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南宮瑾每天清晨都按時到星月商會報道,然後捎上雲逐月出去,有時去藥材市場,有時候去別的地方,總之不會等鬱司風。他的原因很簡單,去晚了藥材可能就被被人買走了。
然後雲逐月就沒脾氣了,因爲她也想早點湊足藥材,這樣才能早點離開黑暗城,她需要早點恢復修煉,那麼,也就不用那麼依賴翦戰天了。
想到翦戰天的時候,雲逐月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總覺得有些空,還有些生氣,但是又說不出具體的感覺。對於這種麻煩的事情,雲逐月的處理方式就是,不去想。
每天出去的時候都是他們兩個,可是當鬱司風出現的時候,南宮翎也肯定會出現,一副和雲逐月熟的好像從小穿開襠褲長大一樣黏着雲逐月說東說西,沒話找話。
雲逐月倒也不覺得煩,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女,無憂無慮的樣子還是讓她很羨慕的,所以這日子過得倒也不無聊。
第八天的時候,在暗藥坊的各方幫助下,他們終於集齊了第一階段的所有藥材,然後一起去了南宮斐那裡。
看到那蓄勢待發的猙獰黑狼形狀的建築時,雲逐月有些感慨,當初從這裡離開的時候,她沒想過還會來第二次。
“七叔,我來看你啦!”南宮翎直接朝大門衝去,雲逐月本來想提醒,卻見南宮瑾搖了搖頭,然後就看到南宮翎玉步輕移,十分熟悉的避開了黑色粉末,然後閃進了門裡。
南宮瑾微微一笑,道:“翎兒對那些機關很熟悉,不會有問題的。”
走廊幽深,寥寥的幾道光線從外面透視進來,地上依舊是亂七八糟的擺放着很多東西,如同垃圾堆一樣,讓人有些無處下腳。
有過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輕車熟路,幾人徑直走上頂層,纔剛到樓梯口,就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就看到一股濃重的黑煙,從沒有關上的門中洶涌而出。
鬱司風一轉身,整個就擋在了雲逐月的身前,而南宮瑾則是往前一步,大手一揮,將那些濃重的煙氣又掃了回去。
“啊……咳咳……哥哥,你想薰死我啊……”
“臭丫頭,咳咳,讓你別動你不聽,咳咳,炸了吧……”
“我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七叔……咳咳……是你的東西不經用,你還怪我?”
“哎呀,你個臭丫頭,你這是和你七叔叫板嗎?咳咳……你欠揍了吧?”
“七叔,你……你要打我?你還是我七叔嗎!我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你的東西而已,你居然要打我,嗚嗚……你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疼愛我的七叔了。”
“你這小妮子……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侄女?真是氣死我了!”黑煙中傳出了南宮斐的嘆氣,頗有些有氣無處發的無奈。
濃重的煙氣中,響起南宮翎和南宮斐的聲音。待周圍的黑煙漸漸散去,黑煙中的兩個身影漸漸清晰,可以看清楚兩人樣子的時候,雲逐月第一個不厚道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清脆的大笑迴盪在屋中。
南宮斐就算了,上次她已經見識過一次,這次的形象也差不多,可是南宮翎就不一樣了,剛纔光纖的
花衣已經變得黑乎乎的,還被什麼給腐蝕了,衣襬上滿是銅錢大小的窟窿,頭髮散亂,像個數月沒洗過頭的瘋子,那張可愛的小臉黑漆漆的,一雙眼睛倒顯得更加黑白分明,那樣子和剛從煤場出來的工人差不多。
“月月姐姐,你,你太不厚道了!”南宮翎一張嘴,一口白牙露了出來,和那張黑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次,連南宮瑾和鬱司風也忍不住了,低頭掩飾笑意。
嘲笑聲不斷的衝擊着南宮翎的耳膜,打進她那弱小的心靈,南宮翎傷心了,癟着小嘴,一副要哭泣的樣子:“嗚嗚,你們三個壞人,笑話我!”
