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遇李麗,老婆,乖乖讓我寵,五度言情
嚴希靜靜聽着電話裡周韻婉的聲音,而後輕輕開口:“媽媽,我還可以這麼叫你嗎?”
周韻婉在那邊聽着嚴希這小心翼翼的問話當場就心疼的落淚了,怕自己哭出聲音就用手捂住嘴,這孩子是自己大小寵到大的呀,自己兒子都不如這個準兒媳貼心,但是她是真的容不下那個女人跟她家再有一丁點的牽扯了。
周韻婉緩了緩勁,拿着手機努力剋制自己心頭那股心軟,“希希,別怪阿姨,阿姨也不想這樣做的。”
那邊嚴希忽然就明白了,知道自己的媽媽是無辜的是一回事,但是能接受身爲媽媽的女兒的她就難了,也許理智上很容易,畢竟自己是被冷家一家老小寵到大的,但是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後,那股子寵愛和對往事的恨交織在一起,這股情感讓冷媽媽控制不住,她也不想的吧,就是控制不住。
嚴希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帶了點沙啞,似乎也是在隱忍着什麼:“我明白了,冷媽媽,以後好好照顧好自己,我就不去看您了。”
周韻婉那邊直接哭得不行了,淚珠噼裡啪啦往下掉,聲音卻除了有點沙啞外沒什麼異樣,抱着電話勉強的笑笑:“好,我身體挺好的,你不用記掛。”一向溫婉的周韻婉這時臉上的笑很難看,比哭還難看,邊上柳媽看了也是心疼的不行,知道夫人是在給那個小公主打電話呢,但是這通電話一打出去,就意味着他們冷家的小公主再也不能回來了。
周韻婉忽然想起什麼事來,猶豫的開口:“希希,你跟焱焱……”
嚴希在那邊原本低着的頭忽的就擡起來,站在高處俯視着這個極度繁華的城市,正直下班時刻,從這一百三十二樓看下去,下面什麼都沒有一樣,只有一條條細線在不斷的流動,那些組成這些流動的細線的每一個點都是一輛車,他們都有自己的去處,那麼她呢?
她在這個城市的去處又在哪裡?或者說,她在這個世界的去處在哪裡?在G市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從來就沒有過歸屬感,即使那裡有她十七年前的家,但是她在剛去G市的時候就去看過,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記憶中的美麗花園已經變成了崛地而起的高樓大廈。
那時候嚴希呆呆的站在那片大樓下仰望天空,心從來沒有過的荒涼,那一刻她意識到,她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去處了,一個都沒有!
世界之大,竟然沒有一個小小的容身之所,所以她越來越孤僻,因爲她潛意識裡覺得,就算是現在在大學裡交大了朋友,但總有一天會失去的,比起得到之後在失去,那還不如從沒有得到過。
“希希?”那邊周韻婉一向溫和從容的聲音已經帶上一絲不可察覺的急切。
嚴希微微一笑,乾澀的嘴角被強硬的扯起,因爲剛剛冷焱的霸道而微腫的脣角微微一疼,嚴希的笑無比痛苦,“冷媽媽,對不起,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他了,對不起。”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冷焱,這時候就好像重新進入她生命的一線希望,她要牢牢抓住,不然,自己的世界將就此永遠關閉,永遠的被黑暗統治着,那樣的黑色人生,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周韻婉顯然沒有想到嚴希會這樣說,她忽然就有點生氣:“希希,你四年前不是已經說好了的,你會離開!”還是一樣的溫婉,卻已經摻雜了幾許責備。
嚴希長長的睫毛一眨,原本靈動的眼睛早已黯淡無比,聲音也是無力沙啞:“因爲,四年前我以爲我還有別的,媽媽,爸爸,還有我的家,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周韻婉聽着嚴希稍稍帶了哭腔的回話,一下子愣住,什麼都沒有了?怎麼會,她前幾天剛得到消息,李聖德的冤案已經得到了平凡,當年那個女人出事之後,不知道是A市哪家人以強硬的手段將李聖德送進監獄,任誰出手都無力迴天,就在大家都以爲李聖德就這樣在牢裡過一輩子的時候,前不久卻突然傳出消息,十七年前那是一樁冤假錯案,李聖德被重新放出來,還被提拔到了A市稅務局局長的位子,這點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這十七年前的事情和十七年後李聖德出獄的事件都令大家對那個背後的勢力感到害怕。
原本以爲李聖德出來了,那麼嚴希就可以有依靠了,現在爲什麼嚴希說自己什麼都沒有了,沒了媽媽她知道,但是爸爸?
