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造型優雅的勞斯萊斯跟一排超跑停靠在泰亨大廈門口,吸引了無數人矚目。
這輛懸掛着5個7的豪車太過耀眼,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它是泰亨奠基人的座駕,前一段的裁員風波人人自危,弄得員工們謠言四起,可即便如此,錢宗望也沒有站出來穩定軍心,員工們質疑着錢家對於泰亨的掌控力,猜測着錢宗望是否尚在人間,決定着自己該何去何從,人心逐漸渙散。
懸掛5個7的勞斯萊斯出現,打破了一切疑惑,也讓忠於泰亨的員工們吃了一粒定心丸,因爲他們清楚,那個在商界無所不能的錢氏豪雄,將以王者的態勢重新迴歸。
隨着錢天瑜邁步下車,像朵盛開的曼陀羅綻放在衆人眼簾,大家這才意識到董事長座駕換了新主人,繼而聯想到更深的層面,這座大廈的主人,是否也要易主了?
歐陽若琪眼睜睜看着錢家女人靠近趙鳳聲,很自然地挽起男人手臂,不是那種居高臨下地挽起,而是乖巧順從地挽起。歐陽若琪懂男人,更懂女人,能輕易分辨出其中蘊含的差別,所以震撼地無以復加,將趙鳳聲重新歸納到頂級二世祖的範疇中。
歐陽若琪追悔莫及,玫紅色指甲拼命抓着趙鳳聲送給她的定製版包包。假如那天主動一點,是否人生的走向會發生重大轉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歐陽若琪只能用悔恨的目光注視着兩人翩翩離去,愈來愈遠。
等到錢天瑜進入電梯,劇烈的緊張使得雙膝一軟,趙鳳聲急忙扶住她的肩頭,寬慰道:“第一次難免會緊張,等熬過了這個坎兒,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能修成一身銅皮鐵骨。”
錢天瑜望着那雙平淡又有些滄桑的眸子,“你每次哄女人睡覺,全是這種說辭嗎?”
“差不多,殊途同歸。”趙鳳聲揉揉鼻子笑道。既然她還有心思開玩笑,證明內心的緊張正在冰雪消融,對於將要面對無法掌控的會議,百利而無一害。
“你有沒有什麼願望?假如今天真的能夠得償所願,我也會滿足你的要求,畢竟忙忙碌碌了這麼多天,理所應當有所回報。放心,你儘管獅子大開口,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一定會盡力而爲。”錢天瑜誠摯說道。
“期待世界和平算不算?”趙鳳聲雙手插兜,笑的很欠揍。
“我輕易不給人許諾。”錢天瑜一臉認真道。
“到了。”趙鳳聲等到電梯門緩緩打開,自動向後撤出半步距離。
“截止日期是今晚,你仔細考慮考慮。”錢天瑜率先走出,颳起一道香風。
趙鳳聲晃了晃腦袋,看不出是什麼心態。
整個二十四層安排了不少人手,全是精挑細選的忠心干將,錢天瑜走近會議室,姿色不俗的秘書幫她打開大門,順着寬敞的會議室掃了一圈,發現已經有四位股東坐在那裡。錢天瑜跟在座幾人不斷用眼神發起交流,輕輕點頭,不生疏,不親暱,火候拿捏的恰到好處。
“錢部長,開個會都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厲害啊,恐怕錢董事長都不敢這麼大動干戈。給我們老傢伙們玩這一套,是在示威呢,還是玩敲山震虎呢?”
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兩腿敲在桌子上,打扮的很有花花老爺的架勢,油光鋥亮的背頭,舒適得體的西裝,口袋處插有一塊紀梵希格子手帕,十指戴滿各種戒指,但沒有鉑金跟黃金那種低檔貨色,主要是以翡翠、紅寶石、跟非常稀缺的黑鑽爲主,看起來品味很高。
他是泰亨的股東之一,名叫王禹明,屬於投胎時走了後門的傢伙,生於萬林市城中村,家裡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碰上了一個喜歡購置地產的老爹,平時不捨得吃,不捨得花,把攢下的錢財全都變成了房產跟耕地。八九十年代,王禹明就能靠着收租衣食無憂,過了千禧年,隨着房地產井噴式發展,王禹明憑藉老子留下來的祖產,跟別人合夥鼓搗起了房地產開發。
即便他不善經營,但在那個豬都能飛到風口浪尖的大時代,他還是博取了極其豐厚的資產,後來無意中結識了錢宗望,一次醉酒時的意氣用事,爲了在女人面前顯示實力,往泰亨砸了幾百萬銀子,結果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這筆投資,成了他從土豪變爲富豪的重要途徑。
總體而言,王禹明是位憑藉運氣走上人生巔峰的極品幸運兒。
王禹明的氣運讓人羨慕妒忌,但他本人卻是個情商欠費的混不吝,或許是這輩子沒有遇到任何艱難險阻,他的閱歷跟作風始終無法掛鉤。只要是王禹明心情煩躁,見了誰,都敢耍起嘴炮硬懟一頓,是圈子裡出了名的二百五。
一個見了錢宗望都敢大罵老子幹你全家的愣頭青,對錢天瑜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我的朋友送我上班而已,這位大叔,沒必要大驚小怪吧。”趙鳳聲見到錢天瑜繃着俏臉選擇沉默,自然而然接過了嘴炮這種瑣碎小事。
“十幾輛跑車送一個人上班,我可是頭回遇到,你當我跟你一樣是腦殘呢?”王禹明晃着歐式皮鞋譏笑道。
“二十多歲腦殘,情有可原,但五十歲還繼續在腦殘的道路上一發不可收拾,我也是頭回遇到。”趙鳳聲歪着腦袋挑釁道。
在二妮三妮犀利的言辭薰陶中,趙鳳聲練就了不俗功底,之前跟女人不太好意思擺弄口舌之快,但跟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噴個你死我活,他還是沒有什麼心理障礙。再說這幫老狐狸不知安得什麼心思,這個王禹明出了名的炮仗脾氣,沒準是其他股東安排的下馬威,用來殺一殺己方苦心經營的銳氣。
“你他媽的活膩歪了?”王禹明緩緩收回雙腿,陰沉着臉吼道。在省城經營多年的商界地頭蛇,完全有資格對一個外地小夥子說出這種話。
“最少有十個人對我這麼說過,可到了最後,往往是他們活的比我還要糟糕。”趙鳳聲選擇繼續針鋒相對。
王禹明擰起眉頭,站起身。
趙鳳聲依然掛着你奈我何的表情。
空氣中散佈着濃重火藥味。
雙方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