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米?小舅舅?
如果說雲玄王和太子殿下這兩個稱呼讓衆人有些回不過神,那麼這句小舅舅就有些驚悚了,要說雲家和月家有點過節,這個大家都知道,可是雲傢什麼時候和月家有親戚了?
月家得到失憶的月初嵐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月初嵐死後三年,兩家雖然鬧得很不愉快快,但是知道爲什麼的人並不多,所以月九微這一句小舅舅,實在是讓月家人有些吃不消。
一時間,整個祠堂的氣氛有一些嚴肅。
“呵呵,我雲家今天能聚齊雲玄王,太子殿下和九微公子,還真是榮幸啊,要是說出去,肯定是一樁美談。”大國師在官場很多年,首先出來打圓場。
南軒夜坐下以後就不說話,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來看熱鬧的,南修辰卻微微一笑:“國師,沒有通報就忽然來訪,實有打擾,不過我和月兒是好朋友,聽到她來了,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國師不會見外吧?”
“不會,當然不會。只是今天是她認祖歸宗的第一天,有些事情可能不方便外人蔘觀,太子殿下,王爺,還有九微公子是否可以先回避一下?”大國師面帶笑容,很客氣的開口。不過語氣雖然客氣,但是明眼人都聽出這位大國師明顯的是在下逐客令。
雲玄王惹不起,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儲君,得打好關係,而月九微,雖然看着很不爽,但是現在不是爆發衝突的時候。
月九微卻忽然將翹着的二郎腿放下,大紅色的衣襬往旁邊一甩,手裡搖着扇子,拉長語氣道:“呦,不方便參觀啊,比如,取人的心頭血?”
聽到這句話,南修辰的眼神也變了,目光看向大國師,問道:“國師,你們該不會是想要取月兒的心頭血吧?”
大國師沒有回答,倒是雲葉鵬先開了口:“太子殿下,只是證明雲逐月就是我們雲家血脈的方法而已,一點心頭血,又死不了人。”
南修辰的眸子陡然沉了下去:“心頭血是死不了人,可是月兒才十三歲!現在取她的心頭血,會動搖她的根基。”
“我外甥女這剛一回來,就有人想要取她的心頭血,我十分懷疑,當年嵐姐姐的死是不是另有原因啊。”月九微那玩世不恭的語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四長老眯着眸子,忽然開口:“月九微,這一切,不會是你月家安排的吧?”
此話一出,室內一片靜寂。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月九微的身上。
月九微身子微微靠在了椅背上,再次翹起了二郎腿:“這位長老,你什麼意思?”
四長老冷笑:“什麼意思?難道月當家不明白嗎?月初嵐當初的確死於意外,你不甘心,所以導演了這一切,要不然我們要驗明真身的時候,你怎麼會這麼剛好的出現?”
聽到這句話,南修辰眸子微沉:“四長老,聽你這話的意思,我也是幫兇?或者,師尊他老人家也是幫兇?”
此話一出,衆人的臉色又變了變,懷疑太子殿下,那是不敬,可是懷疑戰天尊者
,那可能就是丟命的事情啊。
四長老知道事情的利害性,心中暗惱自己大意,趕忙解釋道:“太子殿下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尊者,更不會懷疑殿下,只是,說不定殿下和尊者,也被他們給矇蔽了!你們說事情怎麼就這麼巧,一個明明已經死了十三年的孩子突然跳了出來,月家從不和雲家來往,可是卻偏偏來阻止雲家的血脈認定。”
他這話倒是入情入理,尤其是在場的雲家人,那叫一個同意啊,他們和月家惡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一時間,看向月九微的目光帶着一絲的警惕。
“呵呵,你不用激我,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動我外甥女一根汗毛,若是雲家不想認她,那麼我就帶她回月家,姓月怎麼也比姓雲好聽吧。”月九微卻忽然一笑,根本就不把四長老的話當回事。
雲葉飛一聽月九微要帶雲逐月走,頓時慌了神:“不行,長老,月兒就是我的女兒,是我認定的女兒。”
“葉飛啊,你怎麼就是想不開呢,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我知道你當年喜歡初嵐,可是一旦這真的是個陰謀,我們雲家可就淪爲帝都的笑柄了,而且,要是讓月家得逞,引發的後患你能承擔嗎?你對的起雲家的列祖列宗嗎?”
這句話說的好,直接就將家族搬了出來,畢竟,身爲雲家的人,家族纔是他們的根。
雲葉飛被噎的不輕,他心疼雲逐月,可是他到底也是雲家人啊,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見雲葉飛變的沉默,雲葉鵬又看向雲玄王和南修辰:“我不知道王爺是否要管這件事情,不過太子殿下,這關係到我們雲家的根基,我們雲家,作爲國師一脈,和國家的命運息息相關,還請太子殿下以大局爲重!”