那邊嚴希黯淡的眼中不斷流出清冷的淚,她不想哭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周韻婉的聲音她就控制不住的想哭,覺得委屈,好像女兒在外面受了委屈而跑回家抱着媽媽訴苦流淚一樣。
嚴希繼續說:“我不想我這一輩子永遠就我自己一個人,媽媽,原諒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周韻婉聽着嚴希叫自己的那聲‘媽媽’,心頭忽然緊緊揪痛,她不知道嚴希這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會讓嚴希交給冷焱,這對父子不能讓那對母女毀了!
掛了電話,周韻婉一直呆呆的,眼前忽然遞上來一塊紙巾,周韻婉回神,順着那雙手看上去,柳媽正滿是心疼的看着自己,周韻婉接過來擦擦淚。
“柳姐,你坐。”柳媽是冷宅的管家,比周韻婉年長几歲,兩人幾乎就是姐妹相處的。
柳媽坐下,輕聲開口問:“希希這幾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所以纔會……”纔會說自己在這世界什麼都沒有了的話。
周韻婉也是心疼嚴希,但是想到自己的兒子,她又十分堅決的開口:“希希受了多少苦我也心疼,但是我真的接受不了那個女人的孩子嫁給自己的孩子,這算什麼,當年……”周韻婉忽然就停下,當年的事情她實在不想多說了。
柳媽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可你是把那孩子從小寵到大的呀,當年你不知道這個孩子身份的時候不是很喜歡的嗎,難道就僅僅因爲上一輩的恩怨,讓這個可憐的孩子來承擔?這樣對她不公平啊。”想起那個孩子,柳媽這心頭就一陣陣的疼,那也是自己一直在看護的孩子呀,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周韻婉一下子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控制不住的拔高了三度說:“公平?那對我就公平了,當年差點就……”
這是院子裡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剛好打斷了周韻婉的話,柳媽走到門口往外一看,立馬開心的笑着回過頭來說:“快擦擦你的淚,是少爺回來了。”
周韻婉聞言一喜,趕緊擦眼角的淚,還不放心的問柳媽:“看不出來了吧?”柳媽仔細一看,笑着點點頭:“行了,看不出來了。”
周韻婉這才放心,嘴角帶着一抹真心的笑,到門口看着自己離開一個多月的兒子。
冷焱下車就看到自己母親含笑的站在客廳裡往外看,薄脣一勾,也不管身後的兄弟,上前兩步走到周韻婉面前,雖然周韻婉擦過,但是細心的冷焱還是發現了周韻婉那眼珠上帶了紅血絲,好看的眉毛一皺,隨意扯開,一伸,抱着自己母親,“媽,我回來了。”
周韻婉高興的連連說:“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冷焱鬆開母親,後面三不安分額上前討喜的學着冷焱的樣子抱住周韻婉:“冷媽媽,我們好想你。”
周韻婉無奈的同樣抱住這三,“好好好,冷媽媽也想你們,想你冷媽媽在外面還不打個電話來!”雖是再說肖深這三個,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韻婉在責備自己兒子出了門就忘了娘。
肖深嘴巴嘴甜,瞧着冷媽媽那滿是調侃的責怪眼神,呲牙咧嘴嘿嘿一笑:“冷媽媽,外面那麼多美人,我哪裡還能想的起冷媽媽來咩!”說完又要往上蹭,不知道的還以爲周韻婉是他媽呢。
