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並不清楚岳父大人差點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白酒的酒勁屬實太大,以至於他這一整天都處在渾渾噩噩階段,下午睡了一整個下午都沒能緩過來,最後岳母溫翠娥提議乾脆留下來住一晚。
好在夫妻倆也沒有什麼要忙的工作,所以商議一下便答應在梧桐山別墅區過夜。
只是晚上吃飯的時候江北就不敢在喝酒了,因爲腦袋還是有點暈乎乎。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岳父李強國也難得沒有喝酒,而是老老實實的吃飯。
面對江北的眼神疑惑,李強國尷尬又不失風度的回道:“一個人喝酒沒什麼意思,還是吃點飯吧。”
是這樣嘛?
姑且只能相信了。
畢竟江北實在找不出什麼問題。
倒是李幼清不經意地在翁婿倆身上掃蕩,眼裡露出幾分思索的神色。
吃過晚飯後。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
李幼清喜歡雪,裹上圍巾就往外面跑,嘴上還喊着:“北北你快出來,我們來堆雪人。”
堆雪人?
多大個年紀還玩這種幼稚遊戲。
呵。
五分鐘後......
“北北你滾好雪球了沒?”
“快了快了,我得滾的圓潤一些。”
“身體不要那麼圓潤,橢圓就好了。”
“我懂。”
“那你快點,我進去給它找眼睛鼻子。”
不得不說堆雪人真是累活,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做這些事情時尤爲如此。
花費差不多小半個小時夫妻倆終於是把雪人給堆好了,然後用胡蘿蔔、車釐子等食材水果爲雪人勾勒出五官,最後李幼清又取下自己的圍巾和帽子給它套上,如此一個完全體的雪人就這樣製成了。
“來,給我跟雪人合個影。”
女孩子總是有自己非常可愛的一面,此時的李幼清彷彿就像是釋放了天性一樣,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江北鮮有機會看到這樣的李幼清,所以也願意什麼都依着她,忙前忙後。
直到玩累了。
小妮子這才靠在他身上看着天空的飄雪喘着粗氣說道:“好累哦。”
“要不要進去休息休息?”江北摟着柔軟的玉體,握着那雙因爲玩雪而冰涼的小手,詢問道。
小妮子聞言搖搖頭:“不可以,我們還得去拜訪一下歲夕姐。”
拜訪歲夕?
“當然了,我們和歲夕姐是鄰居,既然來了又怎麼能不去拜訪一下呢?那樣多沒禮貌。”
這話說的。
一點毛病都找不出。
拜訪就拜訪吧,江北也想了解一下歲夕最近的情況,因爲自從上次咖啡店裡的談話過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歲夕了。
只是偶爾能從李幼清口中得知,她好像陷入了一段自我封閉的階段。
按照涼涼的說法,歲夕正處於‘正視自己’的過程中。
梧桐山別墅區還是很大的,夫妻倆走到歲夕家樓下都花了差不多十幾分鍾,到達時歲夕已經在樓下等着,應該是李幼清提前發了消息。
“歲夕姐,冬至節快樂!”
“幼幼、江先生,冬至節快樂。”
一番寒暄,歲夕帶着夫妻倆進屋,茶水零食,熱情款待。
這很合江北的意,主動承擔起泡茶的重任,至於聊天方面則儘量閉口不言,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今天的聊天話題也不在他身上,二女之間聊的都是些家常近況,氣氛很是融洽。
不過江北就很無聊了,一個人泡好茶後默默地喝着,只是這茶一喝多就容易尿急,便起身離開前往廁所。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無意,老男人這一走話題突然就變了。
看着離去的江北,歲夕猶豫了一下,問道:“聽說你最近一直都在忙清江火鍋那邊的事情?”
李幼清聞言點點頭回道:“嗯,不過現在那邊也不瞎摻和了。”
“要回娛樂圈嘛?”歲夕好奇地問道。
“哪有那麼容易,除非合同到期,要不然十有八九是回不去的。”李幼清輕嘆一口氣,略有些無奈地說道。
事實上她已經放棄接下來幾年繼續在娛樂圈發展的想法,現在想的是迴歸幾年家庭生活,懷孕生子,盡好一名做妻子的本分。
“所以你放棄了?”歲夕皺着眉頭問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念頭。
“就算不想放棄也沒辦法。”李幼清灑脫一笑,看着手裡的精緻茶杯,回道。
客廳裡陷入安靜,只有沸騰的水在滋滋作響,冒着白色的水蒸氣。
或許是覺得氣氛有點凝重,李幼清想了想岔開話題道:“怎麼光說我呢?歲夕姐你最近一個多月不也是取消了一切活動待在家裡嘛?是因爲工作太累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歲夕聞言搖搖頭,回道:“倒不是,我是在正視自己。”
“正視自己?”李幼清一臉疑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我在正視我自己。”
“這些年來我的演藝生涯太過於一帆風順了,順利到讓我認爲我就應該獲得所有榮譽,包括最高的星空獎。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種盲目的自信和一帆風順讓我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幾乎快要迷失了最初選擇當一名演員的本心。以至於至今我都無法觸及到星空獎的門檻。”
說到這裡,歲夕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句讓她印象深刻的話,感慨道:“誠如點醒我的朋友所說,只有經歷過磨難和挫折的人,纔不會被風一吹就散。”
“只有經歷過磨難和挫折的人,纔不會被風一吹就散......”李幼清低聲重複敘述着這段話,逐漸陷入沉思。
歲夕彷彿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沉吟一會後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從明天開始,從跑龍套開始歷練,鍛鍊自己的演技。”
龍套。
在歲夕的記憶中,她從未演過這類角色,因爲自出道開始,她就是主角。
也許只有從最底層親身經歷一遍,她才能夠洗盡鉛華,蛻變成長。
wωw⊕ тт kΛn⊕ ¢O
這番話給李幼清所帶來的觸動很大,再一次激起了她內心的不甘於倔強,只不過轉瞬之間又泄了氣,攤着手說道:“歲夕姐朋友的這番話很有道理,可我和你不同,我的問題不是重新回去跑龍套就能夠解決的。”
這是實話。
歲夕是演技方面最後的淬鍊。
而李幼清現在並不是演技的問題,而是被雪藏的問題,這是磨難和挫折不會錯,但同時也是她無法應對的挫折和磨難。
歲夕聞言,看了一眼正朝這邊走來的江北,意味深長的提醒道:“辦法總歸是人想出來的,很多時候你不勇敢的去做,就永遠無法守得雲開見月明。”
“是這樣嘛......”李幼清順着目光望向自己的老公,小小腦袋裡充斥着大大的疑惑,慢慢地,那雙美眸逐漸閃爍出了亮光。
“那個...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