天她根本沒有那麼輕鬆離開,首先她是目擊者,她差不多每天都會來,旅館裡的人基本對她有些熟悉,警察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找到她。
警察勘察了現場,排除了自殺的可能,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沒有任何指紋,旅館裡的監控探頭被人爲的破壞了,所有的證據和線索全都被兇手毀掉了,初步判斷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案。
t市的警員給白穎疏作了詳細的筆錄。
白穎疏只說了沈之帆是她的舅舅,以及他們在t市偶然遇到,當時沈之帆好像被人跟蹤,一切的供詞十分的可信而真實,而她又是被害人的外甥女,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時間,更沒有作案的能力。
“謝謝白小姐的配合,有需要的話我們會聯繫你的,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好。”
白穎疏疲憊的出了警察局,她現在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沈之帆明顯是被那兩個人黑衣保鏢殺死的,她恐懼的是如果那兩個黑衣人真的是白景瑞派來的,他就成了殺人兇手?
不,不會的!她的父親怎麼會殺人!
爲什麼最近所有的事情都無一例外的把矛頭指向了父親,到底她的父親白景瑞是個怎麼樣的人,她現在竟開始模糊了……
就在她準備回s市的當口,t市警察局打來了電話。
穎疏只能再去一次警察局錄口供,卻遇到了熟人,白穎婷的新任男朋友彭起俊。
“姐姐,又見面了,沈之帆的案子現在由我負責。”彭起俊穿着一身筆挺的警服,威嚴而散發出凌然正氣,不由得讓人敬佩起來。
白穎疏心裡打起了鼓,彭起俊工作的時候十分專業,一句寒暄過後便進入主題。他一個s市的警員被派到t市來,想必有過人的本事和才能。她對父親產生質疑,纔會如此不安和恐懼。
“和被害人沈之帆什麼關係?”
“他是我舅舅。”
“什麼時候發現被害人死亡的?”
“……”
密集連續的詢問,讓白穎疏頭疼發熱,幸虧自己不是嫌疑人,否則不用屈打成招嫌疑人就會繳械投降。彭起俊比起t市本地的警員問得詳細多了,也善於觀察和找到問題的關鍵。
穎疏被他問出了許多沒有說過的事情,包括她和沈之帆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面,沈之帆和白家疏離的關係,顯然彭起俊沒有那麼簡單的好糊弄。白穎疏仍然保留了幾點,比如那些黑衣人,比如沈之帆和白景瑞之間的矛盾,其他的她一概推說不知道。
結束的時候,她已經疲憊不堪。
“姐姐,你還好嗎?”彭起俊關切的問,沒有了方纔的氣勢洶洶,威嚴逼人。
“我沒事,大概是看到沈之帆忽然死了,可能受到驚嚇了。”穎疏擺擺手,蒼白的臉上神采萎靡。
“我今晚要趕回s市,案件暫時沒有更多的線索,不如我送你一道吧!”
穎疏本是下意識地拒絕,話到了嘴邊卻同意了,“麻煩你了。”爲什麼不讓他送,不讓他送正是說明自己心虛了?
回去,未必就能完全撇清在t市發生的事情,還有沈之帆的一條性命,她甚至沒有勇氣面對她的父親白景瑞。
……
s市。
深夜,十二點。
白穎疏昏昏沉沉的下了彭起俊的車,空蕩蕩的別墅裡絲毫沒有讓她感覺到家的溫馨,因爲別墅的男主人,還沒有回家。
她迫不及待的將手機充上電,開了機,發現有二十幾通的未接來電。白景瑞的,葉子的,連白穎婷的名字赫然在列,卻不見司慕川。
自己消失了一個多星期,他居然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過?白穎疏像無聲地吃了一記悶棍,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她最需要人安慰,最需要人陪的時候,司慕川沒有出現,整個夜晚白穎疏輾轉難免,總覺得除了沈之帆,還有什麼大事會發生。
凌晨的時候,葉子給她回了電話。
白穎疏頭昏腦脹的接了電話,葉子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激動,穎疏的思維有些混亂,只聽到葉子說一會兒來找她,其他的話像小鳥的叫聲,壓根兒沒聽清。
她已經失去給司慕川打電話的耐心了,每一次不是關機就是無法接通。難道他的工作真的那麼忙碌,忙碌到自己的妻子消失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察覺到,司慕川好像變了!
