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以爲溫泉是那種露天的大澡堂子,所謂的溫泉,不過是將地下水引到池子裡而已,賺個噱頭,實際成分跟五塊錢一張票的人民浴池沒啥區別,唯一的好處,或許尿液和泥渣子能少點。可等他踩着木地板來到一處房間,看到室內裝飾講究的日系風格,中央升騰起煙霧的正方形溫泉,上面綴滿鮮花的天花板,訝異道:“頭一次遇到帶頂棚的溫泉,稀罕,這裡面的泉水到底真的假的?能引過來嗎?”
韋八亢神秘一笑,道:“泉水真的假的,有那麼重要嗎?第一次見到重湯不重菜的老實人。在這裡消費,有幾位是填飽吐皮然後過來搓泥的?還不是尋歡作樂,放鬆消遣。所以泉水是真是假,無所謂,只要你身邊東洋女人是真的就行,小牛,你本末倒置了。”
羣魔亂舞?
雖說自己不是處哥,也不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可他媽當着另外倆爺們嘁哩喀喳暴露本能,弄不成啊!萬一韋八亢拍下視頻,放到網上,自己英明神武可就婦孺皆知了,混江湖是沒法混了,倒是能去東洋拍片爲生,沒準能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以後爲好萊塢發展做出鋪墊。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一陣異香刺激着嗅覺神經,側過頭,看到三位女人邁着蓮步,款款進入房間。
女人們統一身穿和服,彎腰收頜,長相甜美,嘴角掛有一抹似乎可以稱作嬌羞的淺笑,一人手裡提着小型木桶,走到溫泉旁邊,雙膝跪地,素手探到溫泉內,大概覺得溫度剛剛好,衝客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趙鳳聲衝着韋八亢眨眨眼,悄聲道:“弄得跟皇室入浴一樣,出來賣都這麼高檔了?”
韋八亢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嫌棄,有些鄙夷,“難道你想脫褲子就上?”
就連黃土氣息厚重的泉子都衝鄉巴佬白了一眼。
“這倒不是。我以前去過的那些場子,穿的整整齊齊,打扮的跟他娘新娘子一樣。”趙鳳聲壓低聲音說道,生怕三位女孩聽到。
“別人的老婆,不是更有趣嗎?”
韋八亢朗聲笑道:“玩皮肉玩臉蛋是低級趣味,玩情調玩優雅纔是至高境界。都聽過東洋女人的溫柔首屈一指,可極少人清楚她們骨子裡另一種天賦,那就是野性,絕對的侵略性,風騷入骨。試想一下,當這些表面看着端莊雍容的異國女人搖身一變,成爲能把你骨髓吸乾的蕩婦,那種反差感,纔是他們售賣的服務,否則憑什麼要價一夜上萬塊?”
“想不到八爺玩也玩的這麼瀟灑,我還以爲您只會打打殺殺。”趙鳳聲嘖嘖嘆道。
“幹我們這行,今天不想明天,能賺錢,更得會花錢。我有一位朋友,土大款,資產過億,平時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等到撒手人寰,二十多歲的小嬌妻攜帶資產改嫁了,一輩子努力來的成果,白白便宜了他人,你說他憋不憋屈?尤其到了我這種年紀,歲月無多,應當及時行樂,千萬不要辜負了白在人世間走一遭。”韋八亢深有感觸道。
兩人在發表人生感言,泉子大大方方走進了浴池,一位女人將他調整到舒服位置,先拿木瓢將泉子頭部和臉部淋溼,接着按住他太陽穴,輕輕揉捏,嘴角含笑,說着不爲人道的悄悄話,泉子笑的很邪惡,一把抓住女人手腕,猛地一拽,女人尖叫出聲,跌入溫泉,水花四濺,然後就不見蹤影,從泉子愜意的表情分析,只要是男人,都清楚女人的去向了。
“年輕真好啊。”趙鳳聲感慨道,將臉扭到一旁。
“不去爲國爭光嗎?兩位漂亮妹子似乎對你興趣很大。”韋八亢指着眼眸秋波似水的東洋女人笑道。
“您身體老,我是心老,受不了太刺激的玩意。您玩您的,不用管我。”趙鳳聲不願跟韋八亢牽扯太多,提出了要走的意願。
“客人不盡興,是我慢待了,走,咱們去喝杯茶?”韋八亢提議道。
趙鳳聲世故久了,學會了從來不會當面翻臉,哪怕心裡對橫行西北的巨寇有種厭惡感,還是點點頭答應。
兩人來到一處茶室,負責接待的也是位二十多歲的女孩,或許從事茶道行業,薰染了一身雅氣,姿容不俗,舉止從容,從略帶西北口音的普通話判斷,應該是雍城本地人。
韋八亢尊重趙鳳聲意見,拒絕了東洋茶品,點了價格不是很昂貴的鐵觀音,經過茶道女孩一系列優雅手法之後,茶香四溢,趙鳳聲端起茶盅品了一口,特意用味蕾去感受價格不菲的茶葉怎麼個好法,結果很失望,跟十塊錢一斤的碎末子沒啥本質區別。
“你好像對我很牴觸,換句直白的形容,你很討厭我。”韋八亢端着茶盅漫不經心說道。
“除非您會讀心術,有國家頒發的證書,要不然我可不承認。”趙鳳聲打着哈哈說道。
“從你問我是否沾染毒品生意那一刻起,你就發生了變化,或許你在刻意收斂自己的態度,但是越收斂,越給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像你這種人,面對香玉滿懷的誘惑,不可能無動於衷,可你偏偏打了退堂鼓,所以得到的結論就是,你對我有牴觸心理,不想在我面前暴露出任何弱點。我跟畜生打交道多了,它們在遇到敵人的時候,表現的和你一樣,保護住身體最脆弱的部分,只將最堅硬的爪子和牙齒露在外面。”韋八亢慢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