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崔洋說起他姐規定的時限已經超出了一個多小時,趙鳳聲連砍了這小崽子的心都有,別人沒見過二妮發起飆來是如何的大殺四方,他可清楚的很啊,那雙纖纖素手在他身上留下的斑駁烏青,比起斑點狗身上的斑點都多。
推起院裡破舊的鳳凰二八,趙鳳聲像是逃命一般向衚衕口衝刺。
這輛老爺車自從上次被他追賊時遺棄到馬路邊,竟然被好心人送到派出所,經過一番輾轉周折之後又物歸原主,讓趙鳳聲大感欣慰,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不得不說,出產於上世紀的大二八還是相當給力,經過了趙鳳聲瘋狂蹂躪也沒有出現任何故障。在道路擁堵的市區,比起汽車速度還要快上一些,還不需要加油,沒有絲毫污染,絕對環保,是趙鳳聲這種兜裡比較乾淨的窮人交通出行選擇的不二利器。
經過一家比較大的超市,趙鳳聲心急火燎地鑽到裡面採購了一批食材,也沒忘記給二妮買些愛吃的零食。伸手不打送禮人嘛,哪怕二丫頭再暴跳如雷,興許一波美食攻勢下去就能偃旗息鼓,能融化女人心的不僅是甜言蜜語,還有令她食指大動的八珍玉食,這一點,經常流連花叢的趙鳳聲深得其中三味。
出了超市,趙鳳聲還對看自行車的大媽討價還價,最後以兩毛錢的勝利姿態,迎着廣場熟女鄙夷目光,快速向二妮家飛馳而去。
進入崔亞卿家小區,上了十一樓,趙鳳聲像個考了鴨蛋的孩子臨近家門,心懷忐忑按響了二妮家的門鈴。
房門遲遲不開,趙鳳聲每一秒都備受煎熬,天曉得開門以後迎接他的是菜刀還是擀麪杖,二妮經常在家下廚,趙鳳聲絲毫不會懷疑她家暗藏這種兇器。
等到趙鳳聲脈搏接近每分鐘一百八十下的時候,房門終於輕輕打開,沒有想象中的暴力迎接,只有崔亞卿一張蒼白充滿病容的俏臉,和一聲有氣無力的“來了?”
趙鳳聲楞了一下,見到二妮絲質睡衣下的長腿邁入閨房,用腳趾頭想想也明白這丫頭病的不輕,要不然連清算的程序都免了?他把一大堆東西扔進桌上,坐在崔亞卿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崔大美女不像那種一卸妝就有嘔吐衝動的醜女,不施粉黛後絕對有着清水出芙蓉的出塵,五官秀美,肌膚依然光澤如玉,只是眼袋稍微有些青黑,看來昨夜的睡眠不太理想。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側臥在牀的崔亞卿反而有種林妹妹的病態之美,讓所見之人大感憐惜。
崔亞卿微弓着身軀,光潔的額頭上有細小汗珠均勻密佈,她兩彎煙眉緊緊蹙在一起,吃力道:“老毛病,胃又疼了,加上大姨媽還沒完,肚子裡又疼又難受,光想死了算了。”
“還好不是什麼大事。”趙鳳聲放下心,一臉關切問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崔亞卿咬着嘴脣緩緩搖頭。
趙鳳聲握着她的手掌,柔聲道:“吃藥了嗎?”
崔亞卿摩挲着他的粗糙掌心,嗯了一聲。
趙鳳聲無奈了,記得二妮小時候發燒時,燒到39度也不打針吃藥,即便是他和二妮父母把崔亞卿強行抱到醫院,小丫頭坐在門口依舊大哭大鬧,寧死不進醫院大門。最後她父母一籌莫展,也只能買些退燒藥,按照趙鳳聲的提議碾成粉末倒進飲料裡,這才讓高燒退了,沒把二妮燒成傻丫頭。
現在的崔亞卿更加固執,發燒感冒後只是臥牀休養,絕不會踏足醫院半步,可憐崔大美人從小胃就不好,三天兩頭就得鬧上一回胃病,不輸液不打針的她就只能吃點消炎藥硬抗。不過趙鳳聲也清楚,二妮的急性胃炎就算去醫院也是輸點消炎類的液體,除不了根,所以也就沒有勉強過她。
“抱抱我。”崔亞卿呢喃一句。
趙鳳聲懷着君子之心小心翼翼過去,貼着二妮靠在牀頭。
崔亞卿嬌軀往上拱了拱,腦袋枕在趙鳳聲結實的胸膛上,手指不斷颳着趙鳳聲鬍子拉碴的下巴。
兩人本來穿的就不多,二妮的絲質睡衣和沒穿衣服幾乎沒什麼兩樣,更何況她生病中連內衣都沒有穿,趙鳳聲被她柔弱無骨的嬌軀緊緊貼在身上,有些心猿意馬。
趙鳳聲刻意挪動身體,和一對飽滿玉鴿閃出一定空當,爲了不讓曖昧的氛圍繼續蔓延,他開口道:“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不喝。”二妮一口回絕。
“那我給你講個笑話?”趙鳳聲笑道。
“你除了會講葷段子,還會別的?”二妮翻了個白眼。
一語中的。
趙鳳聲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每天和痞子們廝混在一起,好像真沒學到能上的來臺面的東西。尤其是大剛那頭每天像是處在發情期的畜生,葷段子不離口,一到大街上,就衝着姑娘們胸脯正大光明掃上幾遍,分析着哪個是原裝的,哪個是經過“雕琢”的。不過那頭色狼御女無數後眼光奇準,只要被他盯到三秒以上,基本上能判斷出罩杯大小和真僞,爲了檢驗這項特殊技能,趙鳳聲還和他打賭賠上了幾頓燒烤。
趙鳳聲也從大剛那裡受益良多,成爲了火眼金睛中的一員,崔亞卿每一年的急速成長都看在他的眼裡。二妮此刻又死死貼在他的身上,薄薄衣衫阻隔不了神經系統傳送的畫面感,立刻接觸到34C的驚人彈性。
隨着崔亞卿的不斷朝他這邊拱來,趙鳳聲無奈之中只能節節敗退,最後半邊身子都呈懸空狀,讓他感覺比起練習蹲牆功最後一層還要吃力。
看到牆上掛着十來面二妮小學時得到的獎狀,趙鳳聲趕忙轉移話題:“得了這麼多次三好學生,不簡單啊!記得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時候我也評上過兩回,數學老師還準備讓我上奧數班呢,結果被大剛那小子帶壞了,哎,可憐我一個數學家的夢就這麼支離破碎了。”
崔亞卿出奇沒有反駁他,還點了點頭應和,細聲道:“我也記得你小時候學習成績特別好,還聽話,我爸媽都讓我向你學習,哪知道你後面就走歪了。我覺得你上二年級爲了搶回巧克力和他們打架以後,學習成績就一天不如一天,是不是我拖累了你?”
