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旗正色,說道:“我之所以不想經營軍火、毒品生意是有原因的。公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知道每年我們要給警方多少交代麼?淡淡是毒品這一塊,只要稍微出了點事,有點什麼風吹草動,我的兄弟就得有進去頂罪的,他們容易麼?他們就一定要給人頂罪麼?他們也都是有家有室有孩子,進去是什麼罪?輕一點的是有期徒刑十年,還有的進去幹脆就槍決了。我看了太多這樣的畫面了,我承受不住,虎爺!我不想在做毒品聲音了,如果讓我接管白虎堂,軍火、毒品這兩個大買賣,我是絕對不會碰的。”
“那你想做什麼?”公雞說道:“這可是總堂分下來的,你有選擇的權利麼?進去頂罪怎麼了?哪個進去頂罪的兄弟不是拿了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安家費?犧牲他一個人,他的老婆孩子過的衣食無憂,有什麼不好?”
“放你.媽的屁!”高展旗大聲問道:“現在我給你兩百萬,你去死,你幹不幹?”
公雞反駁道:“你這是故意找茬,我說的只是事實,趕我們這行的,肯定會有人犧牲,既然都不願意爲了幫派做出點貢獻,要他何用?我手底下的兄弟就沒有一個人抱怨的,不會帶人就別逞強,沒膽量沒野心你就別碰白虎堂堂主的位置,讓賢懂不?我就覺得我比你強很多,各位堂主你們也都看到了,高展旗軟弱無能,他能帶領白虎堂走上一條正路麼?他能給幫會創造更多的利潤價值麼?顯然不能!”
虎爺看着高展旗,說道:“展旗,你繼續說下去。”
“是。”高展旗說道:“放棄了軍火和毒品聲音,我會帶着白虎堂的兄弟從新尋找賺錢的地方,我曾經和遠洋貨運集團有過幾次交易,每次僱用他們的貨輪,都要花很高的價錢,而成本卻少之又少。再比如,現在炒外匯,利潤也不小。房地產、汽車製造行業,旅遊行業,這些都是創造利潤的好行業,爲什麼我能不能去着手做一下呢?”
老青龍問道:“高展旗,剛纔你說的話,我不反對這是真的,但是你想過沒有,青幫十個堂口,每個堂口負責不同的聲音,你說不做毒品和軍火生意,那你給誰做?”
高展旗說道:“毒品和軍火生意是兩個比較大的經濟支柱,我相信會有人接手的,至於誰願意做,可以找我聯繫,我會把生意交手的。我只希望帶着我的兄弟走上正途,我們不是害怕刀尖舔血的日子。在我眼裡,白虎堂的兄弟都是真真正正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背後有一個愛她的妻子,等他回家的孩子,作爲一個好男人,就要對得起老婆孩子,我不能讓我的兄弟每天提心吊膽的,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再也回不來,我要讓他們出來賺錢的時候,想到家裡的老婆孩子,臉上會有笑容,會有回家的期待,我對兄弟負責,更要對兄弟的家人負責。現在我就把話放出來,在坐的九位堂主,如果我高展旗當了青幫的白虎堂的堂主,你們誰想要接手毒品和軍火生意,私下找我。”
凌天宇心裡暗笑,這個高展旗絕對不是一般人,他的頭腦太聰明瞭,剛剛在高展旗說話的時候,凌天宇主意觀察了一下週圍的人,當談到爲兄弟着想的時候,這些人眼裡閃過一絲欣慰,當說道放棄軍火生意轉交給別人的時候,其他人眼力閃過的是貪婪。欲擒故縱,被高展旗演繹的淋漓盡致。
周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公雞有點慌了,他知道這些人看重的都是利益,不由的盯着小鬍子。騰蛇堂堂主回給公雞一個放心的眼神。
高展旗從新坐在椅子上,虎爺嘆口氣,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真的放鬆了,說道:“各位,我白虎堂堂主的候選人就這麼幾個了,現在請各位按照青幫的規矩,進行一下評選吧,聽了他們的話,我個人更加傾向於展旗,兄弟們在風口浪尖的日子太久了,早點過一些安定的日子吧。”
十個堂主裡面,青龍的年齡最大,說話也最有分量,周圍人都把目光落在老青龍的身上,老青龍咳嗽兩聲,說道:“我覺得能繼承白虎堂堂主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公雞,一個是高展旗,其他的人我就不說了,公雞立誓要每年上繳給總堂四十個億。這對於總堂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總堂收的錢多了,可以爲我們分堂打下更好的基礎,爲分堂的發展起到更好的作用。展旗說,他要當了堂主,放棄軍火和毒品生意,這點是我不贊同的,青幫的形成不是一天兩天,每個堂口有每個堂口的任務,你隨隨便便放棄自己的任務,這是不對的。雖然你的初衷是好的。所以……我覺得公雞更適合當白虎堂口的堂主。”
此話一出,凌天宇都冒汗了,剛纔這個老青龍還明顯偏向於高展旗,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呢?反而幫着公雞?