周韻婉知道這個肖深是個花心菜,偏生肖深平時又是四個年輕人裡最會討她歡心的一個,瞧着肖深這麼一副樣子,周韻婉也氣不起來,滿是笑意的拍拍肖深的被,無奈卻寵溺的說:“你呀,還好意思說,前幾天你家老爺子還說呢,讓我趕緊去找幾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快點讓你定下來。”
肖深聞言趕緊求饒:“別別別,冷媽媽,我你還不知道嗎,讓我結婚,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說完也不再撒嬌了,好好站在冷焱後面,好像真的怕冷媽媽給他找媳婦一樣。
冷焱瞟一眼在自己身後乖乖站好的肖深,嘴角一勾,好像在說‘你活該’!而後摟着周韻婉的肩膀推着她往沙發走:“媽,別理他,他生來就是爲了禍害姑娘的,早晚有一天會遇上能製得住他的,那時候他就會後悔自己現在的荒唐了”
周韻婉聞言一笑,打趣的看着肖深說:“是啊,肖深,我可是看着你那一天栽倒女人手裡,那時候那位就算是爲我們女性同胞出氣了!”
肖深跟着坐到沙發上,聞言滿臉驚恐表情:“可別,你們還真不愧是母子,一個鼻孔出氣。”肖深氣的臉一扭,不理他們。
周韻婉一看,樂的抿嘴笑個不停。看着這一屋子的年輕人,周韻婉覺得,真好,身邊有這麼多好孩子。
冷焱坐在了周韻婉身側,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媽,希希回來了,我知道從我在G市開始你就一直知道這件事情,現在我也不多說了,就一句話,我希望你能重新接受希希。”
周韻婉臉上的笑一僵,有點僵硬的扭頭看自己兒子,看着冷焱眼中的鄭重,再看看李睿宸他們幾個,幾個人同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周韻婉似乎明白了爲什麼冷焱回來第一天就急急忙忙趕回老宅的原因。
微微一笑:“焱焱,我……”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冷焱原本淡淡的眉毛一擰,臉上帶上一絲不願意,周韻婉忽然想起來一樣改口:“兒子,媽媽真的很想希希,你怎麼會覺得我接受不了希希呢。”
冷焱聽着周韻婉改口這纔將自己眉毛緩緩放開,而後看一眼坐在邊上的三人,瞧了一眼,那眼神很明顯:迴避!
李睿宸很識趣,人家要跟自己媽媽說悄悄話他們這些外人自然是要回避的,顧瀟也這麼覺得,但是那個肖深就不這麼認爲了,他就覺得自己跟冷焱還有嚴希從小一起長大,兩人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呀,因此在李睿宸和顧瀟起身的時候肖深還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啃蘋果。
顧瀟看他一眼,衝他是個眼色,肖深不動,走在前面的李睿宸回過頭來也看他一眼,肖深繼續啃蘋果。
顧瀟長嘆一聲,回頭一把把他手上啃了一半的蘋果扔了,一把抓住肖深手腕二話不說就拖着往外走。
肖深還不樂意的吱哇亂叫:“喂喂喂,你拉我幹嘛呀!”
等屋子裡安靜了,冷焱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媽媽,好一會纔開口說:“媽,我知道四年前你找過希希,我不知道你找她說了什麼,我問她她也不說,但是光是看四年前的結果我就知道,這件事情與您有關,我不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您忽然一下子把養了十幾年的希希趕出家門,但是現在我想說的是,我愛她,很愛,我不想再次失去,媽,我希望這件事情您能同意。”
周韻婉聽着冷焱把話一氣說完,心頭越來越生氣,身子被氣的打抖,她想這件事情不會是嚴希自己說的,她瞭解希希的性格,同時也瞭解自己兒子的性格,這個兒子,做事大小就穩,從來沒出過岔子,那麼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四年前自己找嚴希的事?
