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悠悠甦醒,首先感受到的是清雅檀香,接着睜開雙眼,看到了造型古樸的木牀,扭過頭,香爐,佛像,青磚,木門,躍入眼簾,可怕的是整個屋子全是電視劇裡的古樸建築,一點現代化設施都沒有。
難道……穿越了?
趙鳳聲揉了揉眼眶,充滿詫異。
從木製窗戶之間的縫隙望向窗外,此刻像是在上午,豔陽高掛,晴空萬里,灰牆碧瓦,綠樹參天,沒有電線和高樓存在,只有鳥鳴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顯得靜謐而安逸。
完全符合古人生活環境。
操!
真穿越了?!
趙鳳聲開始回憶起昨晚的一點一滴。
爬到高坡時候,肩部中了一槍,幸好只是從肌肉貫穿,沒有傷到筋骨,疼歸疼,不怎麼影響身體靈活性。然後忍痛爬到了水庫,一個猛子紮下去,拼命往前遊,等到建哥手下來到岸邊時,還朝着自己放了幾槍,於是自己鑽進水裡潛泳,快要憋到翻白眼時纔敢露頭,得虧小時候皮,經常跟大剛和亮子去河裡撲騰,要不然打不死也得淹死。最後印象定格在上岸那一刻,由於體力消耗太大和傷勢過重,直接昏倒在小樹林,至於怎麼到這裡,又是誰救的他,就像斷片時一無所知。
趙鳳聲又聞到了一股草藥清香,低下頭,看到肩膀部位裹着一層麻布,氣味正是從傷口傳來的。稍稍有些疼痛,更多的是清涼和麻痹感,想要活動一下手腳,才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力氣。至於衣物,還是那身外賣行頭,黃的耀眼,跟龍袍顏色差不多。
麻布,草藥,正是古人用來治療傷勢的方法。
完蛋了!
真他媽穿越了?!
二妮咋辦,大仇由誰去報?亮子和大剛知道自己已經不在以前的世界,會不會痛哭七天表示哀悼?傻小子以後由誰來管?師傅是否會哭的老淚縱橫?
趙鳳聲假想着自己消失後,親人朋友的反應。
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古代?
平行位面?
還是另一個星系?
按照建築佈局,古代的可能性較大。
唐宋元明清?兩漢或是商秦?
當百姓?做大臣?還是偏安一隅當一名封疆大吏,或者再大膽一點,嚐嚐龍椅啥滋味?反正小說裡穿越過去幹的就是這些事,好不容易穿越一回,總不能白來一趟吧。
好像書裡那些人都會變得年輕,自己的樣子變了沒有?借屍還魂還是原封不動?
一想到自己英俊的相貌能否得以保全,趙鳳聲急忙想找鏡子看一看,剛一撐起身體,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嚇得他趕緊躺下。
木門打開,進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阿姨,頭髮挽起,布衣,布鞋,手拿一串佛珠,法相莊嚴談不上,氣質倒是和藹可親。
趙鳳聲怕露餡,沒敢開口,萬一人家說的話跟自己不一樣,豈不是得被拿去當外星人研究?於是靜靜觀察着對方衣着和舉動,想從細節中判斷出身份和朝代。
“醒了?”老阿姨笑了笑問道。
正兒八經的西北口音,不像是書裡所寫的古代官話。
趙鳳聲點點頭,穿越的疑慮打消了大半,小心問道:“這裡是?……”
“白雀庵。昨晚妙善法師見到你暈倒在樹林裡,全身傷痕累累,怕你出事,就擡進了庵裡治療。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老阿姨柔聲說道。
趙鳳聲鬆了一口氣。
沒穿越啊,害得自己瞎擔心一場。
“感覺好多了,謝謝……大師,請問您法號怎麼稱呼?”趙鳳聲搞不懂出家人如何尊稱,只記得男女好像都可以叫法師,既然叫庵,那麼肯定都是女性佛教信徒,留自己這個大老爺們留宿,已經算破例了。可面前這位老阿姨雖然布衣布鞋,又拿着一串佛珠,但一頭烏黑頭髮,不是出家人特有的光頭,究竟是什麼身份?弄得趙鳳聲雲山霧罩。
老阿姨微微一笑,捻動着佛珠,道:“我只是皈依,並沒有出家,如果不嫌麻煩的話,稱呼我清湖居士就可以。”
“額……居士大師有禮了。”趙鳳聲像模像樣地雙手合十。
“你這孩子倒是挺有意思。”清湖居士坐到木椅上,輕笑道:“以後別稱呼大師了,我一沒剃度,二沒出家,三來佛緣淺淡,當不得大師,傳出去就變成了笑話。對了,你肚子餓不餓?好長時間沒進食了,又流了那麼多血,需要滋補,只不過這裡全是素齋,沒辦法供給大魚大肉,委屈你了。”
“我這人不挑食,管飽就行。”趙鳳聲摸着乾癟的肚皮堆笑道,折騰了一晚上,鐵人也得累散架,胃部已經嚴重抗議。
“這樣吧,你先湊合恢復傷勢,等到能下地走路了,自己去外面進補。雖說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六根清淨,四大皆空,畢竟這裡全是女性,照顧你的衣食起居,不大方便。”清湖居士沒有直接攆人,而是婉轉地下了逐客令。
趙鳳聲聽出了話中含義,爽快說道:“我這人皮實,明天差不多就能好一大半,不敢再打擾法師們修行。”
清湖居士微笑點頭。
趙鳳聲突然想起了鐵盒,那裡有彭浩瀚所蒐集關中集團的證據,摸了摸周圍,空空如也。
昨晚受傷後渾渾噩噩,但趙鳳聲始終將鐵盒不離左右,哪怕入水時也將鐵盒揣進懷裡,現在怎麼不見了?
“居士,您見到我的盒子了嗎?”趙鳳聲急促問道。
“沒有,那是很要緊的東西嗎?”清湖居士問道。
“對,很要緊。”趙鳳聲皺眉道。
“那我去問問妙善法師,是她第一個發現的你,如果不慎掉落到樹林中,我也託人去幫你找找。”清湖居士和氣說道。
涉及到自己拼命拿來的證據,趙鳳聲並沒有矯情,感激道:“多謝居士了。”
清湖居士剛邁步出門,外面跑來一位氣喘吁吁的小沙尼,大喊道:“居士居士,有……有人闖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