公雞激動的說道:“謝謝青龍長老,謝謝青龍長老,我一定說到做到。”
騰蛇瞄了公雞一眼,心裡暗罵:傻.逼,四十個億!你以爲是四十個億的遊戲幣呢?說的輕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龍發言完了,自然輪到了朱雀,朱雀堂堂主也是個女的,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現在衆人看着她,她也不能不開口了,畢竟是幫會的事,朱雀說道:“我覺得誰當堂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青幫提升一個高度,這些年大家也深有感觸,什麼最好用?錢!如果公雞能每年上繳四十個億,我倒是覺得可以讓公雞來當這個白虎堂的堂主。”
二比零。
高展旗顯得不怎麼樣,但是凌天宇卻冒汗了,這要是讓高展旗在公雞手底下做事,那他高展旗也就廢了。公雞那人長得就一副小肚雞腸的樣子。心胸也大不到哪裡去。
玄武見這麼快就輪到自己了,放下手中的煙,靠在椅背上問道:“高展旗,我來問你,如果你當了堂主,那麼他……”這個‘他’只得是公雞,“你打算如何處理?”
高展旗看了一眼公雞,說道:“由他去吧,公雞做了這麼多年的軍火生意,在這方面熟悉了,與其跟着我轉行做別的,不如讓接手軍火生意的堂主連他也帶走了,也能繼續爲我們青幫出力。”
玄武看着公雞問道:“如果你當了堂主,高展旗要做什麼呢?”
公雞順口說道:“他一直做的是毒品聲音,我要讓他繼續留在白虎堂,做毒品生意,而且擴大經營規模。我們齊心合力爲幫會取得最大的利益。”
高展旗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你當了堂主,我會離開青幫。我不願意再看到我手底下的兄弟頂罪進去。”
“我操!”公雞罵道:“大家看看,大家看看,這高展旗明顯就是記仇了,你至於麼?”
是不是記仇,誰心裡都明白,玄武笑道:“高展旗,我看好你。”
公雞傻眼了,很不滿的看了玄武一眼,他也不敢太放肆,畢竟玄武按照輩分來分,現在可是他的長輩。他還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哥呢。
高展旗得了玄武的一票,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悅,凌天宇去的心情卻稍微沒那麼緊張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堂口中的三個堂主開口了,該輪到其他六個堂了,按照成立的順序,該輪到執法堂的鬼見愁了,鬼見愁看了看公雞和高展旗,開口說道:“我身爲執法堂堂主,個人認爲幫規最爲重要,高展旗異想天開,想要放棄毒品和軍火生意,對整個幫派是肯定有影響的,雖然說着並沒有觸犯幫規,但是我覺得……一個幫派內,如果想這樣就這樣,想那樣就那樣,勢必大亂,所以我這一票給了給公雞,公雞我看好你,希望你以後不會讓我們失望。”
“一定!一定!”公雞像個哈巴狗一樣,說道:“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鬼哥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也看到了,多了我就不說了,我說到的話一定做得到。”
三比一。高展旗出於絕對的略勢,最爲可悲的是,騰蛇已經很明顯的在幫着公雞了,後面的幾個堂主裡面,只要有任意一個人贊同公雞,俺就是四比一,再加上騰蛇堂堂主那個小鬍子,就個人裡面公雞有五票,虎爺只有推薦的權利,卻沒有選擇的權利。此時的虎爺也開始着急。
全場最爲淡定的就是騰蛇堂堂主了,小鬍子一翹一翹的。
執法堂的鬼見愁說完了,該輪到了鳳鳴堂發言了,鳳鳴因爲和凌天宇對視,對高展旗的印象也不怎麼好,再加上高展旗說要做正當職業,這明顯是和她搶生意呢,她怎麼可能幫着高展旗說話呢?凌天宇鬱悶了,輕嘆一口氣低下頭。
鳳鳴正好這個時候看過來,看到凌天宇失落的樣子,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說道:“我暫時先不表態了,我想看看你們的意思。”
排在風鳴堂之後的是騰蛇,騰蛇一看鳳鳴不開口,他也不說話了,對九淵說道:“老九,你來說說看,公雞和展旗哪個更應該當堂主呢?”
此時小鬍子對高展旗的稱呼都變了,高展旗全當是在給自己安慰呢。九淵笑道:“那我就直說了,我們經營的都是小本生意,兄弟們每天風吹日賽的,在外面乾的活也不是很體面,我最希望的就是給兄弟們來點實際的東西,既然公雞能說每年給總堂上繳四十個億,那好啊!這樣我的兄弟們也能到年底多分點錢了,何樂而不爲呢?既然做什麼都是賺錢,軍火和毒品又是大買賣,就做下去嘛,公雞做軍火也有十來年了吧,我看好你哦。帶着兄弟們賺大錢。”
“哈哈……好說!好說!”公雞見自己已經四票了,不禁得意忘形了,說道:“以後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事我公雞能幫忙的不要客氣。”
九淵跟着笑起來。轉過看着身邊的戰魂堂堂主,問道:“老戰你呢?那個……用具流行話來問‘老戰你怎麼看?’”