“你知道我去找她,那你知道我去找她的原因嗎,你就這麼不管不顧的一定要娶她?”
冷焱緊抿着雙脣看着自己母親,她的生氣自己全看在眼裡,但是卻還是強硬的點頭“是,我再也不會放開,大不了以後希希不回來了,但是結婚,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的了,媽,我的性格你瞭解。”
周母怒極反笑:“呵呵,你就那麼着迷?難道你離了她你還活不了了!”
沒想到,自己問完這句話後冷焱竟然用他那雙一向認真的黑眸靜靜的額看着自己,那雙眸子中的認真讓周韻婉心顫,“好,好!”這爺倆還真不愧是爺倆,就連看女人的眼光都一樣,“真不愧是你爸爸的好兒子!”說完也不管冷焱什麼表情起身上樓。
“你走吧,既然你都已經拿定了主意,那就不要怪我到時候不承認這個兒媳!”
嚴希一直靜靜的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冷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室暗沉中,牀邊一抹纖細的身影靜靜的站着,好像專爲等待自己的妻子一樣。
厚重的地毯將皮鞋猜到地上發出的聲音消逝,直到冷焱有力的雙臂緊緊將嚴希環進自己胸膛時嚴希才發現他回來了。
冷焱把自己腦袋擱到嚴希肩窩裡,鼻尖輕輕嗅着屬於她的獨有味道,“好香!”
嚴希微微一笑,側眸看着自己肩窩處那顆黑乎乎的大腦袋:“事情處理完了?”
冷焱隨意的點頭,現在他勸服心思都在嚴希這香香的脖子上,腦袋一側,嘴巴輕輕吻上那細嫩的皮膚,舌尖還不安分的滑出來一點點的輕輕舔着,所到之處,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嚴希受不了,爲人怎麼跟小幺是的添人啊,躲閃着那條溼熱熱的舌頭,嚴希忍不住輕笑出聲:“冷焱,好癢。”說着就張開雙手要推開冷焱,讓自己離他遠一點。
冷焱乾脆一手摟着她腰部死死不放禁錮住她亂動的身子,一手直接覆上她的高聳,整個身子只有腦袋可以晃,偏偏冷焱還要用自己的大腦袋來拱她脖子。
嚴希覺得今天的冷焱有點不一樣,跟第一次完全不同,他溫柔的要死,故意用緩慢的讓她抓狂的速度一點點進去,嚴希從沒見過這樣的冷焱,明明自己已經忍得豆大的很噼裡啪啦往下掉了,嘴角卻還是對她勾出一抹似水的笑容,嚴希迷離的眸子就那麼呆呆的看着上方冷焱那張滿是柔情的臉。
那眼神好像要把他整個人融化掉一樣,而那處卻能將她燒灼成灰。
第二天嚴希緩緩睜開紅腫的眼睛,身後他緊緊抱着她的腰,兩人緊緊貼着睡了一晚,似乎他的強有力的心跳已經與她的融合爲一體了一樣。
嚴希小幅度的側頭看他一眼,這時候的冷焱什麼都沒有,就一張帥的驚天地的臉,高挺的鼻子下一張性感而薄薄的脣,以前她長說“薄脣的男人都薄情。”他就無奈望天:“誰說的,喜歡我的嘴巴形狀就明說,小媳婦想不想被這張嘴吻一下?”
