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她的是在樓下打高爾夫球的男人嗎?這房間,這待遇,這自由,都不太像是綁架,反而像是邀她來做客的。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昭然也在這棟房子裡嗎?既然他不傷害她的話,應該也不會傷害昭然吧!
她洗漱完畢,梳理了一下發絲,走出洗手間,卻發現剛纔在樓下打高爾夫球的男人已經換了一身居家休閒服,端坐在牀邊的沙發上抽雪茄。
他轉頭過來,玖音不禁愣了一下,他並非面容陰險可憎之人,相反的,如此近距離看,他的容貌真切而精緻,深邃的眼窩中一雙墨綠色的眼睛,英挺的鼻樑也猶如雕琢,長圓的臉盤瘦削,絡腮鬍子剃得乾乾淨淨卻還是可見那青色的輪廓,他微微一笑,更顯得面善,而拿煙的姿勢也優雅地叫人無可挑剔,還有他吸菸的脣,厚薄適中,性感絕倫,不知有多少女人醉死在這男人面前。
“玖音公主一向都喜歡這樣看人嗎?若非早知你深戀紀恆晞成狂,我真懷疑你對我一見鍾情。”
他的嗓音低沉,宛若海浪拂過沙灘,叫人聽着也舒服。
玖音當然沒有對他一見鍾情,這男人不溫不火,不是她喜歡的型,她只喜歡紀恆晞那樣銳意冷酷,俊逸不凡,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看上去像是隻吃人間煙火的。
她也聽得出他的話外音,這個男人已經對她的一切都摸透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拐彎抹角。“你是什麼人?綁架我來有什麼目的?我兒子是不是也在你手上?”
他挑眉,將抽到一半的雪茄按滅在菸灰缸裡,“我的身份……是wolf集團總裁,你叫我切維斯就可以,至於綁架,可能是我屬下邀請人的手段叫人不敢恭維進而讓公主殿下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請你來做客的。”
“做客?那麼我兒子呢?把昭然交出來!”玖音知道自己還在對方的地盤上,實在沒有權利和底氣置問他,可她不見昭然一面,如何能安心?
“公
主殿下別急,至於你兒子,他並沒有在我這裡,綁架他的是你們血族夜行族聯盟中的一位頂尖律師——柏莎小姐,想必我不用多言,你也知道她的目的吧!你兒子已經安然無恙地回到了紀恆晞身邊,你可以不必再擔心。”
玖音愕然,柏莎?是在紀恆晞舉辦夜行族聯盟酒會上試圖勾引他的那個女人?“是,我知道,柏莎這樣做是想得到亞摩斯的審判權,可是她綁架了我兒子,恆晞就會把審判權給她了嗎?她未免太天真了!”
“呵呵呵……我看,天真的恐怕是玖音公主你!.”切維斯好不避諱地譏諷一笑,分寸卻又掌控地極好,叫人恨也恨不起來,俊雅的臉上仍是抱持着溫和的笑,“柏莎綁架了你兒子,嫁禍給亞摩斯,說是自己從亞摩斯手上救了你的昭然。當然,紀恆晞是否相信有他自己的判斷,可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是……”
她想起自己在飛機洗手間裡刪除 的監控視頻,心裡不禁悲涼。“……你得到的消息……難倒柏莎已經得到了亞摩斯的審判權?”紀恆晞到底是怎麼判斷的?他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地相信了柏莎呢?
見她頹然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悶悶不樂,切維斯提醒道,“你有孕在身,不宜生氣。”他看了眼腕錶,“你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餐了,這個時間也該餓了,我帶你參觀一下房子,順便去餐廳用餐。”
玖音一想到紀恆晞可能與柏莎之間已經有私情,便氣不打一處來,她那裡還有心思用餐?此時,她的怒火已經全部積壓在心口,無處發泄。
“切維斯,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目的?我與你素不相識,也無恩怨,我更沒有聽說過wolf集團,與你們集團之間也無利益交易,若是你有事,最好還是明明白白的說清楚的好。”她現在恨透了藏着掖着的男人,也更厭煩故作深沉的男人。
“玖音公主不要生氣,不如我們到餐桌上聊吧。”
“我沒有心思和你一起進餐
,有些話還是先說明白的好。你若是想利用我威脅梵卓族,我奉勸你最好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我父王和母后寧肯殺了我也不吃威脅這套!”
切維斯無奈地搖頭嘆息,“難怪紀恆晞開始厭煩你了,你這樣偏激,這樣疑神疑鬼,空有絕美的容貌又如何?只會叫人深惡痛絕!”
玖音成長千年,只聽到過人的讚美與驚歎,追求者也多不勝數,就連父王的那三個妃嬪赫瑞拉,菲歐娜,緹娜也都對她讚不絕口,才由此心生妒恨,而眼前這個不知所謂的蠢男人竟然說她叫人深惡痛絕?
她果真如此惹人厭煩嗎?紀恆晞真的厭惡她了嗎?可是,她分明記得,他還是在乎她的。
那天晚上,她和裴梟在羅馬街頭的一家教堂裡假意成婚,他還慌不擇路地趕過來阻止呢!
可是,轉頭又一想,心裡卻還是涼涼的,紀恆晞對她的感情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的,從未拿出百分百的真心,否則,他不會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否則,他早就爲她轉變成爲吸血鬼,與她長相廝守了。
她本想反駁切維斯的話,張口欲言,聲音卻低緩下來,沒有厲聲質問。因爲,她也對這樣的自己產生了懷疑,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評斷,更何況是紀恆晞——這個與她在一起生活了幾年的人。
“切維斯,我真的很叫人厭煩嗎?”她的聲音已經沒有底氣。
“是的。”他仍是含笑,仍是直言不諱。
玖音更是訝然,“爲什麼?”
“因爲,我已經重審過,我是請你來做客的,你卻態度惡劣,處處懷疑。”切維斯反問,“若換做你是主人,你喜歡這樣的客人嗎?”
玖音本是失落的心情略有和緩,她不禁對面前的切維斯刮目相看,暫且不論這個男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單單從他說話的技巧也可見他深不可測,他先是罵了她,卻又在瞬間讓她全無生氣的衝動,沒有長久的歷練,是沒有這種本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