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裡都被他丫的糟蹋壞了。愛殘顎疈”
一羣接着一羣的烏鴉從鳳傾月頭頂飛過,耳邊除了‘嘎嘎嘎’的烏鴉叫,就只剩下閻克一臉嚴肅不忿的表情。
夭寐在一旁傻張着嘴,愣愣的望着閻克。
認識閻克這麼久以來,他知道閻克是賢惠的,無私的,即使那深埋在沉穩下的火山,也是針對鳳傾月,且不具任何攻擊性的。
獨獨這一刻,他居然會用如此嚴肅,淡定的表情說出這番話,當真是……堪比淡定帝再世。
夭寐感覺自己真相了,有木有?
烏鴉還在鳳傾月頭頂囂張的橫行,鳳傾月淡淡的垂眼,望向閻克所指的地方,那個久經磨損的黑洞,讓她的麪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咳咳,”鳳傾月不自在的輕咳兩聲,突然發現家裡這羣男人更加強大了,“那個,我先去看看蕭羽飛。”
說完,鳳傾月慌忙的向蕭羽飛房間走去,她怕她再留下,那些蠢蠢欲動的慾火,會被這兩個傢伙打擊得一點也不剩。
臨門一腳,彪悍的女皇行徑。
睡在牀上的男人猛地坐起身,無語的看着闖進自己房間的女人,“你怎麼會來這裡?不是應該在幕清幽的房間嗎?”
鳳傾月抽了抽嘴角,這羣男人腦子都被門夾過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團結了?
雖然她挺希望他們團結的,可是在侍寢這件事上如此團結,一個接着一個的將她向外推,這很傷她的自信。
鳳傾月的面色幾經變換,最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算了,看着這羣男人消瘦的身子,她也沒有多少蹂躪他們的想法。
“睡吧。”摟着蕭羽飛重新躺回牀上,鳳傾月輕嘆一口氣,因爲結實的肌肉,手下的觸感雖不如夭寐的那般強烈,還是能明顯感受到那些凸起的肋骨,眉心微微擰起,又加上一句,“一個月之內補回來。”
蕭羽飛沒說話,只是更加圈緊了女人的纖腰,緩緩的閉上雙眼。他真的,很久很久沒睡過一次好覺了。
這一晚,什麼也沒有發生。
鳳傾月垂眼看向那張消瘦的俊顏,與蕭羽飛認識來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劃過,脣角漸漸勾起一絲笑意。
這個男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他們之間從互相利用,一步步發展至今,她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她愛他?
“蕭羽飛,我愛你。”不是因爲你長得像幕清幽,也不是因爲你無私的付出,更加不是因爲冥天。
曾經,她或許連自己也分不清對蕭羽飛的感情,可是這三年來,足夠她想明白了。
她接受他,沒有任何原由,只因在不知不覺間,這個男人就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裡。
睡夢中的男人並沒有聽見她的話,只是莫名的,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心裡的大石好像放下了,雖然他嘴上不再介意,實際在心底,還是介意的。
第二天一早,鳳傾月就到了凌落的房間。
修真者不需要睡覺,也不需要吃東西,只是因爲跟着鳳傾月,他也不好太過特殊。
一整晚,他都坐在牀上打坐,並未入睡。
當房門‘嘭’一聲被人踢開時,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凌落,有沒有辦法讓他們修真?”既然已經答應了,再不讓這羣男人留守,爲他們增強自身實力也是必要的。
昨日她仔細觀察過,家裡的男人都修習了古武,其中以夭寐和蕭羽飛最高,其次是閻克和幕清幽,左輪似乎也修習了古武,應該是家裡這羣男人教的。
“讓他們修真?”凌落點了點頭,“可以用易經伐髓丹,幫助他們改造經脈,匯聚靈力。”
鳳傾月走到牀邊坐下,雙手撐着後腦向後一靠,慵懶的靠在了牀頭上,“這個我知道,可是這個世界靈藥難找。”
記得白若辰曾說過,‘易經伐髓丹’的煉製和藥材都很普通,除了其中一味伐脈草,要煉製成‘易經伐髓丹’就簡單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凌落笑了笑,冰脣微微上揚的幅度,讓鳳傾月恍了下神,鳳眸輕輕一閃,再次望向凌落的目光,多了一抹勢在必得。
可惜,此刻的凌落並未發現,他揚起了無名指上的一枚白玉戒指,“這枚戒指是一枚高階儲物戒,除了能儲存東西,裡面還另外開闢了一塊空間,我在裡面種植了靈藥。”
“這也可以?”鳳傾月眨了眨眼,緊盯着凌落手指上的戒指,若她沒記錯,當初白若辰說過,她手上的也是一枚高階儲物戒。
低階儲物戒:只能儲藏東西,且空間狹小。
中階儲物戒:空間大大提升,能儲藏東西,還能保鮮,但不能儲藏活物。
高階儲物戒:擁有自主意識,不單能儲存活物,還能另外開闢空間。
“能夠進去吧?”
