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三門橋賭場。
黑九看着傷痕累累的賈半仙,滿臉怒色,眼圈微紅,緊緊攥住他的右手,關心地說道:“老賈,你放心,你這次吃的苦,我會給你十倍百倍地索要回來。”
“黑爺,還是算了吧!”
賈半仙搖搖頭,苦笑着說道:“誰也沒想到這次的事兒會變成這樣,沒能算到楚牧峰做事居然這麼狠。”
“但他畢竟是警備廳的紅人,而且手握實權,咱們忠義社就算不怕,也沒有必要豎這麼一個對頭。黑爺,您就別再追究了。”
“嗯,我心裡有數,你安心養傷去吧。”
說着,黑爺就讓人將賈半仙擡下去,
至於楊煜堂等人則是一字排開跪倒在地上,他們額頭佈滿汗珠,嘴脣直哆嗦,心臟砰砰亂跳。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賈半仙這個老傢伙骨頭這麼硬,竟然能挺住了審訊室的那些刑具,成爲黑爺眼裡的大忠臣。
這讓他們如何自處?
“黑爺……”
楊煜堂張嘴剛想要說話,便被黑九一巴掌打斷,那冰冷的眼神掃視過來,漠然說道:“王八蛋,我是讓你們去找茬,也說過不用擔心,沒誰會動你們。但你們被抓到警備廳就這樣一股腦的將我忠義社的事說出來,怎麼着,是不是覺得我比他們更好說話??”
“黑爺,我錯了,我不敢了!”
“黑爺,我沒說什麼,關於您的事兒我一個字都沒提啊!”
“黑爺,我下次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放過你們?
黑九咧嘴露出滿口黃牙,要是就這麼放過你們,那我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忠義社下面幾百號弟兄們還有何畏懼?
“劉修,帶他們幾個幫規伺候!”
“是!”
劉修一揮手,立即將哭嚎求饒的楊煜堂幾個人都拖了下去。
黑九安然坐在椅子上,絲毫就沒有將楊煜堂等人的死活當回事,也根本不會對賈半仙的重傷有任何傷感。
但戲總是要演演的,不然怎體現自己的恩威並施呢?
“楚牧峰,我記住你小子了。”
黑九擡手衝着警備廳的方向做出一個開槍的手勢。
……
一夜悄然而逝。
次日清晨。
當楚牧峰出現在會場的時候,雷千鈞也過來了。
他自然是知曉昨天楚牧峰如何幹脆利落地解決,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唯恐今天還會出什麼麼蛾子。
昨天畢竟是臨近結束,可今天這纔剛開始,要是說就發生意外,那必然會影響不小。
雷千鈞豈能不擔心?
當然,知道鬧事的是忠義社後,雷千鈞也是滿腔怒意。
對他來說,自己成名是要比黑九早的,雖然說自己賺的不是他那樣的黑心錢,但好歹也是北平城有名有名的主兒。
你黑九這樣不講規矩給我找麻煩,當我好欺負是嗎?
一茅齋可不是軟麪糰,任憑人拿捏!
黑九,咱們騎驢看賬本,走着瞧。
“楚科長,你估計今天會有事嗎?”雷千鈞並沒有將自己的打算流於言表,而是表現得有些緊張地問道。
“雷老闆,您放心吧!”
楚牧峰不緊不慢地說道:“昨天的事只是意外,我已經加強了巡邏警力,今天應該不會再出岔子了。”
“那就好!辛苦你們了,這點小意思,給弟兄們喝茶。”雷千鈞掏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應該的,雷老闆您客氣了!”
這錢楚牧峰自然要收,是給弟兄們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好了,雷老闆,我先走過去,有事兒您說話!”
“行行行,您忙!”
拱拱手,雷千鈞目視着楚牧峰離開後,也沒有回去,繼續留在會場中轉悠。
他總得露面安撫一下,省得人心浮動。
……
不遠處的茶樓。
井上三雄瞧着秩序井然的會場,心裡面是有些嘀咕。
昨天的那場風波,他也知道是忠義社的人在鬧騰。
難道說這個忠義社和城外島國駐軍有關係?要是沒關係的話,怎麼會突然跳出來搞事情呢?
當然了,他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也不排除忠義社想要這樣做。
但要是說忠義社不是城外島國駐軍安排的棋子,那麼誰是呢?誰又會來攪黃這個活動呢?
“八嘎,真是讓人心煩!”
你們要是說不讓我管這事的話就別讓,我也落得個心靜。
可現在又是讓我幫忙,具體怎麼幫又不說,這是在防着我是吧?
你們防備就算了,好歹透露點消息也好啊,不然讓我配合,配合誰呢?
