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牛麗華的父親每天是借酒消愁,母親則以淚洗面,甚至她母親還怨恨牛麗華,要不是這個女兒招惹了樑青芒,哪裡會發生這種事。
看到母親那絕望的眼神,聽到這種怨恨的話,牛麗華也快崩潰了。
幸好就在這時,胡大爺說出來這個意外見聞。
所以纔有了牛麗華現在的所爲。
不排除這個可能!
破案就是要將所有的可能都想到,楚牧峰也曾有過這個假設,但那時候沒有什麼確鑿證據,加上案子是歸白武分局負責,所以他也就沒有深究。
現在牛麗華站出來這樣說,就證明這事是有迴旋餘地。
一個瞅準時間突然出現的神秘算卦人,而且還從案發現場出來,嫌疑很大啊。
“楚科長,求求您一定要幫幫我弟弟,求求您了,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牛麗華苦苦哀求道。
“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我要和那個目擊者談談,要他的口供!”楚牧峰淡淡說道。
“好的好的,胡大爺人就在家裡,只是他年事已高,楚科長您放不方便?”牛麗華有些爲難地看着楚牧峰。
“好!”
楚牧峰直接站起身來:“東廠,你和我去一趟小樓衚衕,見見這位胡老。”
“是!”
牛麗華看到楚牧峰說走就走,心情是格外激動。
她原本還擔心楚牧峰也可能會像是那些官老爺那樣,沒有好處不幫忙,所以決定只要他肯出手,做什麼都答應。
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楚牧峰真跟外面傳聞的一樣,是個心裡面裝着老百姓的好警員。
自己弟弟沒準還有救。
“派人通知下餘剛,就說牛奔的案子出現了新的情況,讓他不要急着行刑。”楚牧峰邊往外走邊吩咐道。
“是,科長!”裴東廠招呼一個弟兄過來吩咐道。
想想也是,別自己這邊有了新線索,結果牛奔那邊卻被槍斃了,那自己這邊算是怎麼回事?
白白忙碌一場?就算是能找到真相又如何,人都已經死了。
牛麗華聽到楚牧峰的交代後,心裡默默流過一股暖流。
這說明楚牧峰是真想幫忙,而且也很細心,不然換做別人的話,一時間未必會想到這個。
……
小樓衚衕牛家對門。
這裡就是胡家,裡面住着的就是牛麗華嘴裡說的胡大爺。
這是位古稀之年老頭,鬍鬚全都發白,但瞧着精神頭還算不錯。
看到楚牧峰他們過來後就清楚是怎麼回事,畢竟牛麗華會去警備廳伸冤,也是胡大爺出的主意。
“老人家,您應該知道我們過來的目的吧?我們想要知道當初您親眼所見的真實情況。”楚牧峰坐在小板凳上問道。
“沒得說,楚科長,您放心,我保證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沒半點虛的。”胡大爺拍着膝蓋說道。
“那就開始吧!”
胡大爺講述的情況,就是之前牛麗華說過的那些,基本上是沒什麼差別。
等他說完後,楚牧峰跟着問道:“要是說再讓您看到那個算卦的,您還能認出來嗎?”
“能!”
胡大爺點頭說道:“當然能認出來,他從牛家出來的時候可沒遮着臉,我雖然說老了,但這雙眼睛沒問題,看一眼就能記住。”
“這樣的話……”
楚牧峰忽然扭頭衝着裴東廠說道:“我記得華容讓老王畫了兩個人的素描像是吧?你隨身帶着沒有?有的話都拿出來。”
“帶了!”
裴東廠點點頭,從包裡掏出來兩張紙,遞過去說道:“老王畫好,華容又讓人照着畫了不少,給咱們偵緝隊的弟兄們都發了,說是要是有誰看到或者認識這兩人的話,務必要告訴他。”
“老人家,您看看認不認識他們?”楚牧峰說着就將兩張畫像遞過去。
“好,我看看!”
胡大爺這邊接過來,先拿起一章仔細看了看:“這個人沒見過,不認人!”
跟着,他又將目光投向第二張,微微愣了愣神,皺起眉頭:“這個有點像,可是又有點不太一樣。”
“哦,哪裡像,哪裡不一樣?”楚牧峰和裴東廠交換了個眼神,跟着問道。
“那天的人嘴邊沒有這個黑痣,然後還留着個山羊鬍子。”胡大爺指着畫像說道。
“筆!”楚牧峰招呼道。
“給,科長!”裴東廠從包裡拿出一隻鉛筆遞過去。
楚牧峰在畫像上加了幾筆,然後按住那個黑痣後問道:“胡大爺,您看看,是這樣嗎?”
