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摟着她,夏暻寒心疼的看着已然還在哭泣的她,心被擰成了一團,疼得快不能呼吸。
他可以爲她做任何事,唯獨這疼不能替她承擔。
失而復得,而且還是有關她父母的東西,她是喜也是疼。
喜,原來跟父母她並非沒有了牽絆,痛是當年的一切。
夏暻寒是知道這個瓶子的。
最戒毒那段時間,最痛苦的時候,他陪在邊,她就會說這件事給自己聽,最後悔的也是沒能保管好這朵竹子花。
雖然解決了心中的遺憾,怕有些事也不那麼好解決了。
冷冽着眉,夏暻寒心疼的看着她,清俊魅雅的臉上露出森冷的表。
這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自然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現。
在這個時候,由着夜映藍拿了出來,夜成海想幹什麼?
小心的收好這瓶樹脂竹子花,讓夏暻寒替自己擦拭掉眼角的淚珠,兩人這才又齊齊的看向這盒子,心底浮現着同樣的困惑。
這個盒子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被夜成海收着了,這東西雖漂亮可不值錢,夜家其他人是不會要的。
可這個時候偏偏出現在夜映藍的手中,而且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拿到自己面前,除了夜成海的授意,她想不出其他人。
只是——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想打親牌讓自己放過夜氏?
可如今夜氏的危機已經過了,現在再來打這張牌是不是遲了點。
難道是說,夜成海是希望自己能夠放過夜氏?
“他以爲將這還給我,我就會放放過夜氏?”
嘲諷的揚脣,如果夜成海真是這麼想,她只能說他太天真了。
“你覺得他是因爲這個才讓夜映藍將這個還給你?”
柔聲反問,深邃的鳳眸有些瞧不見底,窺探不出他到底再想什麼。
聽着那沉靜的話語,夜未央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
爲了夜氏,他什麼都可以做。
當年不就是因爲爲了夜氏想讓爸爸去聯姻,最後甚至不惜與爸爸斷絕父子關係,將她跟媽媽趕出S市。
那樣一個爲了公司不惜一切的罔顧親的人,她不認爲他命人將這個送回能夠沒任何心思。
如果是這樣,就不是夜成海!
如果真的是爲了夜氏,明知道她這麼珍視這個,既然有這麼好的一個籌碼在手,與其先送出去再跟人談條件,以夜成海的精明不可能放棄先談條件再將它拿出不是更好。
卻偏偏選擇了最不可能實現的方法?爲什麼?
有時候人被某種緒遮蓋住了心智,讓你反而看不清蘊含的意思。
現在的夜未央就是這樣。
對夜成海的恨遮蓋住了她的雙眼,在她看來,夜成海的每一個舉動都有着某一種目的。
所以有時候就算什麼意思都沒有,在她那裡也變得不一樣。
“不管他想要做什麼?我們先把它收好,這是屬於你的,就算他有種目的,也不能拿它來換取。”
點了點頭,夜未央聽話的將那盒子收好。
受這東西的影響沒維持多長時間。
隨着婚期的推進,送禮的人越來越多,有些可以推掉得推掉了,可有些必須收下,這兩天兩人就呆在家裡一心一意的收禮了。
而對於那件趣內衣,夏暻寒似乎已經忘記了一樣,隻字未提了,這讓夜未央不免有些好奇。
他是真的忘記了還是解決了?
後來喚來玄龍一問,他只知道他跟老爺子打了個電話,然後答應了什麼,最後老爺子承諾,在結婚前會有一婚紗送過來。
至於這其中的重點,他答應了什麼夜未央很好奇。
可——
某人最近很勤奮,努力耕耘,只要她提及這個,他就有本事讓自己無法正常說話,甚至是根本沒法再分神想這些。
到最後的最後精疲力竭的她只想着休息,哪裡還記得他跟老爺子簽訂了什麼“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在婚禮的前面兩天,夜未央意外的接到了徐邵卿的電話。
對於他,夜未央有着就算是夏暻寒也不懂的感激。
如果不是他,這輩子她怕是再也不可能重見光明。
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見面。
沒有去什麼很隱秘的地方,就像是老友見面一樣,兩人約了在一家很簡單安靜的咖啡廳,而前去的夜未央還帶着一張漂亮的請柬。
夜未央到的時候,徐邵卿已經到了。
看到她招了招手,在他對面坐下,立刻有服務員將咖啡送了上來。
“藍山。”
之前幾次見面,見她點的都是藍山,不知不覺中也就記下了,沒有很刻意可他就是無法忘記。
點了點頭,藍山算是她比較偏的,輕抿了口,味道還不錯,又抿了口,這才道:“進入徐氏是不是很忙?”