以前的她不能,可是在鳳凰涅槃之後,她就能進入自己的血戒了,可惜裡面空空的,除了她儲存的東西,就只剩下雪球的蛋殼。
“可以。”凌落點了點頭,擡手拉着鳳傾月的手,房間裡白光一閃,兩人就已經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這裡是一個奇幻的世界,有在天上飛的魚,在水裡遊的鳥,有長在雲上的花,更有肉眼可見的靈氣。
鳳傾月疑惑的眨了眨眼,難道,這就是儲物戒內部?
此刻,她眼前是一片半畝大小的湖,湖中之水清澈見底,可以清晰的看見在湖水中暢遊的小鳥,這是鳳傾月第一次見到鳥也能游泳,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見鳳傾月研究夠了,凌落才牽着她向深處走去。
一路上,鳳傾月不停的打量着四周,周圍都是霧濛濛的一片,不是灰色的物體,而是紅色的霧氣,看上去有些詭異,鳳傾月卻莫名的感覺到親切。
“這些是……?”鳳傾月擡手虛空一抓,那些紅色霧氣從她指縫中流瀉而過,然後又環繞着她的手,看上去像是在邀她玩耍。
“這些是成型的靈氣。”凌落腳步不曾減緩,卻不忘爲鳳傾月解釋道。
“成型的靈氣?”鳳傾月微微擡起眼簾,緊盯着這些從身邊流過的靈氣,如此濃郁的靈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本想坐下來在此修煉,凌落卻一直牽着她向深處走去。
兩人沒走多久,就走進了一片花圃,說是花圃,不如說是藥田,裡面種着各種珍貴的藥材。人蔘,靈芝,雪蓮,茯苓,黃精,首烏,等等珍貴藥材看得鳳傾月目接不暇。
突然,鳳傾月的目光一頓,雙眼定在了一株她從未見過的藥草之上,藥草有三片葉子,葉子呈刀的模樣,上面皆帶着鋸齒,看上去就像三把鋸齒刀。
伐脈草?!
鳳傾月的雙眼驀地的瞪大,這不正是白若辰所說的伐脈草嗎?
鳳傾月正想上前摘下,卻被凌落攔了下來。
“伐脈草碎人血肉,斷人筋骨,不能直接用手栽。”
說着,凌落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一雙手套,手套純白色,由一種很柔軟的銀絲織成。凌落戴上之後,才向伐脈草走去。
凌落的動作非常之小心,儘量不傷及伐脈草的根部,也不碰到伐脈草鋒利的刀鋒。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將伐脈草完整的摘下,然後小心的收了起來。
“走吧。”
“一株就夠了?”鳳傾月眨了眨眼,這是不是太簡單了?
“夠了,一株伐脈草就能煉製二十顆易經洗髓伐脈丹。”凌落沒多做解釋,牽着鳳傾月繼續向深處走去。
鳳傾月垂眼看了看兩人交握的雙手,嘴角微微勾起,眸底快速劃過一道流光。
跟着凌落,鳳傾月一路向深處走去,穿過藥田就是一片果園,果園裡長着各種各樣的果子,顏色鮮豔不說,果子的周圍還凝結着一層淡淡的白色霧氣,深吸一口,像是能淨化體內的濁氣似的。
“這些是,靈果?!”當這個詞彙脫口而出,鳳傾月雙眼微沉,靈果可以快速補充人消耗掉的靈力,只可惜這裡的靈果太少,不然以後對那羣男人的修煉大有益處。
轉眼望向幾顆已經不再結出靈果的果樹,鳳傾月開口問道:“怎麼會這樣?”
