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安全起見,常淵黎將小白和四足都帶上了,原以爲兩頭勢均力敵的狼見面會打起來,可沒想到這倆跟兄弟似的。
由江川墨帶路走在最前面,司南星善後,他們將常淵黎保護在中間。
“這片狩獵場去年剛重修過,許多陷阱並未完善,按理說,是個人都不會踩進去。”他撥開那虛掩的樹枝,露出那明顯的撲獸夾。
“等等!”她掏出一小罐口脂,輕沾了一點往樹幹上畫了一道,“以防萬一。”
在這大片灌木叢和樹木叢裝飾的皇家獵場中,沒有特訓過得馬匹帶路,萬一迷路是很難走出去的。
“嗷嗚~”
“四足?”司南星彎下腰揉着四足的腦袋,“四足?四足!”他突然大聲地叫了一聲四足,驚得常淵黎和江川墨猛地轉頭,只見一抹灰色的身影很快速地衝了出去,回來時又叼着半截殘肢。
四足的反應和嗅覺能力跟培養出來的警犬一樣,連小白都聞不出來的味道,它卻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四足是來自萬獸樓吧?”江川墨冷着臉,萬獸樓在南羽國名聲可不好,做的都是黑心交易。
“微臣在陛下身邊算卦象,講神道,積攢了不少仇家,可不得買幾隻牲畜來保護自己?”他撬開四足的嘴,那半截手與方纔叼來的似乎是一樣的。
一隻左手,一隻右手,上面殘留的布料也都是相同的,這兩隻手出自同一個人。
“往前走走吧?”她拽着小白的繩索又緊了緊,她是害怕的,不知道爲什麼,常淵黎有預感,這兩隻手的主人,會關係到這次墜馬事件。
三人摸索着往前走,常淵黎明顯感覺到江川墨放慢了腳步,時不時會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看看有沒有跟上,而身後的司南星則是虛扶着她,生怕她摔着。
“嗷嗚~嗷~”四足掙開了繩索,猛地跑向前面一堆枯草,在上面不停地轉圈。
江川墨從旁尋來一根樹枝,撥開那堆枯草。
“!!!”
等他撥開那堆枯樹葉堆時,下面隱藏的東西讓衆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常淵黎第一個沒忍住,背對着幹嘔起來。
“碎屍...這也噁心了吧?”江川墨繼續撥弄,一股糜爛的味道涌上來,四足和小白立馬退到他後面,“你們...六皇女沒事吧?”
常淵黎捂着口鼻,生理反應讓她無法開口說話,只能點點頭。
“捂着。”司南星將一塊手帕遞向她,是上次那塊,常淵黎接過,將它用來捂着口鼻,一股清新的檸檬味衝上來,衝退了剛剛的噁心味。
江川墨欲言又止,只能繼續撥弄。
“等等!”司南星也從旁拿了一根樹枝,從那堆爛肉裡挑出來一枚令牌,“四足叼着。”他嫌惡地把手裡的樹枝扔開。
“這是...是具女屍吧?”她忍受着那惡臭的味道,湊上前,“這兩條腿的骨頭很細小,一看就不是男人,還有這...這...也沒翻到男性的特徵器官吧?”
“......”
兩個男人很默契地同時盯着她,這麼隱晦的東西怎麼被她說出來就顯得不正經了呢?
“咳咳...不是說沒翻到就是女屍了。”司南星咳了幾聲掩飾尷尬。
江川墨也轉過頭,朝常淵黎伸手,“口脂。”
“做什麼?”
“做標記,這令牌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明早讓羽林軍的人過來。”
——梭梭。
本就安靜的樹林中傳出來幾聲樹葉被踩踏的聲音,對聲音及其敏感的兩隻公狼很警惕地以隨時準備作戰的姿勢站在自己主人身邊。
“往後退...一步一步走...”江川墨挪着步子,每挪一步都會看着四周,聲音越來越近了,“跑!”
三人兩狼似脫繮的野馬,轉身往回跑,一聲聲虎嘯提醒着他們這是碰到了虎羣了。
“跑出去!”
還好他們在虎羣現身前就跑了,那堆爛肉應該是能拖延一陣了。
“這...!”
當他們跑到分岔路口時,路口處的樹幹上出現了剛剛常淵黎留下的口脂,每一棵樹幹上都有!
“皇家獵場守衛已經如此鬆懈了麼?”江川墨憤憤地說道。
司南星辨別着這些口脂的顏色,指着右處,“那邊。”
虎嘯的聲音愈來愈遠,好在三個人成功跑了出來,“哈...咳咳!”她膝蓋微屈着,弓着背,不斷給自己調整呼吸。
司南星見她這麼難受,便主動幫她順着氣,“虎羣似乎有人在指使,不然按照虎羣這個速度,我們只怕是跟那堆碎屍的下場一樣了。”
四足跑得也吐着舌頭喘氣,嘴裡叼着的令牌掉了出來,江川墨用食指和大拇指拎着令牌上的繩結,仔細端詳着,“這塊令牌是親王出宮的令牌。”
親王出宮?
“難不成這具碎屍是親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