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喻小白收起手機,轉身就要走回病房。
卻一下子撞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一條手臂緊箍着她靠在男人的身上,“還沒玩夠?”
喻小白不好意思的咧開小嘴,“是他找上我的,又不是我找他。”
“好吧,你開心就好。”
秋亦檀這樣說,喻小白就明白他是誤會了她,便急急道:“我是答應了幫他,不過,什麼時候幫由我說了算喲,也許是今天,也許是一年後,也許是一百年後呢,那完全看我心情。”
“你呀,這明顯是在誑人家。”“我就誑梅竹軒怎麼着?他活該,現在好了,秋亦山送給他的梅鑫秋亦山的兒子們要收回去了,沒了梅鑫,梅竹軒什麼也不是,李媚娟也白嫁了他。”說起李媚娟,喻小白眼睛一亮,“等我空了,我要進去看
看她。”
“好,都由你,不過,現在是不是要進去了?”
喻小白這才發現秋亦檀此時是一手舉着輸液瓶,而那個紮了輸液針頭的手此時正摟着她呢,不好意思的擡手,就要搶下他手上的輸液瓶。
不想秋亦檀手一移就避過了她的手,“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他終於鬆開了她的腰,不過那隻手卻還是不放過的牽起了她的手,也許是剛剛纔經歷了一場生死,更是不想她離開他的視線。
病房裡的光線昏暗一片,很適合睡眠。
“阿亦,你沒事了嗎?”想到他下牀去找她,喻小白這會子才反應過來秋亦檀之前可是一個病號呢,還是一個大病號。
“沒事了,我皮糙肉厚,我有九條命,死不了。”
“那以後也不能這樣冒險了,阿亦,你以前的生活經常遇到象這樣的危險嗎?”
“還行吧。”
這三個字,就代表她說的基本上差不多了。
她想起他身上的那些傷,一條條的,她從前不覺得醜陋,相反的,還覺得讓他看起來很男人。
但是現在想起來,心就有些疼。
很疼。
“以後,再不許以身涉險了。”天知道他被壓在廢墟下的時候,她有多害怕,就怕再找到他,他已經不會呼吸不會再對她展顏一笑了。
她現在就覺得他笑起來特別的好看。
怎麼看都看不夠。
“好,老婆說不許,那就不許。”慢慢的躺到病牀上,輸液也掛好了,秋亦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上來一起睡。”
他想摟着她一起,這樣才舒服,不然一直這樣躺在牀上,無聊極了。
“阿亦,你爲什麼要放過秋亦山呢?”到了這會子,他睡醒了,她纔有機會問這個問題。
她想了好久了,始終想不明白秋亦檀爲什麼要放過秋亦山。
如果是她,她想她是不會放過秋亦山吧,居然讓人放炮炸死老爺子和秋亦檀,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和親兄弟這樣狠戾的人,她絕對是第一次見過。
所以,就覺得秋亦山那樣的人該死,留着就是個禍害。
於情於理,都留不得。
偏偏,秋亦檀下了命令讓醫院的醫生爲秋亦山救治。
她真不懂了。秋亦檀握住了喻小白的手,薄脣輕蹭着她的臉頰,“小白,你知道嗎?我拽着老爺子躲到了那個角落,那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爲,或者,在我心裡,不管對他有多恨,可始終都知道他還是我的親生父親吧,沒
想到,炮彈真的打過來,周遭的所有開始震裂碎裂的時候,第一塊大塊的混凝土掉下來,是他推開我擋在了我的身前……”秋亦檀說到這裡時頓住了,許久,才繼續道:“我一直以爲他不愛我,對我就是一種任由我自生自滅的態度,這樣的態度我就覺得那不是愛,可是經過了這一次,我才突然間頓悟,他對我,或者不是父愛吧
,是一個男人對一個男人的企盼。”於是,就各種狠了些。
卻,也是老爺子對他從很小的時候的打造,才造就瞭如今的他。
一次生死,也是一次頓悟,被砸暈的那一剎那,他腦子裡過電一般的閃過了很多的畫面。
有喻上白,有母親駱千雪,還有秋亦山,還有他那些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們,鬥了幾十年,可到最後又怎麼樣?
比如秋亦山,也是輸的差一點沒了命。
他放過秋亦山不是他想放過,而是,想到老爺子替他擋了那一下卻斷了一條手臂。
原來不管多狠戾的一個人,在面對生死的那一瞬間,他心底裡依然有他最愛的那一個人。
也纔會下意識的爲那個人留守一片天空。
“什麼,老爺子救了你?”
“是。”不然,他此刻也不會這樣四肢健全的回到這久違了的世界了。
人性,總是沒有辦法解釋。
明明從前,老爺子都是把他丟在死亡谷裡任其自生自滅的。
“阿亦,你的高射炮是不是採納了我的提議才成功的?”喻小白不想再說起關於老爺子和秋亦山這樣沉重面傷感的話題了,便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設計圖上。
秋亦檀可別把她當傻子,她可是看出來了,他的高射炮就是採納了她的建議才成功試射的。
“喻設計師,你這樣問我,是想討設計費嗎?”
“嗯嗯,必須討。”都討過來,她就可以還了欠他的錢了。
雖然兩個人已經是夫妻了,可只要一想到她曾經欠了他那麼多錢,就有一種自己把自己賣給他還債的感覺。
所以,如果有以自己的能力賺來的錢還了欠他的,那她與他一起,也許會更自在些。
秋亦檀骨感修長的手輕輕蜷起,指節在她的小臉上蹭了蹭,“好說好說,喻設計師準備要多少?”
“你給你的設計師通常都是多少?”喻小白十分警惕的看着秋亦檀,絕對不能讓他把她給繞進去。
不然,她就虧大了。
“每個設計師的薪水都不一樣呢,有的多有的少。”
“那最多多少,最少又多少?”給她一個範圍,她就知道她值多少錢了。
這個問題,她必須與秋亦檀認真嚴肅的談清楚了,不然他一個圖拿給她判斷,她明明給他賺了很多個億,卻一分都拿不到,那多悲催。她可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