如果不是自己,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進入徐氏吧!
微斂了下眸色,徐邵卿淡淡的搖頭,“沒事!反正之前也是這樣。”
在外人眼中紈絝不化的貴公子其實是商業奇才,在衆人不知道的地方早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在大學期間他就開始創業,現在雖然還不能跟徐氏相提並論,可假以時勢必要超過徐氏。
都說萬事開頭難,在公司最初成立的時候纔是最忙的,那個時候他一天睡眠時間不足三個小時,他這都可以撐過來,更何況徐氏那麼一點的工作量,對他根本沒什麼影響。
唯一讓他需要思考的就只有徐家宗父子暗中使的那些要將自己趕出徐氏的小手段。
“他們父子爲了不讓我在徐氏站穩腳跟,那些重要的項目根本不讓我插手,我這個總經理說出去其實也只是掛名,就只需給那些不重要的文件籤簽名那麼簡單。”
對於他們父子倆的那點把戲,徐邵卿只覺幼稚,以爲這樣就可以阻止一切嗎?
聞言,夜未央輕頷首,又道:“你現在去了解綠色城建最近要開發的綠色公園的有關資料,我想不久後你該接手這項工程。”
綠色公園!他有聽說過,不過這是今年徐氏最重要的項目,他們父子倆怕是死也不會交給自己。
“我會讓你用最短的時間在徐氏站穩腳跟,你照着我說的去做就行。”
對於她,徐邵卿是相信的,短暫的疑問後也沒再問什麼,“我知道怎麼做了!”
“對了,你今天找我出來有事嗎?”
她的事說完了,夜未央纔想起今天是他主動早自己的。
提到正事,徐邵卿的臉色似乎有片刻的蒼白,放在桌子下的手在夜未央注意不到的地方用力握緊,脣角依舊是邪肆的弧度,可那邪魅慵懶的神色還是凌厲了起來沉聲道:“你真的要跟夏暻寒結婚?”
那樣的男人確實配她!從知道婚訊開始到今天,每天只要想到這件事,他的心就會痛聲一陣。
以前,他以爲他比夏暻寒早認識她五年,那個該站在她邊的男人該是自己。可爲什麼最後還是自己輸了?
後來,她戒毒的視頻流傳出來,原來他們都是在同一起跑線上。
可是,他卻輸在了沒能早一點看清自己想要的!
如果當初,他能夠跟夏暻寒一般,認定這個影響着自己緒的女孩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想要的,那麼那個求婚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當他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他相信,如果自己能夠在當年她被徐家宗和夜曼文害得差點淹死的時候能夠認定她,抓住她,那此刻站在她邊,準備要結婚的人就該是自己了!
“嗯。”佯裝沒看到聽到這聲嗯之後,他臉上那明顯掠過的痛楚,夜未央低垂着眸,拿出請柬,雙手遞了過去,那是對待她真心的朋友纔有的姿態。
看着那刺目的紅,明知道輸了,可徐邵卿還是不甘心就此接下這大紅的宣誓着他輸了的請柬。
可夜未央的固執比他更甚,他不接,她就不動,維持着那個姿勢,就算胳膊酸了也不開口,只是緊擰着眉頭。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凝重,徐邵卿一臉沉的看着面前依舊高貴優雅不見慌亂的女人,有些挫敗也有些心疼。
她就吃定自己一定會接嗎?
“你認爲幫我對付徐家宗父子我就會祝福你們嗎?”
憤恨的低吼,刻意壓低的嗓音透着壓抑和怒意,嘴上雖在逞能,可手還是不忍的接過那請柬用力的捏緊。
對於他這番話,夜未央沒有過多的緒,淡然一笑,“你知道我爲什麼幫你?”
“你就非要將我最後一絲希望都打碎嗎?”憤然起,徐邵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怎麼會不清楚。以她加上夏暻寒的能耐,要毀掉徐氏完全有可能,可她偏偏留下了徐氏,而且還幫着自己得到它,不就是因爲五年前,自己將本該屬於他的眼角膜讓給了她,就因爲這次的恩,她纔會格外開恩,而不是,而不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自己!
“有時候希望帶來的是毀滅!這樣的希望又何必留着。”
擡眸看着那清冷孤傲的影,欣長的軀折出薄涼的影子,一手緊捏着請柬,一手用力握緊,得筆直,邪肆俊秀的臉上沉一片,緊抿着脣,明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可也不願接受!
低低一嘆,夜未央不再多言,沒有多做停留,轉出了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