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不要孩子!”他硬生生出口。
紅舞一擡腳,直接朝他腹部踢去,劈頭蓋臉一陣怒罵:“要麼一屍兩命,要麼放手一搏,沒別的廢話!”
紅舞那一腳是真的不遺餘力。
施罌冷沉着臉,從未有過的狂躁壓制在冰冷的眸底,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蕭逸皺着眉頭:“你們在說什麼?”
施罌看了蕭逸一眼,憤恨甩手:“唯一的骨髓匹配着,就是他!”
然後直撥電話:“小六,五分鐘,把我的小提琴拿到醫院來。”打完電話轉身就奔向了產房。
紅舞看一眼蕭逸,什麼時間給她消化,一手扣着蕭逸,“你,跟我來!”
“媽媽,我是不是要死了,爲什麼流這麼多血?”
產房裡,佳佳能夠感受得到一股一股的溫熱液體從身體裡流逝出來,施媽媽面色蒼白的捂着嘴巴:“佳佳,你怎麼和媽媽一樣命苦。”
施媽媽想到自己當年生施罌,難產的時候也是血崩。
施罌快步走進來,眼眶紅紅的,“亂想什麼,哪有生孩子不流血的……”
他的整個聲線都止不住的顫抖,佳佳看着他溼潤的眼眶,越來越提不起力來,心裡痠疼痠疼的:“施罌,你別哭,我……我……我不喊疼了……”
施罌俯身在她汗水浸透的額頭重重的一吻。“佳佳!我不會讓你有事!”
佳佳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她很累很累:“你,你出去吧,別的女人能生我也能的,沒你想的那麼恐怖。”
醫生護士在旁邊緊張的忙碌,有個醫生準備好氧氣罩,施媽媽將施罌拖到一邊,不讓他妨礙醫生護士的工作。
迷迷糊糊中,佳佳感受到醫生在她脊椎處打了一針,她一直強撐着想要將孩子生下來,可是她耗盡了力量,卻只有腹墜的疼痛,卻始終聽不見孩子的哭聲。
是寶寶不願意和她一起努力,努力破蛹成蝶來到這個世界嗎?
佳佳不知道,迷迷糊糊她似乎產生了幻覺,她看見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對着她笑,鈴鐺般悅耳的笑聲,她興奮的朝那小娃娃招手,可是小娃娃卻好似不會走路,遠遠的靠近不了她……
施罌站在產房裡,三十歲的男人,終於在看到開膛破肚的那一刻泣不成聲,他強忍着自己不別過眼,強迫自己記住這一刻。
他的女人,爲了他的孩子,到底在付出什麼!
他近乎哀求的站在佳佳的身邊說:“佳佳,我這一輩子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你,你也要聽話,你要平平安安的,不然我這二十年就白在你身上投資了,你要平平安安的,我施罌,我,我不做虧本買賣的,我以後都順着你,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
卻真的,喉嚨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那個男人,握緊着拳頭,哭出聲來……
……
蕭逸躺在鐵硬的手術檯上,腦子裡懵懵的。
佳佳得了白血病?
什麼時候的事情?
雖然剛剛有人和他解釋了一下什麼是慢粒白血病,似乎沒有他平時聽過的那麼嚴重,按照他的理解,打個比方,應該是像高血壓那樣長期潛伏的白血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