趙鳳聲緩緩說道:“不怪你,那會不是三天兩頭淨受欺負嗎,是個人就敢搶咱們東西。自從打了那次架之後,你沒發現比咱們大的孩子,沒人敢欺負咱們了嗎?我家裡沒什麼人可以依仗,我爸又常年臥病在牀,沒有什麼靠山,要想挺直腰板活在世上,就得經常露出獠牙讓別人知道我會咬人,不僅敢咬,咬的還疼,一口下去連肉帶血都得撕下來一塊,他們也是人,也怕疼,誰會敢跟瘋狗一般見識?到了後來,也就應了曹先生那句老話,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父母以爲我當了小痞子,老師拿我當壞孩子,同學們覺得我是凶神惡煞,甚至就連我自己也分不清身體裡流淌的血是什麼顏色,也可能天生就是個混蛋吧,該下地獄那種。”
崔亞卿聲音軟糯道:“我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好人。王小波書裡有一句話很有趣,說李衛公年輕時很有本事,所以找不到工作,只好去做流氓了。”
趙鳳聲打趣道:“我哪敢跟大唐戰神李靖相比,你唯一的缺點就是眼光差。”
崔亞卿掐了口不擇言的人一下,但愛撫之意大於行刑之意,
趙鳳聲下意識地想從兜裡掏根菸,突然醒悟過來二妮還在臥病在牀,悻悻然縮回了手。
崔亞卿冰雪聰明,又和他相識這麼多年,自然清楚細微他的動作是想過過煙癮,又怕自己遭受二手菸的迫害,就只能先忍着。
崔亞卿笑了笑:“想抽就抽吧,被你們薰了二十多年了,還怕一根就能要了我的命?還沒那麼嬌氣。再說我這是胃病,沒準聞點菸還能緩解疼痛,我這幾天還得託您老人家的照顧,就別委屈着了,別到時候您老人家拍拍屁股走人,我可就成了沒人疼沒人管的可憐蟲了。”
趙鳳聲知道她是在體諒自己,心中愛憐又加重幾分,抽出一根菸但並未點燃,叼在嘴裡聞着菸草味道過着乾癮,神色堅定道:“放心,怎麼能讓二妮受了委屈。”
崔亞卿彷彿吃了世間最香甜的糖果,一臉蜜意,把身體直接趴在了趙鳳聲身上。
一個任君採擷的紅顏禍水到底有多麼強悍殺傷力?趙鳳聲已經領略過一次,但這次你儂我儂的狀態下,威力顯然還要超出一籌。他強行壓抑住小腹洶涌的火苗,乾咳下,紅着臉道:“你不是答應給傻小子找大屁股女朋友呢嗎,找到了沒?”
崔亞卿手肘無意間觸碰到了堅硬如鐵的如意棒,擡起頭,眸子含水,調笑道:“你都憋成這樣了,還管傻小子?雖然來着大姨媽不太方便,但我在愛情動作片裡學過不少方式,要不要我幫幫你,當做這幾天照顧人家的酬勞?”
一番話擊潰了荷爾蒙達到頂點的傢伙最後防線,趙鳳聲紅着眼睛,顫聲道:“怎麼幫?”
崔亞卿臉上盡是嫵媚春色,輕咬脣邊,像極了正在施展魅術的狐狸精,爬到呆頭鵝的耳邊,吐氣如蘭:“你猜。”
面對着崔大美人的極致誘惑,趙鳳聲此刻感覺腦袋都要炸了,他是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還是個憋了小半年的大老爺們,沒有來一出霸王硬上弓就算定力超凡了。此刻就算是默唸幾遍《道德經》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也沒個鳥用,該直的直,該硬的硬,恐怕來個木板都能戳個窟窿。
趙鳳聲反身把狐狸精壓在身下,不停喘着粗氣。
崔亞卿身體有些僵硬,閉起眸子,睫毛在不停抖動,朱脣吐出一句似乎是呻吟的輕微呢喃:“親我……”
趙鳳聲伸出脖子就要狠狠壓下。
正當這對鴛鴦天雷勾地火,要享受男歡女愛之時,房間門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