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說變就變,前一刻豔陽高照,下一刻大雨傾盆,趙鳳聲望着雷電交加的窗外,思索着應對方案。
花臉挑起窗簾一角,發現外面積水很深,已經達到了十釐米左右,憂心忡忡道:“哥,天氣預報說明後天有暴雨,又颳風又打雷的,要不然跟小野彌生的見面,延後幾天吧。”
轟!
一聲悶雷響徹雲霄,緊接着閃電劃破天空。
趙鳳聲食指拖着下巴,輕聲道:“咱仨傷了一對,跑都沒法跑,再不把麻煩解決掉,遲早要被人一鍋端。亮子明天回來,得在他下飛機之前,排除掉一個選項,帝人財團,寶國華,竇青禾,必須要找出一個旁觀者,要不然總是被動挨打,亮子的安全我也不放心。”
“就怕這道題的答案,是多選題。”花臉皺眉道。
“你小子就不會說點好聽話。”趙鳳聲苦笑道:“可是很有可能被你說中,一語穿心,透心那個涼。”
“你也覺得他們在聯繫起來對付咱們?”花臉擔憂道。
“想過,但不敢確定,如果真是合夥算計,那麼想做掉咱們的人,是入主凱撒皇宮的最終人選,還有亮子的老丈人寶爺。”趙鳳聲揉着發漲的太陽穴。
“寶國華不是幫你贏了張烈虎幾千萬嗎?怎麼還會掉轉頭做掉咱們?他聽到爆炸案後,風風火火趕到醫院,特意將黃羽飛留下來當保鏢,表現的相當擔心,應該不會是他。再說殺掉咱們,對他又有什麼好處?總不會是想讓外孫出生後就沒了父親吧。”花臉進行一系列發問。
“老戲骨了,破綻不會漏給咱們看的,能在帝人財團和兩大社團之間混的風生水起,絕沒有你想的那麼單純。至於爲何要除掉咱們,很簡單,因爲他一旦和竇青禾或者帝人財團合作,直接對手就是鄭和森,拔掉雙龍幫鋒利的爪牙,他們求之不得。”趙鳳聲慢悠悠說道。
“這水,越往前走越深了。”花臉平靜道。
“時間快到了,我得去赴約。你留下來照顧奉先,有什麼事,也別端着架子,先找鄭龍吟,再跟我打電話,遠水救不了近火,你懂這道理。”趙鳳聲叮囑道。
花臉雖然很想跟他一起去,可是傻小子傷勢太重,必須留一個自己人守在左右,只能點點頭,說一句注意安全。
臨行前,趙鳳聲住着柺杖來到鄭龍吟房間,敲了敲門。
“誰?”
“我。”
簡潔的對話之後,衣着清涼的鄭龍吟出現在門口,“串門還是有事?”
趙鳳聲沒心情去欣賞旖旎春光,往裡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沉聲道:“給我弄把槍。”
鄭龍吟關好門,靠在沙發旁邊,“你要槍幹嗎?”
“自保唄,難道去殺人?你見過哪位殺手是拄着拐去行刺的?不怕被人笑死?”趙鳳聲拍拍柺杖,翻着白眼道。
“在澳門,槍支管控很嚴,一旦開火,很容易引起上面反感,所以即便跟大圈幫火拼,我們也很少會用。”鄭龍吟沒說給,也沒說不給,回答的模棱兩可,很有幾分鄭和森的神韻。
“我保證,就是防身而已,絕不會持槍行兇,要是我胡說八道,出門就走火打老二。”趙鳳聲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說道。
鄭龍吟聽他竟然敢發這麼毒的誓,微微一笑,“你需要什麼槍?太好的槍暫時沒有,只能弄到步槍和手槍,款式估計也沒有你想的先進。”
“步槍就算了,撐的腰桿太硬,我怕有了那東西,敢跑到東瀛闖到帝人財團的老巢摟一梭子。普通手槍就行,兩個彈匣。”趙鳳聲隨手撿起桌上的萬寶路,抽了一口,撇了撇嘴,還是對濃烈的外國香菸有些抗拒。
“等會。”鄭龍吟拿出手機,“幫我找一把手槍,外加兩個滿彈的彈匣。”
趙鳳聲晃着健康的右腿,耐心等待。
或許是覺得太便宜這小子,鄭龍吟去披了一件外衣,擋住了規模平平的前胸,隨後去冰箱拿了一瓶巴黎水,放到趙鳳聲面前,“槍都借給你了,關於你的行蹤,是不是也該直言相告?”
“告訴你,會有什麼好處?”趙鳳聲得瑟笑道。
“會在你被大卸八塊的時候,有人給你收屍!”鄭龍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不愧是過命的交情,夠仗義。”趙鳳聲嘿嘿一笑,“小野彌生在澳門,他約我見面。”
“小野彌生?”鄭龍吟神色一變,肅容說道:“他不是回東瀛找他哥哥算賬去了嗎?再次回到澳門,是不是帝人財團那邊有變數了?”
“他沒死,語氣還挺瀟灑,說明他哥哥過得並不好。帝人財團內鬥,對於你我而言,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對吧?”趙鳳聲擠眼道。
鐺鐺鐺。
有人敲門。
鄭龍吟從貓眼瞅了瞅,打開一條門縫,接過了手槍和彈匣,遞給趙鳳聲,謹慎說道:“如今的小野彌生,跟島上那個流浪漢已經完全不同了,再次回到這裡,說明他對這裡有所企圖,你需要加倍小心。這樣,我派十個人跟着你,萬一他想對你動手,也得掂量一下。”
“HK45?好東西。”趙鳳聲拿起手槍,眸子迸發出驚喜神色,卸掉彈匣,再次裝彈,動作嫺熟,似乎跟肢體一樣協調,“十個人,真不如一把槍有安全感。”
鄭龍吟冷哼道:“你玩得轉嗎?遇到危險時,可別忘了打開保險。”
“一般般吧,打哪指哪的水平。”趙鳳聲嬉皮笑臉道。
一槍在手,消失很久的安全感又重新歸來。
“打哪指哪?”鄭龍吟臉色不善道:“那你還不如帶塊磚頭呢!”
“謙虛謙虛都不行?”
趙鳳聲將槍揣到後腰,架起雙柺,走路都跟大螃蟹似的橫了幾分,出門前,對鄭龍吟咧着嘴說道:“實話跟你說,有了這玩意兒,我敢當着張烈虎的面罵他娘!”
鄭龍吟正眼都不帶看他,“你也就敢背地裡說人壞話,無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