“對對對,沒錯,就是這樣,肯定是他,沒跑了!”胡大爺一拍巴掌。連連點頭說道。
聽到這話,楚牧峰頓時精神一振。
竟然真有意外收穫。
鬍子,黑痣,都可以利用簡單的化妝來實現。
一個在黃本齋家附近出現的賣糖葫蘆的,竟然和樑青芒死亡時候出現的那個算卦的十有八九是同一人。
要說他不可疑誰可疑,這兩起案件沒關係,可能嗎?
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巧的巧合?
這傢伙要不是心裡有鬼,想要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目的的話,他需要這樣改變身份做事嗎?
毫無疑問,這個傢伙肯定有問題。
只要抓住他,樑青芒的死亡真相!黃本齋的死亡原因!應該都會有了答案。
沒準還能解開更深層次的黑幕。
樑青芒是誰?是個充滿熱血,揭露僞滿奴役同胞內幕的記者!
黃本齋是誰?是個言辭犀利,大量抨擊島國累累罪行的評論家!
難道說他們兩個人的死亡和楚報宣傳方向有關係,和他們的所作所爲有關係嗎?楚牧峰一時間忽然想到很多。
但不管如何說吧,這事調查到現在,算是峰迴路轉了!
“楚科長,你們一定要抓住這個兇手,要放牛奔那個孩子出來啊,他是個老實人。”胡大爺看着楚牧峰說道。
“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的調查這個案子的,至於說到兇手的問題,老人家您就放心吧,要是說這個案子的真兇當真是另有他人,那牛奔肯定不會有事。”
“不過胡大爺,牛麗華,關於這個情況你們要暫時保密,誰對誰都不能說,明白嗎?”楚牧峰特別交代道。
“知道知道,我們不會亂說的!”兩人都趕緊點頭應道。
“那就先這樣!”
從小樓衚衕中出來後,裴東廠一臉喜色地說道:“科長,沒想到這個案子還有這種轉折,這麼說您當時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兩個人都是昏迷了,這期間要是說有誰進來做點文章的話,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樑青芒,牛奔醒來後十有八九會認爲就是自己殺的。”
“這是一條重要線索!”
楚牧峰眼神深邃地說道:“你安排人去找那個黃包車伕問話,務必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拉着樑青芒過來的時候,有沒有人跟着?”
“還有,他既然是在衚衕口等着的,那麼這個算卦的進衚衕,他肯定是看見了,拿着畫像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是!”裴東廠摩拳擦掌道。
對於破案而言,有了線索絕對是個提神的事兒。
“走,先回警備廳,通知老王,蘇天佑和華容他們開會!”楚牧峰跟着說道。
“好!”
……
白武分局。
餘剛敲門走進局長辦公室,顏鴻廣看到他進來後,揚眉問道:“怎麼?有事?”
“局長,我這邊剛剛接到楚科長那邊打來的電話,請咱們暫時緩一緩對牛剛的處決,您看呢?”餘剛帶着幾分不解道。
“緩一緩?”
顏鴻廣放下手頭的文件,也是帶着幾分異色說道:“楚牧峰怎麼會提出這個要求?那個案子不是說已經結案了嗎?不會是這個案子出現反覆吧,難道又咱們不知道的新情況?”
“我也不太清楚,但楚科長的通知就是這樣的!”餘剛搖搖頭道。
“既然如此!”
顏鴻廣慢慢站起身來,想了想道:“那就按照楚科長說的,暫時停止對牛奔的處決,看看他那邊怎麼說吧!”
“是!”
餘剛答應下來後,又有些遲疑道:“局長,您說這事不會被翻案了吧?”
“翻案?”
顏鴻廣眼皮微顫,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這個案子還是我說的那句話,等等再說!”
……
警備廳,偵緝處,一科會議室。
蘇天佑和華容接到通知後就過來。
王格志和裴東廠也在這裡坐着。
看楚牧峰還沒到,華容有些好奇地問道:“王隊長,你知道科長讓咱們過來是因爲什麼事嗎?我那邊還正在調查着賣糖葫蘆人那檔子事兒,刻不容緩啊!”
“再刻不容緩也得過來開會!”
王格志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你這傢伙還是那麼迂?
知道你忙着辦案,可你也要清楚,既然楚牧峰會召集着開會,肯定是有新情況發生,老老實實地在這裡聽就是了,着什麼急。
就你着急破案嗎?
別人都沒事嗎?
你這個脾氣真要改改,別總覺得自己做的事是頭等大事,上司要交代的事是雞毛蒜皮小事!