她除了對這裡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好像還有種感覺,這裡原本不是這樣的。 шωш ¸ttκǎ n ¸¢ o
“這枚戒指,原名‘造化之戒’。”凌落揚了揚手上的戒指,“這也是你萬年前所創,你將修真界一片最純淨的‘幻境’,全部收納進了造化戒裡,在裡面開闢了一片獨一無二的空間,送給聖子當生辰禮物。可惜聖子當年自爆,造化之戒遭到重創,又經歷了上萬年,造化戒裡的封印遭到損壞,靈力流失過多,已經快要無法維繫這片淨土了。”
“哦。”鳳傾月點了點頭,難怪,難怪她對這個地方感覺這麼熟悉。
“我們去前面看看吧。”鳳傾月擡眼望着不遠處的小樓,雙眸微眯,眼底劃過一道精光。
凌落點了點頭,牽着鳳傾月向那棟小樓走去。
到了小樓門前,凌落自動讓到一旁,讓鳳傾月推門而入。
裡面並沒有人居住,卻是纖塵不染,乾淨得好似每天都有人在打掃。
小樓內的空間比它的外觀大了好幾倍,鳳傾月緩緩的向前走去,對於這個地方,她莫名的感到熟悉,越是往裡走,那種熟悉感越強烈。
客廳,臥室,客房,廚房,浴室,琴房,棋室,書房,畫室,小樓裡的房間多不勝數,卻又十分有規律。
下意識的,鳳傾月走進了書房裡,這是一間偌大的房間,一層又一層的書架佔滿了整個房間,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以及名人字畫。
鳳傾月寥寥一看,天文地理,數術曆法,詩詞音律,醫學雜典,行軍佈陣,武功秘籍,應有盡有。
突然,她的目光定在了一本特殊的書籍上,那本書與其他書不同,是用石頭雕刻而成的,鳳傾月將它從書架上抽了出來,打開一看,裡面居然一個字也沒有。
鳳傾月微微皺眉,不知道爲什麼,她感覺這本書應該是有字的,只是要在特殊的情況下才能看到。
餘光見到靠窗邊的一張貴妃榻,她自然而然的就抱着石書走了過去,當她在貴妃榻上坐下時,突覺腿上一重,居然是狐狸一號。
鳳傾月微微皺眉,見這傢伙居然將她的腿當做是牀,還懶洋洋的在上面翻滾了兩圈,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了兩下,一把將狐狸一號從窗口丟了出去。
“嗷嗷嗷嗷!”窗外是某狐狸不滿的嚎叫。
鳳傾月聽而不聞,轉眼望向凌落,對他招了招手,“過來。”
“我?”凌落愣愣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因爲修真者對於危險的感知,他總感覺這人越來越危險了。
“難道這房間裡還有別人?”鳳傾月微微挑眉,好笑的反問。
“呃。”凌落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
‘南鳳派’準則,不能違抗鳳主的任何命令。
凌落剛一走進,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向前一拽,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就已經倒在了貴妃榻上。
凌落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哥哥?”鳳傾月有些玩味的咀嚼着這兩個字,鳳眸緊盯着身下的男人,眼中透出點點幽光。
凌落雙眼驀地瞪大,眼中一喜,“鳳兒,你肯承認我了?!”
“承認?”鳳傾月嘴角抽了抽,垂眼望着男人冰白色的脣,嘴角微微勾起,“要我承認你,很簡單。”只要成爲我的男人就行了。
不知鳳傾月有意隱下了第二句話,凌落照舊自顧自的點頭,“行,只要鳳兒肯承認我就行。”
在凌落的認知裡,這輩子就一個妹妹,而且這人還是‘南鳳派’等候萬年之人,他對她除了尊敬之外,還因爲三年的相處,對她多了一份包容。哥哥對妹妹的包容。
親情是什麼,凌落不甚明白,可是從他出生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着‘鳳主’在打轉,無論是修煉,還是別的。
如同白若辰一樣,他前半部分的生命都用在等待和尋找之上,當真正找到這個人,就會希望得到這個人的認可,這已經成爲了一種執念,永遠也無法消去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