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之前。
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中,一輛銀灰色奧迪A4急速行駛,在車流中左突右撞,最高時速快要接近一百八十邁,如果遇到緊急情況,車裡的人不死也得變成殘廢。
一位滿臉橫肉的大漢坐在奧迪駕駛室,大黑墨鏡,狗鏈粗細的大金鍊子,二十多度的天氣穿起了短袖T恤,露出了手臂黑裡透紅的刺青。光看外表,肯定跟涉黑或者社會不良分子掛鉤,遇到熱心市民,或許會見義勇爲撥打報警電話。
大剛打開車載音響,發現全是些情愛綿綿之類的溫柔歌曲,這種號稱療傷神曲的玩意,早在十年前就被大剛丟到廁所裡伴隨一泡尿湮滅,撇了撇大嘴,換到電臺,撥弄了幾下,終於找到一首勁爆的鄉村重金屬舞曲,大剛滿足一笑,放大音量,隨着動感節奏,**扭動着三尺來粗的大蠻腰。
“開那麼快,急着投胎呢?!”
旁邊副駕駛的崔大美女嫌他呱噪,怒氣衝衝關掉電臺。雖然天氣炎熱,二妮依然穿着保守,豎着領口的運動裝,大墨鏡遮住了半張俏臉,只有精緻高挑的鼻樑和完美無瑕的瓜子臉能證明她是位姿色不俗的大美人,再搭配如瀑般的烏黑青絲,青春感跟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有的一拼。
“哈!百里尋夫,我這不是怕你望眼欲穿麼,今天是那小子生日,早點趕到,好宰那小子一頓。”大剛嘿嘿笑道。
“望穿個屁!一條沒心沒肺的白眼狼,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二妮惡狠狠兇道。幾句咒罵的話語,從鮮豔欲滴的紅脣跳出,別有一番風情,估計能讓小受心理的大老爺們口水橫流。
“死鴨子嘴硬。二姐,你也就說說而已吧,我姐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不得爲他守一輩子活寡啊,到時候內分泌失調,小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啊。”後座的三妮啃着大紅蘋果,進行不留餘力着挖苦。
她將一雙纖柔細嫩的美腿翹在大剛後腦勺上,完全不在乎自己走沒走光,反正前面的大剛看不到,旁邊的傻小子捧着小人書泛起傻笑,只有二姐偶爾回頭跟自己交流一下。
“你給我閉嘴!去商場購物的行程取消了!”崔亞卿扭頭瞪了親妹妹一眼。
“姐,我錯了,姐夫福大命大,洪福齊天,哪兒那麼容易掛掉啊。我發自肺腑祝願你們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沒有第三者插足,性生活美滿和諧。姐,你有一個貌美如花甜言蜜語的好妹妹,不能扼殺掉她美麗動人的青春啊,我還想找個如意郎君早早嫁人呢。”三妮皺起小臉,雙手合十苦苦哀求道。
“男人全是狼心狗肺!嫁什麼嫁!”
崔亞卿冷哼一聲,朝旁邊憋着笑的大剛厲聲道:“見了面,替我揍那傢伙一頓,否則你下個月的分紅暫時歸我保管。”
“我可啥也沒說啊!”被殃及池魚的大剛一臉懵逼道。
“誰讓你在那偷笑!”崔亞卿憤憤說道。
“二妮,你想撒氣是吧,行,可我也得能打過那小子啊!說實話,咱兄妹倆綁在一起都不是那小子對手,一個白天遭到毒打,一個晚上遭到欺負,得不償失啊!要不然你找後面那位,給他幾個甜棗嚐嚐,估計能替你如願以償。”大剛壞笑道。
“後半年分紅也沒你的事了!”
崔亞卿聽出了他話裡的調侃,直接抓住了經濟命脈,弄得大剛欲哭無淚。崔大美女轉而扭頭道:“奉先!”
“咋了嫂子?”傻小子將視線從小人書上離開,茫然問道。
“幫我揍趙鳳聲一頓!以後天天帶你擼串,怎麼樣?”崔亞卿爲了投其所好,許下了一個重諾。
“哎呀,腿咋抽筋了。”傻小子捂着粗如老槐樹的大腿,齜牙咧嘴,五官扭曲,演技相當到位。
誰說傻小子傻了?
大剛和三妮同時伸出大拇指。
孤掌難鳴的二妮怒氣未平,只能詛咒那個傢伙拉稀拉到腳趾頭抽筋。
不到兩個小時,四人終於來到省城。
大剛先是跟好兄弟電話聯繫,不通,發微信,不回,無奈之下,只好來到泰亨大廈找人,結果碰到了同樣急得團團轉的錢天瑜,這才得知趙鳳聲已經失蹤了幾十個小時。
見到跟趙鳳聲糾纏不清的美女總裁,崔亞卿本來還在小心提防這位概率極大的情敵,可一聽到噩耗,險些暈了過去,被三妮扶住以後,顫聲道:“他……失蹤了?”
錢天瑜點點頭,由於擔心趙鳳聲,平時一張白皙到剔透的俏臉竟然熬出兩個黑眼圈,沉聲道:“自從他昨天徹夜未歸,我在清晨時已經報警,順便派了保安部的員工出去找人,但至今還沒傳回消息。”
“他出事前,說沒說過去了哪裡?”大剛沙啞着嗓子問到了關鍵問題,醜臉佈滿凝重。
“最後出現時在東西酒吧,他平常的活動地點並不多,或許……跟天雲會所有關係,我告知了警方,不清楚他們查沒查到老闆何山洛頭上。”錢天瑜擔憂道。
“何山洛……和尚?”
大剛對於武雲市的江湖前輩印象頗深,聽說過和尚許多心狠手辣之類的傳聞,心中一震,不假思索皺眉道:“你派個認識路的傢伙帶我們去天雲會所,快!”
“他跟何山洛關係密切,極有可能不是何山洛下的手,***是被翟紅興抓走了,據說翟紅興手下衆多,又特別能打,你們幾位……可以麼?要不然咱們尋求警方幫助,成功的機率要大一些。”錢天瑜望着陌生的兩男兩女,心想即便找到趙鳳聲,估計也是羊入虎口。
一直未開口的傻小子聽到飯東哥不知所蹤,壓抑着心中的暴怒,雙眼閃過披靡縱橫的不屑,橫起眉毛,悶聲道:“誰敢欺負俺生子哥,俺把他們腦袋一個一個摁進肚子裡!”
錢天瑜望着魁梧到霸道的身軀,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