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城顧左右而言他:“咳咳……不好讓客人等久了。”
尹流蘇心道,轉移話題是吧,看他遮遮掩掩的樣子,估計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兩夫妻把孩子給抱了下去,外面已是煙火燦爛,人聲鼎沸。
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似曾相似,他們臉上洋溢着真摯的祝福。
尹流蘇好像在人影中看見了高文彬,他依舊那般翩翩儒雅,身旁帶着女伴,還有他的女兒高靜,一眨眼小靜長得很高了。
時隔多年,再次相見。
原本的情誼膽怯了不少,高文彬的女伴叫什麼來着?她想不起來了。
喧鬧過後,如煙花散去,空留一片落寞。
把孩子哄睡着了之後,尹流蘇倚在二樓的陽臺憑欄前,着一身輕薄的睡袍,吹着涼颼颼的風,任由它吹拂墨發。
“想什麼呢?”
話落的時候,肩頭多了一件外套,暖意匯聚。
他低沉溫柔的語調比旖旎的夜空更醉人。尹流蘇眉眼間俱是揮之不去的柔軟和動情,“沒想什麼。”她極其自然的將雙臂伸入他的兩側腰部,緩緩地攏緊。
緊跟着,她的上半身靠上了胸臆之間,舉止像極了一個撒嬌而不勝嬌羞的小女人。
且不說陸虞城變得如何,就連尹流蘇的性子亦變了不少,哪裡還有什麼高冷,如今便只剩下微笑了。
冷不丁,陸虞城擁着嬌妻道:“我今天看到楊子豪了。”
“是麼。”
她毫無起伏的道,如今再次提起楊子豪,其實就跟高文彬是一樣的,沒有多大的漣漪。只要他肯放下,不至於在她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就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愛護他的女孩子。
他突然型血來潮的道:“老婆,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
“……陸總,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已經兩個孩子了,三個是違法的。”而且,尹流蘇心想,她能不能懷上還是一個未知數。
“我倒是要看看誰敢罰我。”
“……”
“不過,你懷明玥和明朗的時候身體就不好……還是算了,我不想你那麼辛苦。”陸虞城又道,“不如,我們重點排演一下過程。”
“什麼過程?”
“尹醫生那麼聰明,難道還不知道嗎?”
“……沒正經!”
尹流蘇趁他不備,從雙臂間溜了出來,往房間裡逃去。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老婆,從你第一次見我就應該很清楚啊……”陸虞城俊美的眉眼之中堆積着笑容,慢慢地眸底換上了一副暗沉之色,夾雜着欲的氣息。
“輕點……一會兒把明玥和明朗吵醒了……”尹流蘇壓低着聲音,兩人連燈都不敢開,摸着黑幹那事。說起來,在自己的家裡,真有幾分偷人的感覺。
“放心……”
他的吻已是密密麻麻的侵蝕下來,急不可耐又輕車熟路地脫扯自己的和對方的衣服。
“嗯……輕點……”
“……”
他直接把她的嘴給堵住了。
索性兩孩子挺給爸爸爭氣,全程愣是沒鬧過。
激/情過後,房間裡的喘息聲漸漸平復。
陸虞城想,這麼下去不行啊,和自己老婆親熱跟做賊似的,有熊孩子在,連姿勢都單一的很,一層不變。
“老婆,明玥和明朗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跟我們分開睡了,我們要從小培養孩子的獨立性。”
“……萬一踢被子着涼了怎麼辦?不行。”
“……”
最後陸總的念頭胎死腹中,因爲老婆大人說了,既然不方便,那就讓爸爸搬到客房睡好了。
擁着妻子,陸虞城安靜的進入了好眠。
他許久不曾夢到四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原本模糊的記憶重新開始變得鮮明起來。
那個時候,他還和安茜在一起。
二十四五歲的陸虞城年紀輕輕,已拿到國外名牌大學的雙學位以及碩士的文憑,回來便擔任了陸氏集團總裁的職務,並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將陸氏的規模逐漸壯大,經營的一系列產業遙遙領先。
然而他是一個絕對禁慾控制的人,對學業事業的野心遠遠超過了那些。
在女人方面,雖然沒什麼經驗,也沒什麼興趣。
安茜是他在國外的一個學妹,聰明美麗,無疑是那些企圖攀龍附愛慕虛榮的女孩中的佼佼者,他有些印象,純屬男人的本性。
快三十歲的陸虞城到了適婚的年紀,林鳳忙着爲他張羅對象之際,安茜的出現以及主動追求無疑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們一拍即合。
不過安茜的家世不夠好,林鳳頗有嫌棄的意思,沒敢明着說,奈何兒子喜歡,也就沒明說。
安茜很聰明,她首先便和陸歡歡交好,但她心裡很清楚,陸虞城不愛她,充其量覺着她是一個順眼的女人,所以她很努力的想要討得陸虞城的歡心,讓他徹底離不開自己。
他冷眼旁觀地看着她在耍小把戲小心機,甚至企圖誘/惑他。
偏偏,他對她燃不起半點的慾念來。
杜一鳴打趣,“陸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安茜嫂子那一副幽怨的眼神,我隔着老遠就看出貓膩來了。”
“你覺得可能嗎?”