沒過多久,葉子就到了,穎疏給她開的門,傭人們都還沒有來上班。
“穎疏,你怎麼纔回來啊,可想死我了,我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都沒有接,要不是打到那個討厭的蘇眉手機裡,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呢?”
“我沒事。”白穎疏勉強打起點精神,問,“看你的樣子,那天那個黃頭髮應該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一提起黃頭髮的小混混,葉子就來氣,做出咬牙切齒的兇狠模樣,“死黃皮鴨,竟敢打我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接下來葉子開始向穎疏複述當天發生的事情。
她在酒吧被黃頭髮用蒙汗藥迷暈的時候,心驚這次慘了貞操不保啊!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身上的衣服還算完整,臉上溼答答的,黃頭髮那張淫笑的臉實在是影響她的胃口,有一種想吐的感覺。摸了一把臉,溼答答的,“咦,哪來的水?”
黃頭髮的眼睛像紅外線一樣將她從頭上下探照了一邊,神情猥瑣,口出穢語:“要不是老子不喜歡奸、屍的感覺,你以爲現在你能醒嗎?別急,小美人,待會老子就會讓你下面的水流個不停……嘿嘿……”
原來是他把自己給弄醒的!他孃的,居然說出的話比她還葷,葉子不禁吞了自己的口水,不甘示弱的怒罵道:“死黃皮鴨,今天你要敢碰我,明天我就找十個男人把你的後穴洞給徹底開發,隨便也弄點水出來你信不信?”
黃頭髮顯然沒有料到葉子說話那麼粗俗不堪,與她清純稚嫩的外表產生鮮明的對比,而她兇狠的眼神的確讓他感到了一絲害怕。但很快,他就從葉子所表現出的這種強大氣勢掙脫出來,肉到了嘴邊,沒道理鬆口!
“臭丫頭,老子就不信邪,今天非要玩了你不可,你反抗最好,老子最喜歡刺激的了……”說罷,就朝葉子撲了上去。
……
幾分鐘之後,唐文雋破門而入。
……
“爲什麼唐文雋來的這麼晚?”黃頭髮和葉子對手戲都演了大半天,他纔出現,未免太過磨蹭了吧!
“沒有,他來的非常及時,正好看到了我英勇的一面。”葉子挺起了胸膛頗感自豪。
原來那天黃頭髮發現白穎疏在後面跟蹤,故意把她引到了那家偏僻的酒店,用假的身份信息登記,開了房間,卻從後面溜走,重新開了另一家酒店的房間。穎疏心下駭然後怕,真沒想到,她居然上了黃頭髮的當了,看來自己的臨場經驗稚嫩的很,差點害了葉子。
她真的錯怪唐文雋了,事實上唐文雋發現房間裡沒人的時候着急壞了,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黃頭髮和葉子去的酒店。
話說回來,葉子的運氣真是好,黃頭髮一沒給她五花大綁,二是蒙汗藥的份量不足,醒過來過了一會她基本恢復了體力。
當時,黃頭髮一撲過來,葉子一個防狼踢,正中紅心。男人身下軟綿綿的時候被踢一腳就夠受的了,如果是亢奮的時候呢,真真是活生生的要人命啊!葉子下手快準狠,黃頭髮是個繡花枕頭,被一擊就捂住下體呱呱亂叫,在地上疼得翻滾起來。
唐文雋破門而入的時候,確實被眼前的情況所雷到了。這算什麼?
“看來是我多事了。”唐文雋語帶嘲諷。葉子猝不及防的再次見到唐文雋,仍然忍不住心潮澎湃,葉子啊葉子,你怎麼總是狗改不了吃屎。她忽然手足無措起來,聲音都結結巴巴了,“你……你怎麼來了,是來救我的?”
“是白穎疏求我來幫忙的,看起來,你好像能夠自己應付,警察馬上就要來了,希望你以後不要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唐文雋留下幾句不陰不陽的話,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