說着,雲葉鵬竟然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衫,就那麼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臉上帶着嚴肅而又莊重的表情:“爲了雲家的基業,爲了雲隱國的安定,今日這驗證,不可缺少啊!”
雲葉鵬這一跪,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連雲逐月都驚了一下,這個大伯,貌似一定要取她的心頭血呢,不管怎麼想,背後好像都不僅僅是驗證一下血脈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南修辰的眉頭皺了皺,嗖的站了起來,伸手拉住雲逐月:“不用這麼麻煩了,月兒好歹也是我們天一門的人,既然雲家不想認她,那麼我帶她迴天一門就好。”南修辰毫不畏懼雲葉鵬話語中那一股威脅的意味,緊緊的拉住了雲逐月,臉色毫不畏懼。
雲逐月給南修辰點了個贊,都拿國家根基威脅他了,還這麼義無反顧站在自己身邊的纔是真朋友啊,不過,這不是她要的啊,她還不能走呢。
月九微也幽幽地站了起來:“還是太子殿下英明啊,唉,我說夜啊,我把你叫來,你還真看戲啊。”
月九微的一句“夜”讓不少人抖了抖,帝都的人誰不知道雲玄王和九微公子不得不說的故事啊,怪不得雲玄王會忽然對看熱鬧感興趣啊,原來是九微公子叫來的幫手,果真有姦情啊……
於是,不少人的心
思都被這兩塊料給勾走了。
被點名的南玄夜懶懶地擡了擡眼睛:“你可是告訴我有好戲,就這樣的戲碼,沒興趣。”他從之前說的那句話後,就再也沒有開口,完美的詮釋了看熱鬧這三個字。
看他們真的有可能帶走雲逐月,這邊雲葉飛也撲通跪了下來:“家族,長老,月兒已經在外面流落了十三年,她吃的苦已經夠多了,怎麼能讓她再受這樣的苦楚。我已經驗證過血咒,不會錯的。”
雲葉鵬繼續道:“葉飛,你就別糊塗了,你今日不讓她驗證,那麼她在雲家還有什麼地位可言,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雲家人?只要清楚她是我雲家的血脈,那麼今日的痛楚,我們雲家會十倍補償,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但若是不是,那麼,我們雲家也不能被人愚弄!”
對於雲葉鵬的處處相擊,雲葉飛終於忍受不住,看向雲葉鵬的眼中帶了一股狠色,厲聲道:“大哥,你非要逼我嗎?這些年大哥明裡暗裡玩的把戲,你以爲我……”
“夠了!”二長老忽然開口,打斷了雲葉飛的話。他們兄弟的爭鬥關係到雲家的內幕,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裡知道還有三個外人呢,怎麼能把那些話說出來。
月九微旁若無人的走帶雲逐月面前:“我說外甥女啊,人家非要取你的心頭血,我看這雲家人不當也罷,認祖歸宗什麼的,你去月家,月家也照樣收,要不就跟小舅舅走吧?”
“月九微,我雲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怎麼,你覺得事情敗露了,所以要帶着個冒牌貨走嗎?心虛了是吧?我看這就是你們月家的陰謀!”雲葉鵬義憤填膺地說道。
頓時獲得雲家不少人的支持,二長老捋着鬍子,慢悠悠地道:“不就是驗個血脈這麼簡單的事情嗎,何必鬧得如此?”
“是啊,不過是驗個血脈而已,何必鬧到如此呢?”就在二長老話音落下的時候,另一道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聲音清清脆脆,十分好聽,可是此刻卻帶了一絲不屑,一絲傲然,還有毫不在意。然後,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逐月的身上,這一刻,衆人才明白過來,雲逐月纔是今天的主角,剛纔大家爭執,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會兒突然開口,讓現場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月兒!”南修辰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滿臉都是擔心的神色:“你在說什麼,取你的心頭血,可不僅僅是疼的問題,會傷到你的根基的。”
雲逐月卻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純真的笑臉:“我覺得他們說的有理啊,要是不驗明正身,我還真不好意思留在這裡了,我真的認爲,身爲雲家子弟,豈能不驗明正身的道理?”
衆人愣了,原本還打算爭吵的人聽了下來,面面相覷後,都將目光看向說話的那名少女。大家爭執了半天,原來人家正主這麼得通情達理?
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因爲低着頭,誰也沒有瞧見,然後再次擡起頭,依舊是滿臉笑容的問道:“不知道家主,還有各位長老,大伯,叔叔家的孩子,是不是也都驗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