雲逐月強忍住笑意,對南宮翎道:“喂,還不趕快去清洗一下,你這個樣子,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南宮翎終於反應過來,少女本就愛美,雲逐月這麼一說,她才徹底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一副怎樣的鬼樣子,於是大叫一聲,化作一道影子迅速的朝樓下跑去。
南宮斐正在氣頭上,不過看到雲逐月的時候,還是僵硬的點了點頭,然後才轉頭回了還在冒着黑煙的房間,畢竟上次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欠了雲逐月的人情。
“我們慢慢等他們吧。”南宮瑾顯然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徑直走到上次雲逐月進過的那個房間拉開門進去,雲逐月示意了一下,和鬱司風一起走了進去。
房間一如既往的很亂,窗戶上的灰塵堆積的更厚了,好像從上次她離開,這裡就沒人收拾過,甚至更亂了,因爲南宮瑾上次掃到地上的東西還在地上,而桌子上已經又堆滿了,而左側的牆上還有上次的液體腐蝕的出來的小孔,看來這個房間不僅沒有打掃,連普通的維修保養也沒有。
一走進來,鬱司風頓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裡面會是這樣的光景,然後就看到南宮瑾袖袍一掃,將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下,和上次一樣,在噼裡啪啦的響聲中有一道灰塵揚起。然後隨意坐下,對他們道:“椅子隨便坐,其他的不要碰,七叔最喜歡弄些暗器機關,這裡也不例外。”
雲逐月大喇喇的坐下,整個房間唯一干淨的居然是這些座椅,不滿的翻了翻白眼:“南宮瑾,你差別待遇吧,我上次來的時候也沒見你提醒啊。”
南宮瑾笑而不語,從震驚中回過神的鬱司風也緩緩走上前來,坐在了桌子旁邊。
門響了一聲,南宮斐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過來,頭髮還是有些亂,不過和之前相比要好了很多,只有幾根比較少的頭髮還在翹在腦後,看來南宮翎霸佔了浴室,他只是隨便收拾了一下。
“來找我又有什麼事?若是換寶貝,我很歡迎……”南宮斐正說着,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疑惑的看向鬱司風:“你,是司徒家的人?”
剛纔渾身都是爆炸的味道,他沒有注意到這個少年,現在才發現,他身上有種獨有的味道,這種味道他並不陌生,因爲他曾研究了幾年。
鬱司風面色沉鬱,不過依舊點了點頭,雲逐月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有怎樣的故事,不過可以看出來,對於司徒這個姓氏,鬱司風根本不想承認。
南宮瑾擡眸道:“七叔,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讓你協助我
煉製偷得浮生。”
偷得浮生?這是雲逐月第一次聽到南宮瑾提那丹藥的名稱,一聽就是有文化的人取得,這麼文藝範兒,又貼合實際,多活十年,豈不是偷得浮生十年限嗎?
南宮斐臉色微微一變,開口道:“小子,偷得浮生煉製起來有多難難道你不知道,竟然這麼隨便答應別人。”
“七爺,那丹藥很難煉?”雲逐月疑惑的看了一眼南宮瑾,這件事他倒是從未提過。
南宮斐似乎有些責怪雲逐月,開口道:“那丹藥煉製的時候需要用到我南宮家的秘術,對身體的消耗很大,他既然要煉,那數量定然不會少,你說,能輕鬆的了?”
這是雲逐月不曾想到的,鬱司風也有些詫異,沒想到南宮瑾真的這麼醫者父母心,是真的想要救自己。略一沉默,開口道:“瑾公子,大恩不言謝,若瑾公子有什麼需要的,我定當盡全力效勞!”
他沒有矯情的說什麼不用煉製的話,南宮瑾付出的,他一定會補償,二十五歲,還不足以讓他將母親受過的屈辱一一討回,多活一年,對他來說都是奢求。
“不用客氣,我已經答應了逐月,就一定會堅持下去。七叔,上次你收了逐月那麼多好處,不會不幫忙吧?”南宮瑾說着,就看向南宮斐,那目光似乎在說,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七叔,你就幫幫他啦,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他還這麼年輕,要是死了多可惜啊。”南宮翎從外面走了進來,換了一件桃紅色繡着金盞菊的衣衫,才一會的功夫,之前的那一頭誇張之極的爆炸頭就已經變成了一頭飄逸的散發。劉海下的小臉上不知爲何沒有洗乾淨,額頭上還有一道灰塵,不過卻顯得更加可愛。
更讓人無語的是,明明是去洗漱,結果她手中卻端着一個盤子,邊說邊從盤子裡捏了什麼扔進嘴裡嚼着,小嘴被食物塞得有些嘟起,看的十分可愛,吃的津津有味。
雲逐月剛要嘲笑她吃貨,陡然聞到一股特殊的香味,稍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身子陡然從椅子上彈起,下一刻就到了門口,一把奪過南宮翎手中的盤子,厲聲道:“不能再吃了!有毒!”
盤子裡盛的是一顆顆如小櫻桃一般大小的紅色果子,嬌豔欲滴,散發着特有的果香,十分的誘人。雲逐月知道,這種果實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殞紅顏,因爲,這果實有毒,還是有劇毒!
她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手中一空,盤子已經被南宮斐奪了過去,然後心痛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我的殞紅顏啊,你怎麼給吃了!”
雲逐月頭上頓時黑線重重,這是叔叔嗎,語氣冷冽下來,不善的看着南宮斐,開口道:“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南宮翎的身體吧,你這個叔叔做的真是……”
“月月姐姐,我沒事啊,忘了告訴你們了,我的體質天生耐毒,這種果實根本對我沒有任何作用的。”
看雲逐月就要急不擇言了,南宮翎趕忙開口,還從盤子裡又快速拿了一顆,然後塞進嘴裡,笑眯眯的嚼着一臉的享受。
啊?耐毒體質?還有這麼逆天的天賦技能?她也好想要啊有木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