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悶響,從來都是不管遇到何事一向淡定從容的秋亦檀第一次的掉鏈子了。
“沒……沒什麼。”頎長的身形微微彎起,拾起剛剛纔掉落的手機時,秋亦檀稍稍有些懊惱,喻小白不過是問他在幹什麼罷了,至於把手機掉地上嘛。
真丟他男人的臉。
喻小白眨眨眼睛,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好象看到秋亦檀在打字,打的是兒子兩個字,他在跟別人談論只夏嗎?
很多人知道她生了只夏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喻小白也摸過了自己的手機,再拿過自己的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張許久都不曾用過的手機卡。
這卡她雖然沒用,不過,有充值的。
否則,就會被作廢的。
好歹用了那麼多年的卡,不能因爲擔心被秋亦檀找到就作廢吧。
裡面有她所有小夥伴們的聯繫方式。
算起來,她有七個多月沒有聯繫他們了。
好想。
好想。
“叮叮……”熟悉的手機號碼才一開通,頓時,響聲無數。
許久了,她連打開這個手機卡都不敢。
就怕一開機被秋亦檀手機定位到她的位置,然後,從此再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他也許不愛她也不喜歡她,但是,他是想要她的孩子的。
只是沒想到,兜兜轉轉間,她到底還是沒有逃過秋亦檀。
無數的未接電話。
無數條短信。
安月蓮。
楊曼萱。
李月月。
王小言。
……
一個又一個熟悉的暱稱,她靜靜看着,一時間就有種恍若如夢的感覺,只是七個多月而已,她卻覺得與她們隔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
一個人的日子可以逍遙,可以愜意,卻總是少了那麼些許的友情的溫暖。
她想她們了。
她想回到她們的身邊。
可是真回去了,她豈不是就算是聽從秋亦檀的安排了?
這樣一想,喻小白又糾結了。
呆呆的看着手機發呆。
她想給她們打個電話回去。
可,真打過去了,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一晚在水雲間發生的所有,李月月楊曼萱和王小言都是親眼所見,待她醒來,她就在醫院裡安胎了。
還有,她萬祥總經理的身份,也不過是秋亦檀施捨給她的。
如今,她們三個還在萬祥嗎?
她們的工作怎麼樣?還順心嗎?
一個又一個的擔憂,她好想她們。
“尿袋滿了,怎麼還不倒?”護士進來了,例行公事的檢查產婦的情況。
喻小白掃過周遭,沒有看護。
除了她就是秋亦檀再就是進來的護士了。
她根本動不了,導尿管插在身上難受死了。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自己下牀去倒尿袋的時候,秋亦檀已經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那雙修長的手動作熟練的打開尿袋,將尿液倒入盆中,然後拿起就進了洗手間。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的遲疑,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他居然……居然……居然又親自爲她倒尿了。
喻小白看怪物一樣的看着走進洗手間的那個男人的背影,一時間,心底裡各種情緒紛紛涌了上來,複雜的讓她一時間理也理不清。
“太太,你先生對你真好。”護士羨慕的開始爲她做各項檢查,打眼一看秋亦檀,他身上自帶一種尊貴若神詆般的氣度,再加上俊朗的外形,那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男人款。
喻小白抿了抿脣,一時語結。
他對她好嗎?
如果真的好,又怎麼會把懷孕的她摔到了牆上?
轉頭看只夏,是這孩子命大,否則那一摔,很有可能就把只夏摔走了。
“對了,身下要定時清理一下,保持清潔。”護士見她沒反應,想到她們科室裡這兩天的議論紛紛,據說這小兩口吵架了。
看起來很彆扭的樣子。
“女人呀,產前產後是道坎,他能陪着你走過來就是很盡職的丈夫了,瞧瞧,這還給你倒尿,有些事,差不多就好了。”
聽着小護士這樣勸她,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們要離……”
“只夏醒了。”洗手間的門開,男人的目光望過來,也一下子打斷了喻小白的話語,讓她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轉頭,果然是隻夏醒了。
此時正睜大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她再看看周遭,美美的衝着她咧開了小嘴。
她剛想看他笑,小傢伙畫風一轉,小嗓門響亮的哭了起來。
“還沒有奶水吧?”喻小白一聽到孩子哭就急了,護士卻是聽習慣了。
喻小白搖搖頭,“還沒有。”
“這兩天要吃好,應該明天就有奶水了,最好試着讓孩子吸一吸,這樣奶水來得快些。”
“好,我知道了,可他怎麼哭得這樣厲害?”只夏一哭,她的心都要碎了。“第一,應該是餓了,先喂點水和奶粉,第二,可能是尿了拉了,趕緊換一下紙尿褲,不然,我來給他換吧。”護士說着,看看秋亦檀再看看喻小白,喻小白身體不舒服,秋亦檀也不象是能給孩子換紙尿褲
的主兒,她伸手就要動手。
“我來。”秋亦檀一個箭步衝過來,便搶過了只夏,也隔開了護士的手。
“你會?”護士不相信的看秋亦檀,一雙如黑矅石般的眸深不見底,俊顏冷俊尊貴,怎麼看都不象是會換紙尿褲的人吧。
“我會。”不想,秋亦檀給了一個絕對篤定的答案。
護士站在那裡不走了。
她好奇了。
這樣看起來清貴俊美的男人真的會給孩子換紙尿褲?
只夏一直在哭。
喻小白急得想要抱抱小東西,從生下只夏,她還沒有親自抱過呢,好想把小傢伙抱在懷裡,嗅着只夏身上的味道,她都能滿足的不要不要的。
然,秋亦檀開始行動起來了。
動作不是很快,可以用慢來形容。
但是,他每一下都做得恰到好處,不疾不徐。
紙尿褲打開了,喻小白傻了。
只夏拉臭臭了。
而且看起來顏色很那啥。
她知道這是從她孃胎裡帶出來的。
看護還沒回來。她咬咬脣,指着牀頭桌上的溼巾,“拿過來給我,我來弄。”她也是第一次,可是沒關係,一回生兩回熟,自己親生的寶貝,很快就會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