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旭日升上山巔,陽光俯視羣山,安靜了一夜的林鳥開始歡快地鳴叫,死氣沉沉的大山頓時充滿了勃勃生機。

犬養一郎知道太行神槍一定會追來的,自己那點反跟蹤技巧只能騙過普通人,但絕對迷惑不了太行神槍。其實,他根本就沒準備逃走,天皇的武士豈能膽怯怕死,只想爭取時間來爲太行神槍挖個“墳墓”,然後親手將他送進去,一切麻煩就都結束了。

太行神槍生於太行也必將死於太行!

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墓地”,因爲選址很重要,這關係到太行神槍能不能上鉤,同時也關係到自己的生死。面對太行神槍如此可怕的對手,任何微小的疏忽都將是致命的,根本就沒有後悔和改正的機會。

他只有一次機會,浪費不起!

所謂的山路只是砍柴人或獵人踩出來的小徑,時斷時繼,有時只能憑感覺來判斷路的走向。犬養一郎爬上一處高點回頭凝望,來路一片寂靜,看不出有任何異常,可他清楚太行神槍就在後面,而且正在快速逼近。

沒有時間休息,死神隨時都會出現,必須儘快找到理想的設伏點。犬養一郎迅速離開觀察點,繼續前進。按理說,設伏處的地形應該是越險要越好,但他認爲以太行神槍的精明和戰鬥經驗,肯定會對自己所要經過的險要之地保持高度的警惕,因此伏擊的成功率可能還不如無險之地。

他可沒有太行神槍那樣精準而可怕的槍法,只能依靠衝鋒槍快速密集的火力來射殺對手,所以務必要等太行神槍靠近了才能開火,如何潛伏不被發現纔是關鍵。

現在雖說是初春時節,但大山裡的氣溫仍舊不高,早萬溫差大,許多植被纔剛剛路出一些新綠來,根本起不到僞裝的作用。犬養一郎那身精製的將校呢軍服若混雜其中,不但達不到潛伏的目的,反而會成爲最佳標靶,簡直就是形同自殺。

山路蜿蜒向上,經過幾次盤旋之後便掉頭向下,朝着遠處的山谷走去。在離山路頂點約百米處,犬養一郎突然摘掉了軟式軍帽,順手丟在路旁,然後快步上行,雙眼仔細尋找路兩側可供潛伏的地點。這一段區域內的地勢相對開闊,也沒有什麼高大的植被和突起的山岩,是他心中比較理想的設伏點。

走出三十多米後,犬養一郎發現了一個淺坑,當即趴進去試了試深度和長度,以他的體行來說不算太合適,但也能勉強容納下身子。此處舉高臨下,有一定的坡度,太行神槍絕難發現有人潛伏。淺坑四周長着幾寸高的野草,通過青草間的縫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方的山路,幾百米之內一覽無遺。

經過一夜的逃亡,犬養一郎身心俱疲,飢渴難耐,人一趴到坑內便有些昏昏欲睡了。他使勁咬了咬舌尖,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睡着,太行神槍隨時都會出現,稍一懈怠便會喪失最佳的開槍時機,悔之晚矣!

清冷的山風吹動坑邊的野草,一個淡淡的人影突然出現在遠方的山路上。犬養一郎頓時緊張起來,眼睛睜大,雙手握緊衝鋒槍,臨戰前的等待最難熬。

終於和太行神槍正面交鋒了,自己會成功嗎?他默默地想着。

盧二嫂家的院牆不算太高,內奸沒有助跑,很輕鬆地就翻牆而入,敲門太浪費時間,而且也會引起村民的注意。平穩落地後,他很快就發現大門插得很牢固,可正屋的房門卻是虛掩着的,立時心生警惕,掣槍在手,悄然走過去。

剛靠近門邊,內奸馬上就聽到了盧二嫂的**聲,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媽的,老子才半個月沒來,這**就忍不住要找男人了,真是個天生的婊子!他心裡暗暗罵道。

不過現在可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拿到錢趕緊走,南方佳麗如雲,手裡有錢換怕找不到漂亮的女人!

