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的沙發,則是坐着另外一個男人,金絲框的眼鏡遮掩住那對犀利得似乎看透人內心的眸子,脣瓣輕彎,一臉無害的模樣,固然是穆生。
穆生一手託着下巴,眸底光芒略略閃過,脣角上揚,嗓音帶着一絲調侃,“蘇二,我看你身體強壯,無痛無病,再多活個幾十年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且你和嫂子都這麼年輕,有必要這麼快下決定?”
頓了頓,他脣角的笑意更加地深了,“要是何時跑出來一個兒子,那他豈不是很吃虧?”
蘇羽淡淡地斜了他一眼,繼而不理會他,烏黑的眸子轉向何必。
何必立即點頭。
“二少,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辦的妥當。”何必的聲音響起,話語無比恭敬。
“嗯。”
蘇羽隨意地揮手,何必稍稍彎腰,便退出了書房。
殷沫沫在外面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穆生說的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在腦海裡的思緒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先一步伸出。
在何必律師的腳步剛剛邁出書房的時候,她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旁邊一揪。
何必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就要喊,可殷沫沫的手指放在脣上,細細聲地發出了,“噓——。”
二少奶奶?
何必僅僅是愣了一瞬間,便反應極快地安靜下來。站到了一片,無聲卻恭敬地彎了彎腰。
蘇二少的夫人殷沫沫,他還是認得的。
殷沫沫再次瞄了瞄書房那邊,見到蘇羽和穆生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邊,這才鬆了口氣,她的手指輕勾,用眼神示意何必,小聲道:“跟我來。”
說完,她率先向着陽臺方向走去,何必雖然有疑惑,卻也只能緊跟其後。
入了陽臺,殷沫沫一手扶着欄杆,目光略微掃過碧藍的天空,才緩慢地落到了何必的臉上,斟酌着怎麼開口詢問。
神情也有點欲言又止。
畢竟,何必不一定願意如實說出她的疑惑。
何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卻是先開口了,“二少奶奶有什麼想問的,不妨直說。”
殷沫沫倒是有點詫異了。
他這句話的意思彷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感覺。
“蘇羽今天叫你來,是因爲什麼事情?是不是與小羽沫有關的?”
既然他如此慷慨,那她也就不需要客氣了。
“的確與小小姐有關。”
殷沫沫的雙眸稍稍瞪圓,秀氣的眉頭也蹙了起來,“爲了什麼事?是不是小羽沫又出現什麼問題了?”
“這個倒不是……二少奶奶不用擔心。就算有事,那也只是好事。”何必連忙道。
“好事?”
“是這樣的,二少今天叫我來,是爲了立下他的遺囑。”
“遺囑???”
殷沫沫的聲音不由地拔高了,雙眸睜得更大,“立什麼遺囑?”
腦海裡一下子閃過了剛纔穆生和蘇羽的對話,她瞬間明白了過來,“蘇羽找你立遺囑?”
好端端的,立什麼遺囑?難不成,出事的不是小羽沫,而是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