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姜萌萌眯眼看着五百米外手持長刀屹立在巨石上的人，凝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冰霜監視者這個民間組織應該由周天大世界各個宗門加上小世界修真之人組成。”
花無缺道：“前輩英明，的確是這樣。”
任何一個宗門都沒有能力一口吞下那麼多修士。
即便周天大世界的修士與小世界的修士兩敗俱傷。
姜萌萌目光鎖定在遠處手持長刀的人身上，眼中藏着一絲擔憂。
“你有沒有想過，冰霜監視者爲什麼要叫做監視者。”姜萌萌回首，琉璃般乾淨的眸子亮得驚人。
這個問題花無缺從想過，想來也沒用，他只是練氣巔峰的修士沒逆轉乾坤的本事。
翻不起風浪就隨波逐流，逆流而上可能得到意外的機緣，稍有不慎，葬送的就是自己的命。
“晚輩羞愧。”花無缺道：“監視的應該是我們周天大世界的修士，再大一點，就是華夏的修士吧。”
姜萌萌回頭，目光在清瘦的花無缺身上稍許停留，有些失望道：“不妨將眼界放大一些。”
換做她是冰霜監視者的組織頭領，自己有能力佈置大氣層外的陣法讓周天大世界中的元嬰以上修士下來後境界跌落，要的絕對不止這麼一點。
“難道他們想控制的是整個小世界的修士？”花無缺冷冰冰的臉出現裂痕，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從眼中跳出來，手心捏出一把冷汗。
姜萌萌沉吟道：“不是小世界的修士，他們要的，是整個小世界的資源，財富，讓小世界的人爲其服務。”
小世界資源豐富地大物博，局部戰爭並不影響世界和平。
雖然沒有周天大世界中的人那麼愚昧無知，但也不是不可攻略。
現在靈氣復甦了，沒有比用異能愚民更簡單粗暴的方式了。
又回到了周天大世界修士們熟悉的，喜歡的節奏。
換做姜萌萌，她就要幹一票大的，將小世界中的修士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才更有趣，不是嗎。
“他們想把小世界變成下一個周天大世界？！”花無缺終於繃不住，驚訝的叫出聲來。
姜萌萌見他這麼失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站起來極目遠眺，意味深長道：“山腳之人永遠不知站在山巔之人看到的景色。
從冰霜監視者殺了黔城那十二個孩子給天衍府做下馬威的時候，他們就矮了一截。
花花，別小看華夏土著的智慧。
縱觀世界史，四大文明三個消失，爲何只有華夏文明源遠流長薪火相傳？
走一步看百步，華夏之人最擅長的心術算計，高瞻遠矚深謀遠慮算一個。
等冰霜監視者只嚐到了肉餅最外層的肉，玻璃渣還沒嚐到呢，不着急。”
曾經，她也是華夏之人。
雖然，她的國亡了，成了歷史，成恆河之沙中的一粒耀眼明珠，可它的文明生生不息。
姜萌萌沒有國家歸屬感，卻對千年之後的華夏有一種別樣的感情。
一種難以言喻眷念，就像凡人說的，落葉歸根。
姜萌萌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泯滅人性的周天大世界的修士將這裡變成第二個周天大世界，她將力所能及的，保護心靈最後的淨土。
“無情殺戮劍的精髓並非在殺戮中昇華劍術。”
姜萌萌站在石頭上，神情超然，“以殺止殺是一種。
在殺戮中磨練心性意志感悟人生是第二種。
無情殺戮劍並不無情，只是以另一種看似殘暴的方式拯救世人。
金剛怒目降伏四魔，菩薩低眉慈悲六道。
真正殺人的是人心，不是劍，它再厲害，也只是兵器。”
姜萌萌深深地看了一臉茫然的花無缺，輕笑道：“不必迷茫，順心前行方得始終，有緣再見。”
她第一次以一個前輩的姿態教誨晚輩，話難免多了一些。
也許是因爲周進的原因，姜萌萌冷淡自持的性格解鎖瞭解惑這個技能。
姜萌萌承諾的把花無缺帶進長白山的承諾已經做到了。
分道揚鑣之前，她將華夏的局勢分析給花無缺算給他提個醒。
雲霧已經撥開，花無缺能看到多少，感應多少看他自己的造化。
“前輩。”花無缺從茫然中醒來，他屈膝一跪，拜了三拜，“多謝姜......前輩。”
他是聰明人，朝夕相處兩天怎麼會感覺不到“玉景”的怪異之處。
玉景二十年前就來了小世界，親眼見證冰霜監視者的強大，根本不可能提出哪些問題。
再往前推，姜萌萌邀請花無缺喝肥宅快樂水的時候，花無缺就覺得不對勁。
當然，他吊兒郎當的性格也說不出哪些禪意的話來。
花無缺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姜萌萌。
“客氣。”
兩字落下，姜萌萌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花無缺的視線中。
變成鑰匙扣的哈爾給姜萌萌指路。
這一路姜萌萌和花無缺成功避開各個明關暗哨，哈爾功不可沒。
“仙子快到了，狗狗已經嗅到了詩詩的味道了。”（*?▽?*）
姜萌萌在林間快速穿行，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謹慎的躡雲前行。
“有人。”姜萌萌站在樹梢上影藏在濃密的樹葉之中，出手捏住脫手而出的哈爾。
哈爾屁股蹲重重的跌坐在姜萌萌懷裡，她穩了半天才穩住身形，“哈爾你該減肥了。”
再胖就撈不動了-_---
狗子變形歸變形，重量不會因爲身形大小縮水。
“這一切都是狗糧的鍋！”哈爾委屈巴巴道：“是它誘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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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萌萌無奈的把它掛在揹包上，大眼撥開密密匝匝的樹葉往下看。
一個身着僧袍，年紀大約二十三四的僧人和沈宜修從樹下路過。
“金剛怒目降伏四魔，菩薩低眉慈悲六道。”
僧人念着佛珠道，“沈施主不是小僧不願幫你，小僧是文僧不是武僧。
吃齋唸佛是學習佛教經典弘揚博愛精神，傳播love and peace纔是小僧本職，愛莫能助愛莫能助。”
他的聲音溫潤如春風灌耳，讓人聽起來極爲熟悉。
身着軍裝的沈宜修俊美的臉上表情未變，他走到姜萌萌所在的樹下之時，如有所感，昂首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