他慢而無聲地將房門推開一半,隨即閃身而入。

趙波本就性好漁色,今日夙願得償,邪勁十足,把個大肉彈似的寡嫂蹂躪得死去活來,哼叫不絕。蓋在兩人身上的棉被幾乎被蹬掉了,那兩具赤裸裸的肉體死死貼靠在一起,拼命擠壓,氣喘如牛。盧二嫂那兩條雪白圓潤的大腿高高擡起,在空中無助地蹬動着,白光光的腳丫兒繃的很直,彷彿是在配合趙波腰臀強悍的起伏,場面極度香豔刺激。

正當趙波感覺快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時候,猛覺頭髮一緊,好象是被人從後面給揪住了,力量非常大。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整個人被硬生生地拽下炕來,好事被攪,那無處發泄的難受勁可想而知。

“我日你奶奶,”趙波破口大罵,“誰敢揪老子的頭髮,活膩了不成!”

內奸沒說話,猛然將趙波的頭髮大力向後拽,讓他的臉高高揚起,然後低頭緊盯着他說:“你這狗雜種也敢碰我的女人,今天非讓你做太監不可!”

趙波此時纔看清來人是盧二嫂的靠家,兇焰立消,就像老鼠見了貓,連說話也開始結巴了:“我……我……”

內奸那裡有工夫聽他解釋,掄起手槍對準那張討厭的臉就是一通狠鑿,鮮血和着牙齒一起往外飛,殺豬似的嚎叫格外刺耳,看來是不想活口了。

片刻後,內奸意猶未盡地鬆開手,趙波立刻像灘爛泥癱倒在地上,臉部已完全變形了,活象一個被踩扁的西紅柿,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內奸陰沉着臉走到土炕前,撩起棉被擦拭手槍上的血跡,同時冷冷地瞟了早已受驚過度的盧二嫂一眼,冷哼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把我的錢都取出了!”

盧二嫂被他嚇得渾身一激靈,急忙光着屁股下炕去去取錢,居然不感覺冷。

擦乾淨手槍後,內奸扭身快步走向客桌,抄起桌上的茶壺,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了個飽,緊接着取煙點燃,坐在椅子上邊吸邊盯着取錢的盧二嫂,眼神極爲複雜。那誘人的**美臀曾讓他非常的迷戀,可現在看上去卻特別的厭惡,自己用過的東西被外人碰過就不能再要了,他正在考慮是不是把她和趙波一起幹掉。

煙吸到一半,盧二嫂已將藏錢的木匣翻了出來。抱在懷裡哆哆嗦嗦地走到內奸身前,小心地把木匣放在客桌上,完全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她還市頭一次見靠家如此兇狠地打人,此時仍心有餘悸,趙波固然可惡,但也不至於下死手啊!

他會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自己呢?

“去找件衣服穿上,別他媽站在這裡買騷!”盧二嫂的**再也無法吸引內奸的眼球了,一想起她剛剛被趙波上過,內奸心裡就冒火,皺着眉罵道。

盧二嫂不敢不聽,含淚從地上揀起被趙波扒掉的衣褲,走到一旁邊穿邊抽泣。

內奸打開裝錢的木匣,大概清點了一下錢數,基本上正確,看來盧二嫂到沒有黑他的錢。他從木匣裡去出一部分錢放在桌子上,準備留給盧二嫂做今後的生活費。兩人雖然沒有什麼真感情,但這女人畢竟也是伺候過自己,殺了未免太無情,還是給她留條活路吧!