陸虞城明白,他的身心和取向都很正常,發育的時候,片子裡的女人還是能舒緩的。可現在,總覺着提不起興趣來。
反而麻煩。
陸虞城的潔身自好一直保持到了某個宴會爲止。
說實話,在美女如雲的琉璃燈下,女孩們個個妝容精緻,盛裝出席,或搔首弄姿,或觀望,或暗戀垂涎,眼睛幾乎離不開他。
早已習慣了這種衆心捧月目光的陸虞城,當然沒有注意到尹流蘇。
充其量不過是湊巧混上上流社會的活動,資產也是那種最低層的家庭,經營着一個小小的裝修公司的尹建國自不量力地主動上前攀談,一副討好的姿態,他意興闌珊,不動聲色。
他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女兒推出來,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陸虞城隨便地瞥了一眼,很膽小的一個年輕女孩,甚至連眼神都不敢直視他,不過,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暴露了她的職業。
然無論她的職業是什麼,他沒有興趣。
類似投懷送抱的女人太多了,乏善可陳。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一杯紅酒下肚之後,他即將離開的時候,頭昏腦脹,昏昏沉沉,似乎連走路都成了問題,一個服務生將他帶入了酒店的房間裡休息。
突然,一股子燥熱涌了上來。
他在牀上翻滾來折騰去,從來沒覺得那麼難受,身體好像快要爆炸了,就在這個時候,意識不清間,他摸到了一具冰涼的女性軀體。
事到如今,他就是那弦上的箭,不得不發了。
他甚至沒辦法睜開眼睛看清楚女人的臉,只覺得反正是送上門來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他不知道什麼叫溫柔,不知道是藥力的作用還是本身剋制壓抑的太久,他狠狠地要了她好幾次,並且沒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那種滋味比他想象的要暢快美好,尤其是從她小嘴裡痛苦的慘叫聲,刺激着他的慾念,但他清醒後又很煩躁,盛怒。
早晨醒過來的時候,他不動聲色的在觀察她的表現。
是她。
那個裝修公司老闆的女兒。
這一切都是他們企圖攀龍附鳳的陰謀,圈套。所以即便是她的第一次,那又如何?他們如願,卻未必能得了好處。
尹建國帶着記者以及所有的人打開門,尹流蘇才醒來。
她的眼裡是驚恐,吃驚,無措,羞愧……等等一系列複雜的眼神,她沒有大哭大鬧,冷靜下來後平靜的可怕。記者拍了照,尹建國打算用輿論逼他就範,簡直在做夢!
他的掛名女朋友安茜也在現場,她羞憤離去。
他萌生過去追她的衝動,很快又被自己的理智和憤怒給說服掉。安茜只是在大部分女人中特別一點,與他相處的日子久一些,沒有任何其他的價值。
女人麼,多的是。
他穿上衣服,臨走前,冷冷的警告這對父女:“你們費盡心思,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陸氏和我陸虞城的好處,想都別想!”
儘管尹建國嗷嗷叫囂,再怎麼鬧騰,終究是沒辦法。
不過尹建國還真是有些本事,風平浪靜之後的一個星期,他的父親陸正濤把這對父女接到了陸家大宅,並且宣佈了他和尹流蘇的婚事。
父親那種老觀念真好笑,說是讓她負責。
陸虞城起初當然不肯同意,畢竟一世英名讓兩個算計的小人給得逞,絕對不是他的作風。
但是轉念一想,這對父女如此工於心計,惺惺作態,他何不將計就計乾脆娶了她,婚後,還不是任由他揉圓搓扁。
他娶她,冷落她,就連婚禮和新婚之夜都缺席,誰都看得出來,他討厭她。
他甚至沒有客觀的正面的評價過她,除了節日和家庭聚會,他們形同陌路。
之後的生活,他過的非常荒唐,尹流蘇就像是打開了他禁慾的那扇大門,徹底地讓他變成一個冷酷的花花公子,換女人如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