那時候嚴希才十六歲,現在想想,那時候冷焱就惦記着她了吧!嚴希忍不住輕輕扯動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冷焱聲音忽然就響起:“是不是想被這張嘴吻的死過去?”聲線拖得長長的,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裡顯得曖昧無比。
嚴希微擡的身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噗地一聲砸回軟綿綿的牀上,剛好冷焱大手一揮,順勢接住摟進自己懷裡。
兩具身子再次緊密貼合,嚴希敏感的神經覺得身後這身子真是燙人啊,幸好自己是被她反抱着,不然自己現在**辣的臉肯定會被冷焱瞧見。
剛想着,整個身子忽然就被人大力一扭,她就輕而易舉的翻了個身,面對面的躺進了他懷裡。
冷焱看着她越來越紅的小臉,心情大好,臉慢慢下移親吻着這張剛剛熟透的蘋果,嚴希忽然就覺得這冷焱跟小幺一樣,老愛伸出舌頭來舔她,弄得弄得臉上癢癢的,半是玩笑的躲着說:“你怎麼跟小幺一樣,這麼愛添人。”
這麼說着,那個伏在她臉上的男人忽然就頓住,嚴希不解的看去,只見冷焱一雙狹長的眸子半是戲謔的瞅着她,嘴角緩緩上揚,勾起一抹難以名狀的魅惑笑容,“你說,小幺也老愛這麼添你?”
嚴希覺得他話裡的語氣不對,但是仔細一看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星星點點的笑,好像水一樣,很柔,沒有任何殺傷力一樣,嚴希喃喃點頭:“是啊,他很愛鬧我呢。”
溫柔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一冷,冷焱想,這個小幺是不能留了,自己媳婦自己纔在昨天開始被允許親親舔舔的,它倒好,才剩下來三個月不到,這麼輕易就能的手。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它是公的。
嚴希看着他忽變的臉色,“冷焱?”不怪她,實在是男人的心理她一點不懂,大小冷焱就沒說過男人會是這樣子的額,而且兩人中冷焱最喜歡狗,自己之前是討厭來着,但是在離開的四年裡,在G市就只有懶懶陪着,加上懶懶又是冷焱給的,所以她纔會漸漸對懶懶產生了難言的依賴感,可以說,她無形中把懶懶當成了一直保護着自己的冷焱。
愛屋及烏,自然就喜愛小幺了。
冷焱不管,小幺也不準進她的身,低頭就不管不顧的吻上她嘴巴。
中午的時候,冷焱帶着嚴希去酒店下面的餐廳吃飯,嚴希四年來一直跟着朱珠吃學校裡的大鍋飯,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這種星級餐廳,一下子還有點不適應,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冷焱,還是臭着一張臉。
嚴希無語,“我是不會把小幺送人的,你要是敢偷偷把小幺丟出去,你也跟着出去吧!”冷焱剛做好,聽到嚴希這麼一句,臉上頓時如寒霜,把走過來送紅酒的侍者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這一桌的客人。
冷焱隨手拿起侍者手上的酒杯,仰頭一杯下肚,而後才說“那把小幺給我養,你再去找個母的。”
嚴希覺得冷焱在無理取鬧,“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知道我不喜歡狗的。”
冷焱更氣:“不喜歡狗還讓小幺親你添你?”
嚴希無語望天,現在的冷焱就像一個不講理的小孩子,別試圖跟他講道理,以他的口才來說,最終的結果只會是你想去跳樓。
她不說話,冷焱更得理了:“沒話說了是吧,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我給你找一隻跟小幺長得像的狗來,小幺就歸我了。”說完就開始切他面前五分熟的牛排。
嚴希無語,以後自己就賴在冷焱家了,小幺歸她還是歸他這有區別?