戰魂堂堂主沉思了一會,說道:“我覺得我還是支持高展旗,因爲什麼呢?因爲我們戰魂堂的本質,大家都知道,我戰魂堂的兄弟是幹什麼的,無論是哪個幫派在哪惹了什麼仇家,需要動大手腳的都是我們戰魂在出人,就拿兩年前的一次事來說,公雞你不應該不知道,一批軍火在東.突被黑了,爲了那批貨,我們戰魂出動了整整五百個人過去,結果呢?回來時候只剩下三分之一,那些兄弟怎麼樣,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兄弟們犧牲了,一句怨言沒有,但是他們的背後,是一個個完整的家庭,我看到了幾十個小孩沒有了父親,他們的媽媽拿着幫派補貼的支票,幾十萬,可是能買回來一條人命麼?”說到這,戰魂轉過頭看着暗影堂堂主,說道:“你也深有感觸吧。”
暗影堂堂主竟然也是個女的,一開始凌天宇都沒注意到她,她太安靜了甚至連呼吸都那麼的微弱,暗影年紀不祥,看起來和紫玲瓏差不多,暗影說道:“那次事我們暗影堂也有參與,去了五十個殺手,回來了三十五個,其中有四個終身殘疾。”
戰魂接着說道:“所以我覺得高展旗說的不錯,我們最好能脫離這些聲音,錢賺的再多,也買不回兄弟的命,我這麼說並不是我害怕什麼,而是對這種兄弟情感觸太深了。”
暗影說道:“戰魂你的意思是,支持展旗?”
戰魂點頭,露出微笑看着高展旗,說道:“展旗,我能體會到你的痛楚,就像我一樣,我們身邊什麼用錢買不到?只有兄弟情和兄弟的姓名。”
“謝謝。”高展旗說完就低下頭,現在就算多了一票,剛剛是四比二,公雞已經四票了,還有騰蛇沒有投票呢,自己何必還爭呢?不如早點看淡算了。
暗影對高展旗說道:“展旗,我和戰魂的意見一樣,看多了生死離別以爲自己已經麻木了,其實內心深處始終有最脆弱的一個地方,是時常再想,怎麼樣才能不讓身邊的人死去,我們不能阻止那麼多罪惡,就讓我我們遠離罪惡吧。”
四比三。
場上出現了一個新高峰,公雞一臉不在乎,因爲騰蛇還沒有發表意見,他和騰蛇之間有個不能說的秘密。
虎爺現在也有點着急了,問道:“騰蛇,你呢?你什麼意見?”
騰蛇摸着小鬍子,翹着二郎腿說道:“我呢?我覺得高展旗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兄弟的性命很重要,誰也不願意看到兄弟頂罪進去是不是?剛纔老戰還有暗影不都說了嘛,我也感感觸挺深的。而公雞開口就是當了堂主上繳四十個億,這也是一個誘惑啊,讓我都難以抉擇了。”
“別廢話了。”虎爺也看出來這個騰蛇和公雞的關係有點不正常,說道:“你選哪個就說吧。”
“虎爺你真是老虎的急性子。”騰蛇說道:“我反覆思考了一下,要是真讓剛剛上任的公雞一年上繳四十個億,這也確實爲難了他,別到時候愛面子,做了什麼錯事。而展旗剛纔也說了,他當堂主要放棄毒品和軍火生意,而公雞又是這麼有上進心的人,大家也都看到了,不如這樣,公雞你以後來跟我,咱們做軍火生意,讓展旗帶着白虎堂的兄弟轉行……”
“騰蛇你……”公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騰蛇打斷。
騰蛇接着說道:“我這麼做也是權衡利弊之後才得出的想法,大家目的都是一樣的,說大了是爲了青幫的繁榮,說實在點,就是爲了兄弟們拿點血汗錢,多拿點年終獎。這不是挺好點事麼?展旗,說過的話要算數哦,我頂你。”
四比四!
高展旗和凌天宇同時擡起頭,虎爺高興的說道:“算你小子有眼力,鳳鳴,現在就剩下你自己了。你的決定關係到白虎堂的未來,你手中的一票是給展旗還是給攻擊呢?”
鳳鳴沒想到自己最後投票,竟然有這麼關鍵,不由的更加慎重了,眼睛越過高展旗的肩膀,落在凌天宇身上,她想看看,此時這個高展旗的跟班,還是不是那麼囂張。
凌天宇感覺到鳳鳴在看着自己,擡起眼睛和鳳鳴對視,鳳鳴眉頭微皺,心想:高展旗身邊的都是什麼人?
凌天宇看到她皺眉,像慕容千謠故意發脾氣耍性子時候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這一笑可不要緊,鳳鳴不幹了,問道:“高展旗,你身後的那個人是誰?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呢?是不懂規矩還是故意的?”
橢圓形桌邊的人都轉過頭來看凌天宇,只有高展旗沒有動,頭也不回的說道:“是我兄弟。”
鳳鳴沒想到高展旗這麼淡定,隨口問道:“你兄弟?白虎堂的麼?”這無疑是一句廢話,卻問道了高展旗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