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苡姝楞了一楞,剛起身,門被推開,露出趙子燕的臉來。
看到周苡姝,她一點都不驚訝,顯然是已經知道她在這裡。
她衝周苡姝點點頭,然後走向病牀,輕咬着脣望着陸景巖,一副糾結掙扎的面容,半晌才道:“對不起,景巖,我只是告訴我爸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讓他多來醫院看看你。他一直追問我才說了我們的事,可沒想到子軒他們也會知道,而且還找到醫院來吵你。景巖,對不起。你不會怪我對不對?”
之前周苡姝接到趙子燕的電話時,她也在電話裡說是陸景巖要和她離婚,她當時就不信,現在更加確定離婚是趙子燕逼陸景巖說出來的。
她傷害一個躺在病牀上無法活動的病患,現在反過來還要求別人原諒她。
如果說她之前還想勸和兩人,那現在她絕對支持陸景巖和趙子燕離婚。
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陸景巖寵她對她好。
陸景巖望着同牀共枕了一年的妻子,當初就是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騙取了他的同情心。
她一口一句的‘景巖’及那副神似周苡姝委屈時的表情,都讓他狠不下心來拒絕她。
兩人在一起的這麼長時間,他處處遷就她縱容她寵她,他對她的這些好,爲什麼她就是感覺不到?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重新開始,所以才狠下心不去關注周苡姝的所有消息。卻沒想落得這樣的下場。
“子燕,我明天就找律師遞交離婚協議書給你,你想要什麼賠償我都答應。”
趙子燕僵了僵,蒼白的臉色越發透明。
“景巖,其實我……”她話說一半又遲疑,轉過頭去看了周苡姝一眼,才又接着道:“我沒有說過要離開你,只是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周苡姝聽到她的話冷笑了下。
“在景巖哥最需要你的時候你說你要離開一段時間?”她走近趙子燕,目光銳利的盯着她驚慌的眼,“趙子燕,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把景巖哥當什麼?你說你沒說過要離開他,只是想離開一段時間,那你離開的這段時間的長短是不是和景巖哥傷好後能不能完全康復有關?如果他完好如初,你就迫不及待回到他的身邊,重新扮演一個弱者繼續博取他的同情心,而如果他沒好完,你也會迫不及待回來找他離婚。”
趙子燕難以置信的瞪着周苡姝,低聲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誤解我?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講我?我是愛景巖的!”
“既然愛他,那你爲什麼要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而且他今天才剛醒來你就跟他說這些,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你到底有沒有一個爲人妻子的自覺?”
“我……”周苡姝的咄咄逼人讓趙子燕毫無招架之力。
“我之前一直以爲你很愛景巖哥,也不知道是我看走了眼還是你演技太好騙過了我。”周苡姝譏諷道。
“苡姝……”陸景巖突然開口喚她。“算了,她要走走吧。”
要走的,怎麼也留不住。
況且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
趙子燕像是有些訝異陸景巖答應得這麼痛快,轉念一想卻立即明白了——她走了不是更方便他和心裡一直愛着的女人見面麼?
她冷笑一聲,望着周苡姝道:“其實傷害景巖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再怎麼樣,也無法傷到他的心,因爲他心裡沒有我。而你不同,你是他心裡一直愛着的女人,他每天把你掛在嘴邊思入骨髓,如今又看着你們夫妻雙雙對對恩恩愛愛,這纔是最傷他心的。”
“子燕,你胡說什麼!”陸景岩心急的喝止,幾乎想從牀上坐起來,卻剛有動作便牽動全身每一處骨折處,痛得臉色陣陣發青。
“景巖哥,你別動。”周苡姝見他痛成那樣,連忙過來按住他的肩勸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這段日子你是把我當成她的影子來疼來寵,我是託她的福才能享受到你特別的呵護。你以爲我不知道麼?其實從你頻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時我就知道了,你對她念念不忘!”
“你夠了!”周苡姝簡直忍無可忍,“趙子燕,景巖哥是你丈夫!不是你仇人,你是不是一定要看他痛苦才甘心?”
真沒想到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善良的一個人,骨子裡卻是這麼不可理喻惹人嫌。
她真是佩服陸景巖的好脾氣,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是怎麼忍受得了趙子燕的猜疑的。
“苡姝……”陸景巖冷吸着氣喊她,“不要說了。”
“子燕,你走吧。”他又對趙子燕道。
趙子燕咬了咬牙,瞪了周苡姝一眼才轉身離去。
“她有輕微的精神抑鬱,情緒已經失控不能再刺激她,否則情況很難收拾。”她一離開,陸景巖便解釋道。
“抑鬱症?”周苡姝一副震驚的表情:“景巖哥,你到底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
陸景巖苦笑,“不說這些了。現在時間應該不早了,你回去吧,免得晚了回去我也擔心。”
周苡姝卻皺眉,“現在沒人照顧你,如果我走了,那你這邊怎麼辦?”
“你來之前我已經讓醫院給我安排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特護。”
聞言,周苡姝心想陸景巖大概是已經猜到趙子燕隨時會離開,所以才這麼做。不由心裡一陣難受。
因爲是公衆人物,所以陸景巖受傷的消息被封鎖,就連陸家人都不知道他受傷的消息。而趙子燕一走,陸景巖身邊就真的沒有半個親人了。
“你不用擔心我,有特護照顧我你完全可以放心。”陸景巖見她沉默,知道她擔心自己,於是道。
周苡姝點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確實該回去了,這時候估計小寶已經睡下了,舟舟也該做好作業準備休息了,她如果回去太晚的話,會打擾到他們休息。
“我去看看你的特護是誰,等她過來我再回去。”
周苡姝還是放心不下,她親自去喊來護工,見是一個乾淨利落的中年大姐,爲人也很熱情,她這才放心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