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嘯咬着手指站在他大哥門口, 想着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臥草,這是洗澡的水聲吧,許修遠洗白白躺在自己親哥牀上, 兩個人肢體交纏, 喘息濃重。一股熱血衝上封嘯腦門, 他咬緊牙關, 握緊拳頭。
“哥!我要上廁所, 你快開門啊!快讓我進去!”封嘯氣成丹田,一聲吶喊驚破雲霄。
“大晚上,發什麼神經。”封子傑帶着一身氤氳水汽, 裹着浴袍開了門。封嘯肉做的小心臟一下子承受不住這麼強烈的刺激,他一腳踹開房間門, 衝進去, 一眼看見許修遠坐在沙發上翻雜誌。
“一個兩個, 要麼早點來,要麼晚點來, 專門挑我洗澡的時候進來,我頭上泡沫還沒有重衝乾淨呢。”封子傑嘴裡唸叨着,“嘯嘯你陪許修遠坐會兒,我再去衝一把。”
“你爲什麼在這裡。”封嘯態度訕訕,坐在許修遠對面, 不敢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和你哥聊聊人生理想。”許修遠放下手裡的雜誌, 對面封嘯一臉天崩地裂的絕望, 讓他覺得相當有趣。“覺得這個節目組有點奇怪, 和你哥商量一下。”
被打亂兩次洗澡進度條的封子傑, 終於完成了日常任務洗澡,隨手把擦頭髮的毛巾丟在老弟頭上, 引來封嘯小聲的抱怨。
“你憑什麼認爲節目組策劃有問題,”他赤()裸着上身,雙手支撐在沙發上。
“直覺。”許修遠毫不退讓,目光直視回去。封嘯左顧右盼,不知道應該選哪邊站隊纔對。
“你們可以走了。”封子傑開門送客,沒有封嘯房間裡一直響起的demo,沒有許修遠房間裡古典音樂,安靜的讓人心慌意亂。
許修遠沒有囉嗦,沒有糾纏,起身走人。後知後覺慢了一拍的封嘯在出門的那一刻,大哥壓低了聲音在耳邊說了一句,小心許修遠。
“你去哪裡玩的,頭髮亂成這個樣子。”封子傑隨手幫封嘯解開頭上小鬏鬏,“多大人了,自己注意點個人形象啊,你也是有男神包袱的人。”
小心許修遠,爲什麼這麼說。封嘯大腦CPU系統完全無法讀取這個指令的含義,也無法對此作出判斷。他擡頭,許修遠走在自己前面,他知道自己的目標,自己的方向,併爲此作出努力。他有自己生活,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故事,他某種意義上並不完全屬於自己。
或許是那天走廊的燈光太美妙,又或許是世界變化的太快,封嘯越想越難過,難過的後果就是在許修遠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神使鬼差混了進去,把許修遠重重按在了牆上。
許修遠發出一聲悶哼,封嘯喘息着,甕聲甕氣說了一句,“你是我的。”說完,重重親吻了上去。
封嘯拍過許多MV,也有很多借位的,不借位的吻戲,他從來不知道這一次的感覺會如此美妙,他全身心的投入,沒有其他多餘的意識。他腦海裡只剩下索取、索取一個念頭。他一隻手託着許修遠的後腦勺,另一隻撫上了他的腰。
血液沸騰,脣齒相依,像是舞池裡最默契的一對,彼此依靠,起舞。
封嘯鼻子裡是滿足的哼聲,他像是回到摟過劇組,和許修遠並肩躺在草坡上,懶洋洋曬太陽。
停下的時候,封嘯聽見自己的聲音,低的近乎於嘆息。“我們在一起吧。”他嗅着許修遠脖頸間的味道,不捨得浪費一分一秒。只是覺得許修遠摟着自己的手,忽鬆忽緊,封嘯覺得那幾秒的等待彷彿一生那麼漫長。
“好。”許修遠的脣貼着自己耳邊,低語。被自己親吻過的脣,帶着溫度,撩過自己耳垂,一陣酥麻。
“喂,錢宇哥,和你說個事情,我戀愛了。”許修遠像是經歷一場大仗一樣,靠在沙發上,第一時間給錢宇電話。錢宇估計偷空在哪個酒吧嗨呢,雜音特別大。
“什麼?你要變態了,你不是一直是一個行走的帶潔癖的變態,啊,不好意思讓讓,我要去廁所。”聽聲音,錢宇好像往安靜的地方挪了挪。
“我戀愛了,給你報個備,如果被曝光了,你要想辦法公關了。”許修遠的聲音還是不帶一絲感情,好像剛纔被封嘯按在牆上熱吻的人不是他一樣,話語裡已經沒有半點激情的餘味。
錢宇一個機靈,微醺的酒意一下子被嚇醒了,“去錄個節目,錄出這麼大事情出來了,許哥哥,許大爺,不是愚人節您可千萬別開玩笑啊。”錢宇的聲線帶着顫抖,現在小姑娘愛看啥,不就愛看個偶像嘛,偶像戀愛結婚了那還能叫偶像。君不見娛樂圈大小男神鮮肉小生,除了極個別公開婚訊大方結婚,哪個有勇氣壞了自己前途。
“你覺得我像你一樣富有幽默感?”許修遠話題還未落地,手機那頭就爆發了。許修遠不得不把手機拿開一些。
“你是被人下了蠱還是咋地,那個姓鮑的小姑娘不用看就是藉着你的人氣往上爬的主,沾上她真是一身的腥臭,你錢哥我給你經營多年的優質男神啊,你不能想不開自毀長城啊!”
“不是她。”許修遠連忙打斷想象力極其豐富,即將腦補出未婚有子劇情的錢宇。
“汪大小姐你也敢碰?她老子什麼人你不比我清楚,只需自己姑娘佔便宜,不許吃虧的主,你是最近硬照拍少了想上雜誌還是咋地……”
“也不是她。”許修遠不客氣的二次打斷,一口氣還沒喘勻,沒來及的說出封嘯兩個字來。
“人家範妮妮好好的賢妻良母,你這也去招惹,男小三啊男小三,這麼小白臉的稱呼,你要是扛下來,你以後的戲路就別想拓寬了啊,破壞別人家庭,不被娛樂圈自發封殺就不錯了……”
“我說是封嘯,封嘯,封——嘯——”被逼急的兔子都會咬人,一點都沒有錯。許修遠向來談吐斯文的主,對着手機嘶吼了起來,也是非常罕見的風景。
“……”反常的,手機那頭一陣安靜,像是斷線了一樣,沒有聲響,就在許修遠準備掐斷重新撥打電話的時候,“我們說的封嘯,是那個封嘯嗎?”
“對。”
錢宇深呼吸,像是做了極大的心理建設才能問出下面的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啪。”許修遠當機立斷掐了電話,盤算着現在更換經紀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