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枷辰和夏青格的關係在春節的晚上突然變得親密無間起來,是因爲什麼,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杜枷辰知道,夏青格也知道。
或許是那句消散在煙花中的“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了你”,又或許是那句我的雪人醜,你的雪人漂亮,這樣簡單的話語,總之,兩個人之間的瀰漫這種類似於甜蜜的曖昧氣息。
過完年後,出了正月,張嫂,阿邦和杜家的一些傭人就陸續的回來了,杜家別墅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情形。可是,杜枷辰和夏青格都知道,有什麼東西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是人,是心?
張嫂還特意的給她帶來了家鄉的特產,是一些小海鮮和野菜,有一種特有的南方小鎮的水鄉味。張嫂的家鄉是南方的一個水鄉小鎮,民風淳樸,風景秀麗。每次張嫂給青格講起她的家鄉,她歡欣雀躍的表情都令青格難忘,眼神中的那種光彩,那種自豪,令人難以忘卻。
s市算得上是地道的北方的小鎮,青格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地方,所以對於南方的食物,她多少是有些兒吃不慣的,但看到張嫂期待的眼神,她還是吃了很多。不過,夜裡就慘了,拉肚子幾乎拉到脫水,最後還是杜枷辰半責備半心疼的把她送到醫院。
最後還惡狠狠的對她說:“大過年的就進醫院,真沒看過像你這樣的。”他雖然板着臉,但青格知道他不是真的責怪自己,他眼底的心疼雖然他不說,但她感覺得到,也看得到。所以儘管她肚子痛,臉色吐得蠟黃,她還是扯出了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只是略顯虛弱。
看到她還能笑得出來,他的火騰地上來了:“笑,你還笑得出來,如果不是我半夜回來看見衛生間的門沒關,你以爲你現在還能舒服的躺在這裡?”他顯得氣急敗壞,少了平時的沉穩幹練,處事不驚,反而,開始不再鎮定起來:“身體不舒服,不知道叫人嗎,家裡的傭人又不是都死光了,在不濟不是還有我嗎?你不會打電話給我?”他一邊撕扯着礙事的領帶,一邊像訓孫子似的訓着躺在病牀上的夏青格。
昨晚要不是,他有去她房間的習慣,看到她不在牀上,又看到衛生間的門開着。他剛打開們就看到她暈倒在離門幾米遠的地方,臉色蠟黃。如果他沒發現,她豈不是要睡在地上一晚上,如果他沒發現,他真的不知道會產生什麼令他遺憾終生的事情。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要不是他及時趕到……
青格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她的肚子痛,頭也暈暈的,還光想着吐:“我不是看你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嗎,所以纔沒去打擾你,在說,我也不知道會暈過去啊。”她委屈的開口,賭氣般的把被子蒙在臉上,不再看杜枷辰:“你對我這麼兇幹嘛,我頭還暈着呢?”
“聽不到嗎?她說她頭暈。”不能衝着她發火,杜枷辰的火氣嗖嗖的就衝着病房內幾個做檢查的醫生去了。正在檢查青格身體的小護士被他突然的吼聲嚇了一跳,聽診器一不小心從手裡滑落,她緊張的看了看杜枷辰,發現他臉色陰沉,嚇得慌張的撿起聽診器,一溜煙的小跑着出去了,末了也沒對病人說出個所以然,檢查結果之類的。
恐怕是見了杜枷辰一張陰沉不定的臉,嚇得大氣都沒敢出一下。
見青格好像真的不打算再理會他,他一氣之下,甩門而去,嘭的一聲,病房門開了又合上。他最近因爲和三井集團合作的土地開發案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她卻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他不在一會兒的功夫,她也會出點狀況。
這個女人還真是個麻煩精!他是生氣,生氣她爲什麼總是照顧不好自己卻總是逞強,總是善良的爲別人着想,難道她自己的身體她就不在意嗎?她自己不在意,可是有人會在意,會心疼!