要是你們搞大了,還讓我出面,不是讓我往火坑裡跳嗎?
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是井上三雄最厭惡的,要知道在遠洋商貿,他對所有事情都是瞭如指掌。
“會長,不知道今天這裡會不會有動靜?”吉野兵衛湊上來問道。
“急什麼,等着吧!”井上三雄沒好氣地說道。
“哈伊!”
吉野兵衛自然能夠感受到老闆流露出的這股怨氣,便乖乖閉上嘴,不再吭聲。
……
活動現場。
“嗨,哥幾個聽說沒有?昨天咱們離開後這裡出事了?”
“您說的是忠義社過來找麻煩的事嗎?”
“咦,您怎麼知道了?”
“這不是廢話嗎?忠義社的賈半仙可不是什麼小角色,我能不知道嗎?我當時就在旁邊,不過我也很納悶,忠義社的人怎麼會來找一茅齋的麻煩。”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會不會再出風波了?咱們只想安安穩穩賺錢,可別成爲這兩家火拼的犧牲品!”
像是這樣的議論隨處可見。
不管是商人還是聞風而至的買家賣家,都對昨天的事情很感興趣。
畢竟不管是一茅齋還是忠義社,都是四九城內數得上號的。如今能看到這兩家對着來,應該是有熱鬧了。
楚牧峰自然也聽到了這樣的風聲,不由得暗暗嗤笑。
這些人真是夠無聊的,好好做生意就成了,還不忘撈點茶餘飯後的談資,有必要嗎?
不過忠義社既然已經答應不再鬧事,就肯定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天時間就在這樣的祥和氛圍中悄然逝去。
臨近結束時,楚牧峰拿到了宋大寶給的調查資料,這些資料都是關於甘素素。
正如她昨天說的那樣,已經被燕北大學辭退,生活原本就不算富裕的她,一下變的捉襟見肘起來。
最重要的是她還得給有病的母親看病,手裡沒錢怎麼成?
“科長,醫院那邊說甘素素的母親必須手術,不做手術的話估計撐不到今年冬天。所以說甘素素纔會拿着家傳字畫出來賣,還有我聽到消息,說的是燕北大學同時被降職的副校長孫大安要找她的麻煩,說是因爲受她連累纔會被降職。”
宋大寶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出來,他只負責敘述,至於說到下面要怎麼做,那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
做自己該做的,不去教上司做什麼,這纔是當下屬的本分。
“孫大安?”
楚牧峰嘴裡唸叨這個名字,臉色微微一沉。
說真的,他對這個孫大安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當初在月牙島上就對甘素素威逼利誘過,目的就是想要圖謀不軌,現在又藉着這事當做由頭,想要繼續欺負甘素素,憑什麼這樣肆無忌憚?
你被降職是因爲甘素素嗎?
那甘素素被辭退又到哪裡說理兒去?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了,對了,這個錢給弟兄們分一分!是雷老闆給的辛苦費。”楚牧峰掏出信封說道。
“好嘞,謝謝科長!”
宋大寶自然是滿臉堆笑,科長做事就是敞亮,有好處從來不會忘了弟兄們,跟着他後面幹,就是有奔頭。
“甘素素!”
想到甘素素資料中所提到的背景,楚牧峰便翹起脣角來。
“那件事或許可以從甘素素入手。”
……
北平城,三門橋,衚衕綠竹巷。
甘素素家就在巷子裡,一座佈滿爬山虎,略顯陳舊的小院
黃昏時分。
帶着一身疲憊回到家中的甘素素,真想先躺在牀上好好睡一覺。
但她知道不行,自己必須趕緊收拾東西,然後去醫院陪牀。
醫院那邊說了,手術會在明天進行,所以她不放心,肯定是要過去陪着。
砰砰。
剛剛喝了口水,甘素素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院門就從外面低沉的敲響了。
擡起頭,她有些疑惑,這時候會有誰過來呢,便走出去準備開門。
只是還沒有等到她靠近院門,那扇木頭門就從外面被強行推開,隨即幾道身影嘩啦着衝進來。
看到爲首的是誰後,甘素素臉色頓時一變,粉面含霜喝道:“孫大安,你來我家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趕緊給我走!”
沒錯,來人就是孫大安。
他上下掃視着甘素素,然後再掃過一貧如洗的院落,不由得雙手交叉胸口,充滿嘲諷地說道。
“嘖嘖,沒想到在人前那麼光彩亮麗的甘老師,人後竟然住在這種狗窩裡。怎麼?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你是害怕我來這裡把你的狗窩家捅出去嗎?放心,就算現在捅出去,也沒誰會對你有一點興趣。”
“你……”
被這樣羞辱的甘素素,頓時漲紅了臉,滿臉怒色。
“你什麼你?都是因爲你這個賤人,才害得咱們孫校長被降職,要不是你的話,孫校長沒準都要高升了?你居然還好意思叫嚷,你不覺得害臊嗎?”