要知道上司說的事兒,不管再小都是大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那邊調查得已經差不多,今天就能去找出來酒廠的那個人是誰,我怕會耽誤時間。”華容擺擺手解釋道。
“耽誤時間?”
裴東廠是這裡年齡最輕的,也是對楚牧峰最忠誠最崇拜的,用現在的話說那就是死粉,骨灰粉。
聽到華容說出這種話後,眼底不由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就挑起脣角,語氣不善地說道:“華副隊長,你覺得科長召集咱們開會是在耽誤你的破案時間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華容漲紅臉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
裴東廠不爲所動,沉聲說道:“華副隊長,咱們以前沒有打過交道,所以彼此不太熟悉,但有句話想要奉勸你,希望你能記住。”
“什麼話?”華容皺起眉頭。
“我想說的是你要知道這裡是警備廳偵緝處一科,不是你以前待的分局,在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
“別說你只是去調查有嫌疑的人,就算你真的是去抓兇手又如何?只要是科長髮話開會,就必須無條件的遵守。”
“不願意遵守無所謂,門口就在那裡,你大可離開,我保證沒誰會阻攔。”裴東廠揚手一指道。
“你!”華容臉色大變。
“你什麼你?”
裴東廠翹起脣角道:“這是我對你的忠告,你最好明白,任何時候都不要把科長的話當耳旁風,誰敢這樣做,誰就要被掃地出門。”
“我……”華容臉色頓時青一塊紫一塊。
他剛纔真是又犯老毛病了,還將這裡當成是以前工作的地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肆無忌憚,無所顧慮。
雖然說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是爲了工作着想,但裴東廠的話同樣是對的,你華容不要忘記這裡是哪兒。
在一科敢對楚牧峰有所抱怨,純粹是自討沒趣。
楚牧峰身爲上司,或許會對你加以容忍,但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卻不會,要是說看到你這樣,我們都還一言不發的話,那要我們這些下屬做什麼?
所以收起你的臭脾氣!
要麼改掉!要麼捲鋪蓋走人!
不要覺得你自己是破案高手,所有人就都要圍着你轉,科長是欣賞你的才能,但你也要對科長保持足夠的尊重。
你要認清自己的位置,身爲下屬,想讓楚牧峰按照你的思路走,容忍你的破案能力,可能嗎?
這就是裴東廠的態度。
這也是王格志的看法。
沒有看到裴東廠這樣冷喝的時候,王格志穩坐釣魚臺,一點想要勸說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嗎?
換做平常他肯定會拉架勸和,但在這事上他的態度必須鮮明,那就是必須維護楚牧峰的主導地位,即便是有性格的華容都不行。
況且在王格志的心中也是比較認同裴東廠的話,你華容要是說來到警備廳還不想着改變,還學不會做人的話,那麼就算是我也沒辦法了。
即便咱們是好友,我的態度也不會改變。
我說的可能你未必能聽進去,那就讓東廠來當個惡人吧!
反而是蘇天佑在微愣過後,心裡泛起一陣陣波瀾。
他是想過楚牧峰在一科擁有着很高的威嚴,但卻沒想到會這樣高。
華容不過是抱怨了兩句,就遭受到裴東廠這樣旗幟鮮明的反脣相譏,甚至用訓斥都不爲過。
這說明什麼?說明楚牧峰在一科擁有絕對的威望,不容質疑!
華容不行!
蘇天佑更不行!
“華容啊,你這臭脾氣我也是真的很無語,雖然說咱們才搭檔兩天,我也是有點受不了!”
“不過誰讓咱們是搭檔來着,要是說碰到這事,我還保持沉默不說話,別人會怎麼看待咱們偵緝五隊?剛剛搭建起來的臺子,我可不想就這麼塌了!”
蘇天佑心裡暗暗低估,正準備開口和稀泥的時候,楚牧峰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會議室門口,他到嘴邊的話語只能是嚥進肚裡。
楚牧峰走進來後就坐到了中央位置,掃視了一圈,發現這裡的氛圍有些不對勁後,就挑眉問道:“你們剛纔在聊什麼呢?”
“科長,沒事,我們就是隨便瞎聊!”蘇天佑急忙笑着說道。
“哦!”
楚牧峰自然是不會相信這個解釋,但無所謂了,他身爲科長總不能說下面人是怎麼想的,自己都要控制吧?
御下講究的是一種鬆緊有度的策略,而不是說一味的蠻橫干涉。
“今天把你們喊過來,是有件事要通知你們。蘇天佑,華容,你們兩個現在偵辦的是黃本齋的煤氣中毒案,那麼前段時間發生的《楚報》記者樑青芒被殺案件,你們知道嗎?”楚牧峰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就問道。
“聽說過!”