青格聽到病房內沒有了聲音,才試探着悄悄的鑽出被窩,露出兩個大眼睛。杜枷辰到底怎麼了,幹嘛發那麼大的脾氣?她是病人,生病又不是她願意的。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不過,自己的身體也確實挺差勁,動不動就暈倒,可能是以前打工兼職的時候累到了吧,要不怎麼會這麼虛弱。昨晚,她拉肚子拉得幾乎虛脫,後來她還沒走出衛生間的門,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在以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醒來後自己就在醫院的病牀上了,杜枷辰坐在病牀旁的椅子上。
她悠悠轉醒正好對上杜枷辰憂心的目光,青格心裡一暖,就笑了出來,誰知道那個男人變臉比翻書還快!不過,還真的要感謝他呢,又救了自己一次。可是,那麼晚了他去自己的房間幹嘛,下班了應該回自己的房間睡纔對,這段日子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很安分嗎?那他去自己房間幹嗎?
青格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百思不得其解。其實她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時候,通常杜枷辰都會偷偷的看她安靜的睡顏,這幾乎快成了杜枷辰的習慣了!
夏青格是被一陣心痛的呢喃聲吵醒的,她睡得正香,結果,那個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睜開眼,沈亞柯憔悴的容顏出現在她的面前,青格差點兒尖叫出聲,這是她認識的沈亞柯嗎,怎麼會如此狼狽?
記憶中的他從來都是乾淨優雅的,怎麼會變得如此狼狽?是因爲她嗎,如果是因爲她,那她就太該死了,怎麼可以讓曾經乾淨整潔,一絲不苟的人變得像現在這樣狼狽,頭髮長了,下巴處的胡茬清晰可見。她真的該死!
夏青格不知道此刻她應該對他說,最近好嗎?還是,你怎麼會在這?似乎那句話說出來都是錯的,錯得一塌糊塗。以前,她至少可以昂首挺胸的告訴他,她的身體雖然被禁錮,但是她的心卻是自由的。
可是,現在,她再說不出這樣話,因爲,她的心也遺失了!
青格沒有說話,沈亞柯也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的注視着夏青格,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張張嘴脣,確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默默的,深情的,心疼的看着。
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裡,彷彿這樣他就能永遠不放開她一樣。
他還是開口了,一句對不起打翻了她所有的思緒,這句對不起是爲了他在老屋門前說出的那些傷害她的話,還是說……
青格擡頭對上一個女子的不算友善的目光,她一驚,站在病房門口的人,竟然是凌美。
下一刻,她的手,不漏痕跡的從他手中抽出,然後如想象中的看到他苦澀不堪的表情,他的手還停留在他握住她手的地方,只是此刻那隻被他握住的手,早已悄悄的抽離,失去了掌心的溫暖,他的手冰冷異常。
就這樣,在偌大的病房內他和她沉默無言,門外站着的女人只是平靜的看着屋內的兩個人,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你又瘦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他開口,嗓音嘶啞。
青格低眉順眼,淡淡的笑了,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關心的還是她。可是,那麼,門外的人呢,門外站着的那個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呢,從他們訂婚到現在已經快4個月了吧,時間過得真快,總是在不經意間忘記了很多事兒,很多情,卻又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見到某個人突然鋪天蓋地的想起來。
“我很好,只是吃壞了肚子。”青格開口。
“杜枷辰難道就給你吃剩菜剩飯嗎,他還真不是人!”
“不……”她還來不及解釋,一個磁性的聲音響起。
“沈亞柯,我對她好不好,虐沒虐待她好像和你無關吧?以前她在你身邊,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不想管。但是,你最好看清楚,她現在是我的人。”他說完,徑直走向病牀上的夏青格,青格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霸道的硬生生的堵住了脣,在沈亞柯的面前強吻了她。
青格又羞又怒,卻推不開他的身體,氣得眼淚嘩嘩的往下掉。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她,把她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太過分了,杜枷辰!
沈亞柯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手上的青筋暴起,凌美跑過來,拉住欲發作的他,才發現此刻的沈亞柯脆弱虛弱的讓人心疼。
“夠了,杜老闆,你要疼她要寵她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恐怕s市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您對這位紅顏知己寵愛有加,何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你可以不在乎,可是你有沒有問問她的感受,你沒看到她在傷心,在哭嗎?你所謂的疼愛難道就是讓自己的女人在她曾經在意過的男子面前聲淚俱下,苦苦哀求嗎?還是說你爲了讓在意她的男人痛苦而不惜讓她也跟着痛苦,這樣,你所謂的寵愛會不會太自私了?”凌美死死拉着沈亞柯的手,不讓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