“就是,你必須賠償咱們孫校長的損失!”
“嘿嘿,我覺得你樣子長得還算不錯,要不就嫁給咱們孫校長當妾室吧。正好咱們孫校長也是年輕有爲,跟了他,以後不愁吃喝,算是你的福氣。”
……
能被孫大安帶過來的當然都是他的心腹手下。
這些人都一看就是些混混無賴,絕對不是什麼正經人。
真當孫大安這個副校長是靠着真本事坐上位置的嗎?別鬧了,他就是走後門關係才當上的。
現在他所靠着的那個後臺早就倒掉,所以說藉着這事,燕北大學纔會毫不客氣,將他給踢出局。
沒有說辭退是給他留點顏面而已,但遲早肯定會要走人。
正因爲知道這些,所以孫大安纔會破罐子破摔。
既然燕北大學那邊沒有自己的安身之地,那就在外面混着唄。
反正當初藉着學校的名義,他在外面經營着別的生意行當,也撈了不少錢,自然是不必爲了生計擔心。
不過在孫大安看來,自己會落得這種田地,就是因爲跟着甘素素去了月牙島,要是說沒有這事的話,會有這個結果嗎?根本不會!
所以甘素素必須付出代價,必須讓他滿意才成。
之前還和你玩貓捉耗子的遊戲,現在我不想陪着你玩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就是要霸佔你,要你當我的女人,任憑我蹂躪,這樣才能彌補我被降職甚至辭退的損失!
這就是孫大安此刻的念頭。
但這對甘素素就是一種羞辱,一種徹底摧毀她尊嚴的蔑視。
她心中的怒意翻滾,看向孫大安的眼神變得極端厭惡。
“孫大安,你能要點臉嗎?你好歹曾經也是個文化人,你怎麼就能和這羣人爲伍?你清不清楚自己說出來的話多可笑多無恥?你要是再敢這樣胡言亂語,我會報警。到時候我會讓警員來處理你和你的這羣狐朋狗友!”
“警員?”
孫大安嗤笑一聲,眼神裡充滿不屑地說道:“喂,我說你沒事吧?你還指望着警員能幫你?”
“再說我怎麼你了?我是欺負你了還是霸佔你家財產了?我過來不過就是想要討個說法而已,就算警察過來也會站在我這邊。”
“今兒個我就把話撂這裡,就算你報警也沒用,這裡分局局長都是我朋友,你說他們是會聽我的話,還是會聽你的?你不過就是個一貧如洗,有點姿色的女人而已,你覺得還能掀得起多大的風浪。”孫大安冷笑道。
“你……”
這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刺進甘素素的心中,她能反駁嗎?
當然能,不過她也清楚,像楚牧峰那樣充滿正義感的警員可謂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都如孫大安所說,根本沒有所謂的良知,不過就是一羣披着羊皮的豺狼,趨炎附勢,欺壓百姓。
“所以你別想反抗!”
孫大安接過來手下遞過來的香菸,在煙霧裊繞中,滿臉淫笑道:“甘素素,這次要不是爲了你,我又怎麼會被連累?所以說咱們現在就是同命鴛鴦,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就乖乖從了我,當我的姨太太,以後有你享福的日子。”
“做夢,你休想!”
知道孫大安是什麼德行的甘素素,絕對不會在這事上有所妥協和讓步。
“哼,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孫大安的耐心從他被降職後就已經失去,看向甘素素的眼神裡充滿貪婪慾望。
他擺擺手,衝着手下說道:“你們都給我去外面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今天我必須辦了她,我還就不相信,辦了你,你還能給我犟嘴!”
“好嘞,孫哥,保管沒人來壞你的好事!”
四個人一邊應道,一邊嬉皮笑臉地往外面走去。
孫大安則步步緊逼,神情猙獰張狂。
甘素素是步步後退,滿面恐懼害怕。
她這樣一個嬌弱無力的小女子,要是真被孫大安欺負的話,根本無法反抗,想到那個後果,甘素素就心若死灰。
此時此刻,她真恨不得去死,免得被玷污了清白。
可她要是死了的話,躺在醫院中的母親怎麼辦?
想到母親還等着手術,甘素素就感覺胸口窩堵得慌,看向孫大安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瘋狂。
你想要羞辱我是吧?
那我就先殺了你!