嚴希吧嗒吧嗒小嘴,而後嘴角露出一抹討好的笑,聲音極度諂媚:“好,小幺你歸你養了,你好好待它哦。”而後就不管冷焱那倏地擡起來的詫異眼睛,拿起桌上的刀叉,一看到盤子裡那塊血呼啦的牛排她就皺眉。
偷偷瞥一眼吃的正歡的冷焱,再看他毫不猶豫的就叉起一塊往嘴裡送,嚴希噁心的咧咧嘴,嗚嗚,這怎麼吃啊。
冷焱淡定的裝作沒看到那邊嚴希眼裡的糾結,刀叉用的異常優雅,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好像是身處英國古堡裡的優雅王子,一舉一動,吸引着周圍無數人的注意。
嚴希怨念的瞅他一眼,在低頭看自己盤子裡的血物,是在忍不住,招來侍者,說了一句:“去給我換成全熟的。”然後厭惡的扔了刀叉,把頭撇到另一邊,堅決不再看一眼這血糊糊的東西一眼。
侍者聽了一驚,稍作停留之後,看一眼對面依舊泰山壓於頂而不動分毫的冷焱,侍者爲難的蹙眉,實在看不出大老闆跟這位小姐什麼關係,但是看大老闆臉上僵硬的表情來看,是不是說大老闆不喜歡這位小姐?
或者這位小姐跟之前許多上趕着倒貼的女人一樣,老闆仙子阿被這女人弄的厭煩了?
那自己要是真的給這位小姐換了她能吃下肚的牛排,不就意味着大老闆要跟着女人同桌吃飯?老闆不樂意吧!
侍者如是思考,想通了,侍者微微一笑,張口說:“小姐,這牛排就是五分熟的最鮮,全熟的我們大廚不會做的。”
嚴希感覺到自己脖子很僵硬,不自然的扭過頭來看一眼面前笑吟吟的侍者,再看一眼對面依舊不言不語的冷焱,嚴希怒了,衝着這位倒黴的侍者喊:“什麼叫不做,客人讓你們怎麼做你們你就怎麼做,這麼點規矩都不懂嗎,你怎麼做事的,叫你們經理來一趟。”
侍者眼中還稍稍帶了一絲對嚴希的不屑,這種女人,在過去幾年他見多了,大老闆幾乎每天都會遇到,聽了嚴希這麼說,侍者扭頭看一眼冷焱,冷焱就當全沒看到,繼續吃自己的。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法讓嚴希明白,明明自己有着高貴的身份,但是卻地調的不想被人知道,她是低調的生活了,可是卻也被人狗仗人勢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沒有身份的人註定了就要被人欺負,想他過去十幾年這麼辛辛苦苦的經營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讓自己手心裡的小公主能成爲一個真正的公主嗎?可她倒好,自己跑去G市玩低調,結果被周家人那麼欺負了還不知道反抗。
嚴希見侍者一副對冷焱恭恭敬敬的樣子,再看自己時卻添上一種鄙視,很顯然這個侍者看不起自己,嚴希不悅,眉毛皺的很高,卻是坐直了身子,衝侍者微微一笑,笑的優雅高貴,聲音也放柔了:“請把你們的經理叫出來好嗎?”
經過這麼一鬧,周圍幾桌吃飯的人都已經往這邊看了,而剛剛落座的一對璧人也顯然被這邊的情況吸引了注意力去。
李麗聽着那邊嚴希的聲音,嘴角泛上一抹看好戲的笑,轉而臉一變,滿是擔憂的看着背對着那邊的周凱,李麗小聲的說:“那邊,嚴希好像在那邊。”說的話是那種很擔心很擔心的樣子,心頭卻是覺得嚴希即使遇上了冷焱這種有錢人,也依舊是原本那個出不了門的嚴希。
像她這種市井長大的人,怎麼配得起這種高貴的餐廳!
周凱聞言,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正好看到嚴希的背影,身邊侍者歉意連連的衝她笑着,不知道侍者說了什麼,嚴希刷的一下子站起來,輕柔的繼續說着原本那句話:“我要見你們的經理!”
而她對面的冷焱,完全一個沒事人一樣坐着吃自己的牛排。周凱怒,原本覺得冷焱對嚴希應該是真心的,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緊握的手死死抓住自己桌前的刀叉柄,他心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冷焱,這就是你所謂的會對她好?那麼你對人好的方式還真特別!