蘇天佑點點頭,因爲兩個案子距離的時間不算多遠,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個案子都牽扯到《楚報》,所以說他自然要留意。
“這個案子我也知道。”
華容眼珠一轉,忍不住問道:“科長,難道說這個案子有變故嗎?”
“沒錯,你的直覺挺準,這個案子出現了新情況,我懷疑這個案子的真兇不是牛奔,而是另有他人!”楚牧峰緩緩說道。
“另有他人?怎麼回事?”華容情緒激動的問道,他就是對案子感興趣。
“東廠,你來將這個案子的前因後果跟他們說說。”楚牧峰側身說道。
“是!”
裴東廠這邊就開始講述起來,而聽着裴東廠的話,蘇天佑是認真仔細的,華容在聽到昏迷這個橋段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科長,您的意思是說這個昏迷期間是有問題的嗎?”
“彆着急,聽東廠說完!”楚牧峰淡淡說道。
“是!”華容有些尷尬的摸摸腦袋。
裴東廠瞥了一眼華容,就繼續講着,等到他將牛麗華提及胡大爺的所見所聞說完後,楚牧峰這邊便接過話茬來。
“現在我懷疑那個算卦的很有可能就是真兇!當然這也只能說是懷疑,畢竟還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證明,沒準真兇還是牛奔。但既然出現了這個意外狀況,我們自然是要重視起來。”
“科長,這個案子和我們偵緝五隊有關係嗎?總不能說樑青芒和黃本齋都和《楚報》有關係,就說他們的死亡案件是有所關聯的吧?”
“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是交給白武分局去繼續調查,爭取找到那個算卦的,到時候就能真相大白。”華容聽到楚牧峰說完後,就不由有些不解的挑起眉角來。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科長,要不就讓我們先走吧,這個案子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您喊我們過來做什麼?沒有任何意義。
裴東廠聽到華容的話語眼神寒冷。
王格志也有些惱怒的皺眉。
蘇天佑是欲言又止。
他們三個都能聽出來的話外音,難道說楚牧峰會一無所知嗎?
他在聽到華容的這話後,淡淡說道:“華容,你是不是覺得樑青芒的案子和黃本齋的是兩個獨立的案子?所以說沒有必要把你們偵緝五隊的喊過來開會?”
“科長,我……”華容一臉的侷促。
“沒關心!”
楚牧峰隨意揮揮手,示意自己完全沒有生氣動怒,盯視着華容的雙眼肅聲說道:“華容,我想說的是,樑青芒和黃本齋不只是有《楚報》這個共同點,他們兩個還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這個相同點就是你現在正追查的那個賣糖葫蘆的!”
“科長,您的意思是?”華容臉色一變道。
“經過辨認,在牛奔和樑青芒昏迷期間,闖進小院裡面的那個算卦的男人,就是黃本齋煤氣中毒死亡後,你所看到的那個賣糖葫蘆的。”
跟着,楚牧峰說着就揚起來那張畫像,指着上面的人,衝着華容說道:“華容,你說這個人既然易容出現在樑青芒被殺的現場,又在黃本齋的現場逗留,這算不算是一個有價值的線索?”
“算算算,當然算!”
聽到這個意外線索的華容,蹭的就站起身來,滿臉興奮地說道:“科長,這個線索來的簡直太及時了。”
“這說明樑青芒的案子和黃本齋的案子是能夠併案處理的,而單獨的案子永遠都不如合併起來的案子好破。”
“因爲案子越多,兇手露出來的破綻就越明顯。科長,我建議咱們現在就將樑青芒的案件從白武分局調過來。”
裴東廠看到華容這種急切的神情後,心裡暗暗嘀咕:真是直腸子,比我還直!
“你說的沒錯,這個是今天開會的一個議題,另外就是我覺得你們偵緝五隊在偵破煤氣中毒案的時候,可以將這個線索也考慮在內。”
“假如說他真是殺死樑青芒的兇手,那麼你就可以這樣想問題,一個在北平城中游走,又不敢動刀動槍,明目張膽殺人的人,他到底是什麼來路?他這樣做是爲了什麼?他殺死的人又都有什麼背景?”
楚牧峰說到這裡,目光環視一圈朗聲說道:“一個靠着精心佈局,製造意外來殺人的神秘殺手,找出來他!就是咱們要破案的方向!說說吧,你們那邊調查的進展如何?”
被蘇沐這樣簡單的分析就劃破迷霧的蘇天佑,看過來的眼神是充滿着欽佩。
過來之前,他是聽說和了解過楚牧峰的一些事,但那時候根本沒有當回事,現在他覺得,盛名之下無虛士這話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