想到這裡,甘素素便從頭上將那根髮釵攥在手心,只要孫大安敢過來,敢動手,她是真會毫不猶豫地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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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手術的錢也交了,起碼能讓母親能活下去了!
“嘖嘖,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身爲燕北大學的副校長,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居然如此下作,爲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欺負一介女流之輩。你簡直就是個混賬!人渣!敗類!”
就在這時,院門口忽然間響起一道聲音,一個人影從外面慢慢走進來。
他眼神中充滿了蔑視鄙夷的冷光。
“誰……”孫大安猛然回頭,看清楚來人後,神色頓時一窘。
“啊,是你!”
“真是太好了,總算有救了!”
至於甘素素在看清來人是誰後,懸着的心絃也頓時落下。
她雖然不清楚楚牧峰爲什麼會來到自己家中,卻知道有對方在,自己肯定是安全了。
“呦呵,你小子誰啊?膽子挺肥啊,居然敢管我們孫哥的事兒,活膩歪了吧,給老……!”
砰!
距離楚牧峰最近的那個混混話都沒有說完,便被楚牧峰直接一腳給踢飛在地,撞碎了牆角的一口水缸後,裡面的水流出來,澆得他當場變成了落湯雞。
“居然還敢動手,找打是吧!”
“上,打丫……”
“住手住手,誤會誤會!”
看到其他幾個人嚷嚷着就要動手,孫大安趕緊揮手喊道。
他可是知道楚牧峰身份的,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以前還是副校長的時候,都不敢說和人家對着來。
要是說被這幾個傢伙搞得楚牧峰盯上自己,那就完蛋了,自己就算再多條命,都不夠人家玩的。
“楚科長,您怎麼有空來了?”孫大安一溜小跑上前,低頭哈腰地說道。
啪!
楚牧峰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就掄過去,當場就將孫大安掀翻在地,即便這樣,孫大安都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認了。
“沒見過你這種無恥之徒!你今後再敢來騷擾甘老師,別怪我不客氣,現在立即給我滾!”楚牧峰揮揮手,毫不客氣地說道。
“是是是!”
孫大安急忙連滾帶爬地起來要跑,他是真不敢再有任何對着來的想法。
早知道甘素素搭上了楚牧峰的線,給他幾個膽子都不敢過來。
甘素素你這個賤人,當着我的面裝的多清高,原來背地裡和楚牧峰勾勾搭搭,難怪看不上老子。
“慢着!”楚牧峰突然喊道。
剛跑的門口的孫大安立刻停下來,他捂着臉,可憐兮兮地扭頭望過來,眼神中充滿着乞色。
“楚科長,您還有什麼吩咐?”
“怎麼,打壞人家的東西不用賠償嗎?院門是你們踢開的吧?水缸是你們撞碎的吧?賠錢!”楚牧峰雙手後負冷冷說道。
“是是是,我賠我賠!”
孫大安趕緊將兜中的錢全都掏出來,恭恭敬敬放到旁邊,就再也不敢停留,帶着手下匆匆逃出小院。
小院很快安靜下來。
只剩下一口破水缸在滴水。
“楚科長,謝謝您,這次要不是您的話,我恐怕就要被孫大安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欺負!您又救了我一命!”甘素素滿臉激動地走上前來恭敬道謝。
對她來說真的是第二次。
第一次就是能花五百大洋購買顏黃米的字畫,不是那五百大洋,她哪裡來錢給母親交手術費。
“你其實應該早點給我說孫大安的事,你說出來,我自然會幫你解決。”楚牧峰坦然說道。
聽了這話,甘素素臉色微紅,低着腦袋,咬着嘴脣,十指糾纏,神情似乎有些糾結。
看到她這副模樣,楚牧峰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麼,笑着說道:“你不會以爲我像孫大安那樣,對你有什麼想法吧?”
“楚科長您說笑了,我是誰,您又是誰?怎麼可能會看上我這種蒲柳之姿呢?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您就別拿這事開玩笑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甘素素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要不是這個原因的話,你楚牧峰怎麼會幫助我?
先是拿出五百大洋,今天還在這裡幫我驅趕孫大安。我一個柔弱女子,有什麼值得您惦記的,不就是這幅皮囊色相嗎?
不過話說回來,自古紅顏多薄命,要是說非要找個男人的話,楚牧峰倒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不管從容貌和身份地位,楚牧峰都要遠遠的甩出去好多男人幾條街。
要是真能被楚牧峰收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哪個就是做個小妾也無妨。
楚牧峰是沒想到甘素素會在短短的時間就想到這麼多事,他爽朗一笑後,正視對方說道。
“甘素素,你大可放心,我之所以過來,是有件事想找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