李麗看着周凱那一副隱忍的樣子,微微不屑,眼神慵懶的再往那邊瞧一眼,越看越覺得嚴希她上不了檯面。
周凱忍不住了,他想上前去揪住冷焱海揍一頓,誰知手上一熱,一個溫溫的小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周凱回頭一看,正好看到李麗滿是懇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李麗開口:“凱,我知道你見不得嚴希受委屈,但是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既然當初她選擇了冷焱,那麼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她自願的,你現在上去是幫她還是害她尚不可知,但我們纔剛剛來A市,這種風頭出不得!”
李麗言語之間滿是對周凱的擔心,那微蹙的雙眸也不斷的閃爍着哀求,“凱,你要知道,A市不比G市有錢有勢的人不在少數,在我們不確定冷焱的身份之前不能得罪,一旦失足,說不定連累的就是整個周家。”
不得不說,李麗瞭解周凱,抓到了周凱最大的弱點,他的弱點就是周家,當初他會同意放棄嚴希娶李麗就是因爲周老以周家榮辱爲要挾,那時候周氏的投資突然全部失敗,資金週轉不靈,一個企業大國差點就倒下去,周老跟周凱說了娶李麗,以此聖德財團可以幫他們渡過難關。
最終的結果是周凱同意了,也許,在他的心裡,他對嚴希的感情遠遠不足以與他對周家的感情相提並論。
周凱聽着李麗的話,果然漸漸冷靜下來,李麗說的很對,來A市之前,父親在家裡囑咐過,在不明白對方底細之前,不能得罪任何一個人。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周凱回頭看一眼嚴希方向,那個侍者已經把領班找來,態度溫和的女領班得到情況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做,那個女人是跟大老闆一起來的,而大老闆對她的態度自己實在是摸不透,這就讓她難辦了。
李麗看着周凱,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放在桌前的手,溫聲溫氣的說:“我們過去看看吧,老友相見,打個招呼總沒有錯處吧!”
周凱先是一愣,看着李麗淡淡的笑臉,忽然就明白了李麗話裡的內容,周凱微微一下,是啊,老友相見,總是要去打聲招呼的吧,到時候四人難免要一起湊一桌,這樣不就無形中把嚴希的尷尬消除了?
周凱微微一笑,默許了李麗這個提議,他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李麗,李麗其實人也挺好的,這場婚姻中,李麗是最終的受害者,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愛着別的女人,她卻總是大度的不言不語,還時不時的在暗中找機會幫助嚴希。
李麗卻是看着周凱滿是愧疚的眼神時微微一笑,眼中得意的精光一閃而過,優雅起身,挽着周凱胳膊向着嚴希那桌走去。
嚴希,這次你明白了吧,你就算是跟着這個冷焱來到了A市這個比G市繁華太多的城市,你也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的市井之徒而已,還想在我面前不自量力?你還有什麼資格!
那邊,嚴希看着對面冷焱不聲不響的繼續吃那個讓她噁心的牛排,再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言笑晏晏的女領班。
女領班看着冷焱不聞不問的態度,似乎跟以前一樣啊,但是細細一看又似乎不一樣,總覺得今天的大老闆周圍氣壓沒有以前那麼低了,再看一眼對面滿是不滿的嚴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是還被氣得鼓鼓嘴,似乎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好像一個在跟人慪氣的小女孩一樣可愛。
領班疑惑,今天這位似乎跟往常那些不一樣啊。
“小姐,您是有什麼對我們不滿意的嗎?”最終領班還是覺得應該找經理來處理這件事情,於是暗地裡對剛剛那個小侍者使個眼色,而後淺笑着問嚴希。
嚴希看一眼對她不聞不問的冷焱,再看一眼桌前的牛排,“這牛排我不喜歡,我要吃全熟的,幫我換掉。”說的話還是夾雜着很多氣惱。
領班微微一愣,這個她也沒法處理,餐廳裡剛來的大廚脾氣大得很,她看來,這全熟的牛排不僅影響口味,就連色澤也會很難看,對於任何會影響食物的要求,大廚一律駁回。
領班犯了難,“對不起小姐,我們大廚確實不允許客人要求她做出全熟的牛排,您看,我不我們給您換一樣?”