木匣攜帶起來不方便,內奸命盧二嫂去找個包袱來裝大洋和金條,並讓她順便弄點吃得來,不用現做,剩得就成。盧二嫂先找來一個大包袱給他,然後便轉身出門去弄吃的。內奸不但心她會趁機逃走,這女人貌似潑辣,其實膽子很小,經不起嚇唬,更何況還有一個血肉模糊的趙波躺在地上做樣板,諒她也不敢。

趁盧二嫂離開之際,內奸起身走到趙波身邊蹲下,伸手麻利地扭斷了他的脖子,一爲泄憤,二爲滅口,三爲盧二嫂除掉禍根!這狗東西連自己的親嫂子都放過`,比他這個叛徒也好不到那兒去,甚至更無恥,死不足惜!

盧二嫂從廚房了端來昨夜吃剩下的烙餅和一碗鹹菜,內奸立刻狼吞虎嚥起來,他實在是太餓了。他邊吃邊手指留在桌上錢對盧二嫂說:“這是留給你的,足夠花一陣了,快收起來吧!”

盧二嫂沒動手拿錢,怯弱地問內奸:“你要走嗎?”

內奸點點頭說:“我的身份暴露了,不走必死無疑!你還年輕,找個老實男人嫁了吧,好好過日子。”

盧二嫂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內奸腳下,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帶我一起走吧,共產黨是不會放過我的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內奸最煩女人來這套,當即擡腿把盧二嫂踢倒,罵道:“滾開,老子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呢,帶着你這個累贅幹嗎!你再他媽的號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盧二嫂一接觸內奸那冷酷的眼神,就知道再哀求也打不動這鐵石心腸的男人,說不定還會引來殺身之禍,只好無奈地跪坐在地上抽泣,衣襟敞開,露出一大片嫩白的胸脯來,摸樣相當可憐。

內奸不敢在盧二嫂家久留,把未吃完的烙餅用淨布包好揣進懷裡,隨後抓起裝錢的包袱起身甩門而去,根本就不看盧二嫂一眼。這婊子居然還想用色相來引誘自己,真他媽的不知好歹,不帶她走的決定完全正確!

輕輕地打開院門,內奸探頭向外觀瞧,村內炊煙四起,路上看不到有村民走動,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出門後迅速溜進一條小巷,徑直朝山區走去,大路是不能走的,被發現後連跑的機會都沒有,走山區雖然繞遠,但相對安全一些。昨夜在於家坳村附近埋伏的部隊肯定是八路正規軍,因爲游擊隊是不會吹衝鋒號的,像如此重要的軍事行動,又是在上陽縣境內,他這個縣委的主要領導竟然毫不知情,想必是早就懷疑自己了。

現在看來,趙山被調離可能是個幌子,目的是要引他繼續和日本人聯繫,主動暴露身份。而邀請他主持虎子的婚禮則是這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還有老夏的那個帶有日本皇族標誌的純金煙盒,一定是故意讓他看到的,真是唱的一出好戲啊!可憐自己卻像傻子一樣一步步走進人家設好的圈套中,真他媽是蠢到家了!

但是萬幸的是,他成功地逃了出來,只要人活着就不愁沒有翻身的機會,等着瞧吧!

內奸邊走邊想,竟不知不覺地穿出了小巷,來到了村中的主路上。他不願意讓村民們看到自己,上陽縣委的人很可能會根據這個線索判斷出自己的去向,但繞行會浪費寶貴的時間,儘快出村進山纔是最重要的。

他隨即放開腳步急行,但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兒,因爲路上看不到一個村民,是一種怪異的安靜。太陽已經生起來了,偏僻的小巷中沒人還說的過去,可主路上怎麼也沒人呢,這太奇怪了!

大山裡的人們可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這裡面一定問題!他忍不住伸手握住手槍,提高警惕留意四周的動靜,隨時準備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正當他疑神疑鬼地往前走時,遠出終於出現了人影,好象是拎着木桶去井裡打水 。他懸着的心放鬆下來,手鬆開槍柄,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

可就在他暗鬆一口氣準備加快腳步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馬副書記,這麼早趕路要去那兒呀?”

內奸悚然而驚,赫然轉身,仔細一瞅發話之人,臉色頓時大變,驚呼道:“趙山!”