嚴希現在就跟那個大尾巴狼槓上了,這人太沒良心了,他是存心想看自己笑話,自己不願因把小幺給他養,就找這個機會來整她,奸詐!
“不用了,我就是要吃全熟的,別的我也不想吃。”
這句話一出,領班就覺得這個可愛的女孩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公主,而且她剛剛分明就看到了大老闆嘴角扯出一抹難以抑制的笑,好像驚覺自己笑出來被人看到一樣,藉着拿餐巾擦嘴的動作,偷偷把笑容掩在餐巾後面,笑容推下之後又是這幅不冷不熱的樣子。
領班明悟,原來大老闆是在故意縱容這位小姐,於是對待嚴希的態度越發恭敬。
“小姐不要讓我們爲難好嗎,要不這樣吧,五分熟的確實太生了,我們給您換七分熟的好嗎,七分熟的牛排我們大廚做的非常地道美味,相信小姐看了一定會很有食慾。”
嚴希一想,還是不喜歡,同樣是半生不熟的,但是記憶中七分熟的確實是最好吃的,這才漸漸緩了臉色,領班一看嚴希臉色好了,心裡也是大喘氣,終於平息了,再看對面的大老闆,很好,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臭屁,並沒有因爲自己的私自做主而越發不悅,由此領班更加確定了自己剛剛的判斷是對的。
就在嚴希要開口時,身後忽然就傳來那個讓她噁心的聲音,就好像見了那五分熟的牛排一樣,嚴希簡直不想看她一眼。
李麗挽着周凱上前主動開口:“希希,真的是你啊,我剛剛在那邊還在跟凱說好像看到你了,他還不信,果然就是你啊。”
李麗人前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做作,那親切的聲音就好像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友,聽的嚴希實在沒胃口吃了,本來就不好的興致因爲見了李麗,更加低落。
李麗全都沒看見嚴希那愛答不理的表情,直接挽着周凱在桌子邊上的位子做好,而後才笑吟吟的說:“不介意一起吧!”
原本一聲不吭的冷焱忽然就笑言:“怎麼會不歡迎,歡迎之至!”只是那雙原本滿是興致的黑瞳,此刻也是全然的冷漠。
李麗以爲冷焱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全然沒放在心上,兩人坐定,周凱率先問嚴希,“剛剛在那邊聽到你的聲音,似乎很不高興,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嚴希表情訕訕的,在座的三個人現在他都不想看到,包括坐在自己對面的正對李麗笑意吟吟的冷焱,更加讓她討厭,剛剛還一副打死不開口的樣子,結果李麗一過來就笑了,雖然那笑不達意,但也好歹開口說話了好吧。
聽到周凱問話,嚴希臉更不好看,“沒什麼,只是看到牛排不熟,不想吃。”
周凱聞言一笑,剛要開口卻被對面李麗搶了話,原本嚴希與冷焱是面對面坐着的,現在加進了周凱和李麗,那就只能在剩下的兩個位子坐,這也是讓嚴希最鬱悶的,與自己捱得最近的兩個,正好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此時李麗直接伸手握住嚴希放在雙腿上的手,滿臉關切的說:“希希,這你就不知道了,牛排本來就不能吃全熟的,五分熟是最可口的,也許一開始你會吃不慣,但是後來慢慢就吃習慣了。”那話說得,就好像早就明白了嚴希從沒吃過牛排所以不慣一樣,言辭之間滿是好有才有的關懷,好像在安撫脾氣不好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